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千金,但天生窮命。在貧民窟生活了十八年,終于被認了回去。
結(jié)果卻因為無法創(chuàng)造價值,親生父母拒絕在我身上投資一分錢。我以為我是無法擺脫窮命了。
直到這天,換命系統(tǒng)綁定了我,【宿主,八字相同者已出現(xiàn),對方命里帶財,
與他換命后您將取代他所擁有的一切。】說罷,憑空出現(xiàn)兩張換命符。
系統(tǒng):【貼到他額頭上就能啟動換命程序。】此時我正倒在地上餓得奄奄一息,
試圖抓住面前走過的這個倒霉蛋。卻見那少年回過頭,握過我伸出的手,雙眼熠熠如炬,
“同學,你需要幫助嗎?”1.當然需要幫助啊,需要你的命格!我餓得兩眼昏花,
捏著換命符就想往他頭上打。但另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還沒伸出,又被這少年猛地握住。
他搖頭感嘆,“沒想到父親說得對,當下民生之艱竟還有如此瘦弱之人,姑娘,吃飯團嗎?
”說著便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紫菜包飯。我頓時兩眼放光,囫圇吞棗般咽下。
風灌的他衣角蓬起,少年在我身旁坐了下,給我擰了瓶水。他說他叫江邵安,
還問我為什么過得這么慘,家人又在哪?我木訥的咽下最后一口飯團,有些悵惘。
該怎么說呢?天生窮命好像就是這樣,好不容易口袋里有五十塊錢了,
又被街頭的小混混搶走,飯也吃不起了。至于家人,十八年未見的父母手足,
早就是另一個女孩的家人了。出神中,系統(tǒng)的聲音在腦子里炸開,【宿主啊!
我給你拿的是真千金復(fù)仇劇本,不是飯桶劇本!】【你應(yīng)該趕緊跟江邵安換個好命,
然后走上人生巔峰,向欺負過你的人報仇!】我低頭看了看沾了米粒的手指。
可能是他給的飯團太香了,我想讓他再好命幾分鐘。就是這點遲疑后,
一輛黑色卡宴停在了我們面前。車窗降下,是我血緣上的父母。聲音極其不耐煩,“林箏,
鬧夠了沒有?”2.距離我被認回壕無人性的宋家已經(jīng)過了三個多月了,
可是兜里一分錢沒多。就在上周,我囁嚅著開口,想要兩千塊錢。但我沒有想到,
宋家崇拜狼性文化,沒有價值,就不配拿到錢。可我急需那兩千塊錢,
好給養(yǎng)我長大的阿嬤治病。我的親生父親卻往我臉上甩了張成績單,冷道:“你不夠優(yōu)秀,
沒有本事,就沒有資格花我宋家的一分錢。”于是我只得離家出走去打工。
許是天生窮命的命格作祟,無論我如何努力,就是攢不到錢。
江邵安驚訝的聲音將我的神思拉了回來,“這是你家的車?
等等……你就是那個剛被認回的宋家真千金?”我驀地拔高音量,“那才不是我家。
”父親宋玉斌的臉色沉了下來。也沒問過我愿不愿意回去,
車后座下來兩個保鏢將我拽了進去。江邵安拍著車窗,試圖講道理,“先生,夫人,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她不愿意回……”我那父親淡定的嗤了聲,“小江,
為人父母教育自己的孩子而已,談何對不對?”說罷揚長而去。我忿忿的盯著這對“父母”。
我出生后沒幾天,便被他們意外弄丟了。因著內(nèi)疚,他們在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了宋云生,
將對我的愛和歉意補償?shù)搅怂纳砩稀T谖易铋_始回來的那幾天,他們尚且對我有愧意。
相處后發(fā)現(xiàn),我沒有長成他們所想象的那樣優(yōu)秀,而宋云生則是他們一手培養(yǎng)的珍珠。
兩番對比,我在他們眼里,徹底成了魚目。系統(tǒng)知道我在想什么,也著急道:【宿主啊,
你剛才應(yīng)該趕緊換命,江邵安佳好的命格,肯定能讓你狠狠打宋家人的臉!】【這下好了,
到嘴的鴨子飛了,相同的生辰八字可遇而不可求啊!】我也有點后悔,
但轉(zhuǎn)念又道:“還有機會換的。”江邵安身上穿的校服,和我是一個中學的。下次見到他,
一定不手軟!3.回了家,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我。半晌,宋玉斌開了口:“林箏,
我對你很失望。”是了,我現(xiàn)在還姓林,因為我的父親認為,無用的我,還不配和他姓宋。
像是為了活著的那口氣,我又對他說道:“爸爸,能給我兩千塊錢嗎?”只要有了錢,
看在飯團的份上,我就不和江邵安換命啦。畢竟我這命格,實在爛的很,
那細皮嫩肉的小少爺,挨不住的。宋玉斌哼了聲,“在我這里,能力大于血緣,就你,不配。
”一直沉默的母親也道:“林箏,你眼里就只有錢嗎?還有沒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像云生,
她就不會和你這樣……”這話說完,她眼眶通紅,有淚凝在她眼睫上,將落未落。
她比父親厲害,能裝出有些愛我的樣子。如果宋云生沒出現(xiàn),我可能真就信了。
宋云生揉著眼下樓,“爸媽,這么晚了還出去找姐姐,肯定累壞了吧。
”她親昵的挨在我的母親肩上,眼底閃過不加掩飾的挑釁。宋母溫柔撫著她臉,
“吵到囡囡睡覺啦?”心口倏的泛酸。我實在看不下去她們相親相愛的畫面,
故意從她們二人中間穿過,“我去睡覺了。”宋玉斌攔在我身前,冷冷開口:“站住,
你曠課這么多天,先把這幾天的題做了,沒有滿分不許睡覺。”“滿分?”我攥緊袖子,
抑制住顫抖的雙手。“我在十五歲就輟了學,你讓我做高三的卷子,還讓我拿滿分?
”他有一瞬的啞然。宋玉斌當然知道,我有三年的學業(yè)空缺。可他還是讓我和宋云生一個班。
因為他不想讓外界知道,他的親生女兒是一個只有初中文憑的白癡!到底是沒什么父女感情,
他理直氣壯道:“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努力了,還給你請了私教,是你自己眼里只有錢,
追趕不上云生他們的進度!”“結(jié)果呢?跑去打工錢還被搶了,簡直丟我宋家的臉!
”我苦笑著后退兩步。是,是啊,我追趕不上,我活該沒錢,是我想要有這樣的命嗎?
可明明是他們把我弄丟了啊……我努力挺直背脊,掐了把手心,決然道:“你們看不上我,
我也不要你們。”“所以我都已經(jīng)走了,為什么還要找我回來!”聲音尖銳,字字泣血。
4.宋玉斌又想發(fā)作,被宋母一個眼神制止下來。她眼里有淚懸著,掐準時機掉落,“林箏,
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怎么忍心讓你流落在外呢?”宋云生見狀,忽然很好心的牽過我,
“好啦,爸媽,別怪姐姐了,她不會的,我來教她就好。”她這番話說的得體至極,
又給我扣上了無理取鬧的帽子。但是回到房間后,她就懶得再裝了。
宋云生對于占了我十八年身份這回事,是沒有絲毫愧疚的。
我的父母甚至很贊同她針對我的態(tài)度。用他們推崇的狼性文化來說,
就是只有讓我感到競爭和壓力,才能讓我快速的進步,直到成為一個合格的宋家人。
宋云生隨意扒拉了兩下我的衣架,嗤笑道:“林箏,
你說爸媽怎么連幾件好衣服都沒給你買呢?”“哦對,是因為你沒有價值。但你也不要怪我,
不是我搶走了你的人生,而是我的命生來就是那么好。
”我一動不動盯著她身上價值不菲的睡裙,她確實命好。我的親生父母領(lǐng)養(yǎng)了她,
早早給她安排好了未來,計劃著將她送出國。而我還需要用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從他們這博得一點可憐的疼愛。可什么才是價值?真的是成績嗎?不是的。
他們之間十八年的感情才是真正的價值。在我空缺的那些歲月里,
他們對我的愛早已隨著時間轉(zhuǎn)移到了宋云生身上。剩在我這兒的,只有裝給外人看的責任。
我攥著換命符,問系統(tǒng):【不能和她換命嗎?】系統(tǒng)無情回答:【只有八字相同才能換。
】我無奈的吸了口氣,在宋云生轉(zhuǎn)身時,將她的真絲睡裙勾在衣架角上。
撕拉——布帛斷裂聲響起。宋云生摔在地上,額頭腫了個大包。
客廳猛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雜糅了無盡的關(guān)切。在父母眼里,宋云生針對我,
是狼性文化的簇擁者,而我報復(fù)回去,則是小心眼上不得臺面。所以第二天,
我被罰不許吃早飯,徒步跑去學校。滿頭大汗的到位置上時,有只熟悉的手遞了包紙過來。
江邵安:“你好,我的新同桌。”你好,我的換命對象。5.幾周沒去學校,
連轉(zhuǎn)來了新同學都不知道。倒霉蛋渾然不知我的心思,
還在面前滔滔不絕的說著緣分之類之類的。我緊了緊袖中的換命符,
正想著怎么打到他額頭上。老師的聲音突兀響起,“把桌子拉開,今天周測。
”江邵安朝我嘿嘿一笑,“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幾場考試在唉聲嘆氣中結(jié)束。
三年的空窗期讓我的成績排在中后段,只有語文的分數(shù)稍好看些。
而江邵安的排名赫然在最頂端。系統(tǒng):【宿主,趕緊找機會換命!
換了命連帶著江邵安的好成績都是你的!】我貪婪的咽了咽口水,將換命符掩在試卷下,
故意問江邵安:“同桌,這道題怎么做?”說著便將試卷遞過去,
那只鬼鬼祟祟的手伺機而動。卻見宋云生劈手攔住,“呀,姐姐,
你物理怎么只有五十二分呢?”此話一說,她周邊的幾人也竊竊笑出聲。我擰了擰眉,
摸索著拿起旁邊的書本,準備朝她頭上砸去。手忽然被江邵安不動聲色的摁住。
他擋在我面前,“大家都知道林箏先前幾年處于空窗狀態(tài),可我瞧這成績單,
林箏后頭還有十來個人呢,”“所以各位,多關(guān)注自己吧,別因為某些人的三言兩語,
就被牽著鼻子走了。”他這話意有所指,宋云生咬著嘴唇,難堪的跑出教室。
我問江邵安為什么要幫我。他無所謂的整理起了桌子,“單純看不慣小團體的始作俑者唄,
閑得要死。”然后拿起我剛才攥著的那本書,笑道:“還有,林箏小同學,
嘴巴能解決的事情,不要動手,不然后續(xù)處理起來會很吃虧。”我摸著咕咕叫的肚子,
確實吃虧。只是這些道理,我的父母從沒教過我。阿嬤收養(yǎng)我的時候年紀就很大了,
我只能學著用拳頭保護自己,出神中,江邵安振振有詞道:“歲時豐登,
稻……”“你干什么念我作文!”“林箏,你這作文有點東西啊,
可以說的上是天賦的程度了。”我一把奪回試卷,有些惱怒,“不許偷看別人的作文。
”拿開試卷后,江邵安忽地湊近我,眼睫撲閃著,“林箏小同學,
為什么不去參加創(chuàng)意杯作文大賽?一等獎獎金有三千呢。”我前面的話沒聽清,
就聽見什么三千。江邵安晃著大賽信息表,“我替你填上諾。”我挨過腦袋,“真有錢拿?
”他拉長了尾音,“真——”為了這三千塊,我精心雕琢了篇作文,偷偷交給江邵安,
讓他幫忙發(fā)郵件。完成這一切,我悶在被子里竊笑。要是有錢拿,我就可以不換命啦。
畢竟江邵安,好像不是很壞很壞的人呢。要是讓他去承受我經(jīng)歷過的一切,那就太不公平了。
只是我忘記了,天生的窮命格,哪能這么輕易賺到錢呢。6.翌日一早,
宋玉斌站在走廊盡頭,臉色陰的可怕。我隱約有不好的預(yù)感,細密的雞皮疙瘩涌了上來。
果然,他嗤了聲,拿出我的報名單,“膽子肥了,不好好上課,心思又去哪了?
”頓時如雷擊頂,四肢僵立當場。我顫抖著嘴唇,“爸,你別……”他置若罔聞,
在我的目光里,緩緩將那張報名表撕成碎片。紙屑飄向半空,連同我的那點希望,
徹底灰飛煙滅。“爸!”宋玉斌獰著嘴角,像是很滿意孩子對他的恐懼。
“要不是大賽的負責人和我相熟,我還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顫抖著拾起那點紙屑,
只可惜眼淚不是膠水,不能粘合起破碎的心臟和紙張。“爸,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指著我鼻尖,怒其不爭道:“因為這條路是錯的,是歪路,
是不務(wù)正業(yè)!你明不明白,啊?”“林箏,你為什么就不肯好好學習,
按照我給你的規(guī)劃表走呢?”他說的那個規(guī)劃,就是讓我每天學十七個小時。為我好嗎?
不是的。他只是想向別人證明宋家的基因,就算流落在外也能重回巔峰。可我是人,
不是攝取知識的機器。我撐著站起身,死死盯著他,“爸,你說的倒是大義凜然,
你為的不過是自己的臉面而已。”“況且,你沒有參與我過去的十八年,
現(xiàn)在又憑什么來規(guī)劃我未來的生活?”宋玉斌捂著胸口順了兩口氣,“林箏,
你是在怪我把你弄丟嗎?那是天注定的,是你命不好!”“而且你以為,
你參加一個作文比賽就能成為大文豪嗎?天真!”“你現(xiàn)在只有聽我的,好好學習,
才配得上我給你投資!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他說完便來拉扯我,
試圖給我套上名為親情的繩索。我終于忍不住暴吼:“我姓林!我不是宋家人!
你沒資格管我!”然后猛地甩開他,往門外沖去。幾個保鏢攔在我身前,宋父大手一揮,
“都別管她!我倒要看看她出了這個門還能怎么辦!”我咬緊牙關(guān),腳下不停,
在風聲里橫沖直撞。直至大雨驟起,我才發(fā)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什么真千金,
抵不過八字中的破命!”我狠狠捶了把皂莢樹,對著虛空抽噎道:“系統(tǒng),我不要這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