電話撥出去卻久久未接。
“裝神弄鬼。”
江時瑜舒了口氣,嗤笑著捏緊我下巴:“沈大小姐現在連找人演戲都不會了?”
沈鳳兒倚在他懷里咯咯笑:“姐姐好可憐哦,都沒人要呢!”
我忽然驚醒。
我這是怎么了,居然在期待那個陌生人出現?
“下周江家拍賣會”,江時瑜突然拽住我手腕:“你以未婚妻身份出席。”
沈鳳兒瞬間變了臉,指甲掐進他胳膊里,盯著我的眼里滿是幽怨。
我漠然,轉身離去。
深夜,我盯著再沒亮起的手機屏,指尖懸在拉黑鍵上。
敢不接本小姐電話,好氣!
助理羞愧地低下頭:“對方加密級別……太高了,查不到……”
我懶懶打發他,翻看著之前的聊天記錄,全是他給我發的。
【早安,又夢到你了,你睡得好嗎,我很想你。】
【今天打雷了,你還會害怕嗎,我想抱緊你睡覺,這樣你應該就不怕了。】
我猛地摔了手機,心砰砰地跳。
我怕打雷,這件事只有媽媽知道,他怎么會……他到底是誰!
我翻來覆去,竟第一次失眠了。
拍賣會設在江家云霧繚繞的深山別墅。
人群突然騷動,江池硯身著低調暗紋襯衫,踏著檀木地板走向高處。
“這就是江家少主吧,真是年輕有為!”
“七年時間,就把江家帶到了四家之首的位置,后生可畏啊!”
聽著這些贊嘆的話,我悄悄縮了縮脖子。
記憶突然閃回十五歲那年。
江時瑜又被江池硯欺負了。
潮濕的后巷,白衣少年被我帶人堵在墻角。
他嘴角滲著絲絲血意,喉結在月光下滾動:“沈……泠兒?”
我舉著鋼管的手在抖,卻還虛張聲勢:“再欺負時瑜,我打斷你的腿!”
以前年少不懂事,江大少爺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計較吧……
我下意識縮進圍巾里,卻聽見“叮”的一聲。
【你在怕我嗎?可我為今天的見面準備了好久誒。】
我驚惶四顧,卻撞上江時瑜摟著沈鳳兒入場。
他滿臉疲憊,脖頸處還帶著咬痕。
他頓了頓,下意識松開懷里的人,低聲向我解釋:“鳳兒胎象不穩,我就多留了一會兒……”
見我無動于衷,他突然一陣心慌,主動摟住我的腰:“我們把婚期提前吧?反正也沒多久了。”
我冷笑,正準備開口,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
“拍賣開始”,江池硯冷厲吩咐。
【別對他笑好不好,我心里難受。】
江時瑜察覺到我心不在焉,咬了咬牙主動靠近,竟是想當眾吻我。
我第一反應不是惡心,也不是愉悅。
我四下張望,竟下意識感到一陣心慌,他……會作何反應?
拍賣會很無聊,我昏昏欲睡。
直到壓軸的翡翠簪子登場時,我瞪大雙眼,渾身發抖。
那是母親臨終前被沈鳳兒搶走的遺物!
“時瑜……”我拽著他的衣袖,手卻止不住地顫。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我一定要拍下它!”
我的財產都被父親凍結了,現在能用的流動資產根本買不起。
江時瑜對我的依賴很受用,破天荒認真點了點頭:“放心吧,有我在。”
忽然,沈鳳兒冷不丁開口:“時瑜,這簪子丟了好久都沒找到,醫生說它有養胎的奇效呢!”
他為難地看我一眼,面露難色。
我愣了愣,緊著嗓子,干巴巴開口:“我必須拿到它,求你了……”
母親死后遺物不多,這是其中一件,我不能讓它流落在別人手里。
“姐姐想要就給她吧”,沈鳳兒委委屈屈開口:“反正我只是私生女,比不上姐姐身份高貴。”
“讓給鳳兒吧”,江時瑜掰開我手指,不再看我:“你一向大度。”
我呼吸一滯,苦澀漫上心間。
“兩千萬第二次。”
“兩千萬第三次……”
“跟”,一道清冷好聽的聲音響起,江池硯突然舉牌。
江時瑜臉色煞白:“大哥!”
“別鬧了大哥,就讓我這一次吧。”
“我一跟到底”,江池硯輕笑。
江時瑜財力不抵,咬牙跟了幾回后便放棄了。
散場時,他突然站了起來,拉起我的手高高舉著:“我和沈家大小姐的婚禮下月進行,屆時還請大家賞臉啊!”
我忽然脊背一僵,感覺有道冰冷濕膩的目光緊緊鎖住我,仿佛帶著化不開的幽怨。
全場嘩然中,我著低頭看不清神色。
手機在瘋狂震動,那個人在不停質問我,為什么還是要和他結婚。
可他們都不知道,我早和父親簽了換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