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沈青嶺后,他說不愿我拋頭露面。
我便隱藏催眠師的身份,做起全職太太。
直到那天,沈青嶺作為顧客登門。
他說自己的白月光死了,想在催眠夢境里再見她一面。
我同意了。
可在催眠中途,我還是沒忍住問他:“那林芝意呢?你的妻子算什么?”
沈青嶺聲音涼薄:“替身而已。”
……
聽到這個回答,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從沈青嶺進入診療室,到他說出要求。
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為他開脫。
畢竟人生跌宕,心里有個懷念的人很正常。
不論她和沈青嶺曾經發生過什么。
只要現在的沈青嶺對我一心一意就足夠了。
可我還是沒想到,我竟然只是一個替身。
眼淚無聲滾落,打濕我臉上的面具。
躺椅上,沈青嶺眼皮微顫,已經有醒來的趨勢。
我壓下心中酸楚,秉承著一位催眠師的職業操守,將他平安喚醒。
但我也動了點手腳,讓沈青嶺將剛才那段對話遺忘掉。
沈青嶺醒來時,眼底的溫柔尚未散去。
連帶著對我說話的語氣都溫和許多。
“林醫生,謝謝你,這么多年,我已經快將她的面容遺忘,就算有照片也無濟于事,可你讓我重新看見了她。雖然只是虛幻的夢境,卻無比鮮活。”
我沒說話,喉嚨一陣發堵,指甲刺痛掌心。
沈青嶺站起來,遞給我一張卡:“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之后我們能常見面。”
我張了張嘴,拒絕了。
沈青嶺蹙眉不解:“為什么?”
我用變聲說道:“催眠師的守則之一,不能讓客人沉迷夢境,所以您以后不要再來了。”
不等他再開口,我就轉過身讓助理送客。
門關上,我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面具掉落,我已經淚流滿面。
腦海里,屬于我和沈青嶺的回憶不斷涌現。
曾經的恩愛甜蜜,在這一刻,卻像是刀鋒將我的心臟凌遲,令我痛不欲生。
回到別墅,沈青嶺正好從廚房出來,身上系著圍裙,他看見我,問道:“去哪兒了?”
我頓了頓:“逛街去了。”
沈青嶺點點頭,讓我洗手吃飯。
等我回來,桌上已經擺滿飯菜。
沈青嶺笑著給我盛飯。
我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笑容比平日里要燦爛,不由問道:“你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沈青嶺一怔,隨意說道:“沒什么,就是今天工作很順利。”
我攥緊手掌,沒人比我更清楚沈青嶺今日的行程。
他是因為在夢里見到白月光而高興。
一雙筷子伸到眼前。
我看著沈青嶺夾到我碗里的胡蘿卜,忍不住皺起眉。
其實我最討厭的蔬菜就是胡蘿卜。
但沈青嶺說挑食對身體不好,所以我才忍著不適吃下去。
原本,我以為這是沈青嶺對我的關心。
但經歷過白天的事情,我產生了另一個懷疑。
于是,我第一次將沈青嶺夾給我的菜,又給挑了出去。
“沈青嶺,我不喜歡吃胡蘿卜。”
沈青嶺愣了一下,寵溺笑笑。
“芝意,挑食不健康,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胡蘿卜的維生素可以用其他蔬菜代替,我已經說過不喜歡,你為什么還是要逼我吃呢?”
沈青嶺臉色微變。
半晌,他情緒收斂,冷淡道:“算了,你不想吃就不吃。”
我知道,這是沈青嶺生氣的表現。
放在以前,為了哄他,我早就笑著把胡蘿卜吃掉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已經知道真相。
什么健康不健康?
大概率,胡蘿卜是他白月光喜歡吃的東西罷了!
一瞬間,淚水模糊眼眶。
我再也忍受不了,抬起頭,想和沈青嶺攤牌。
沒等開口,沈青嶺就接起電話,兩秒后,他面露狂喜:“真的嗎?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他甚至來不及看我一眼,就抓起外套,沖出門去。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