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手指冰涼,幾乎握不住那輕飄飄的紙頁。
在相冊的夾層深處,我摸到了一張硬質卡片。
抽出來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張合成的結婚照。
許涵伊的臉P在了新娘身上,而新郎的臉則P成了顧銘朗的臉。
我將照片翻過來。
背面是許涵伊熟悉的字跡,用金色的墨水寫著:
“顧銘朗,我一直等著你回來娶我。”
“——愛你的涵伊。”
上面的日期,離我們結婚的日子并不算太遙遠。
熱血涌上頭頂,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一切將我所謂的幸福婚姻撕得粉碎。
原來,我五年的婚姻,只是她等待白月光歸來的一個幌子......
我想起我向許涵伊求婚的那天。
當我單膝跪地,問出那句:“涵伊,嫁給我好嗎?”
她眼含熱淚,聲音哽咽,她說:“澤遠,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她還說:“我愿意陪你到天荒地老,生生世世。”
手中緊緊攥著那張刺眼的結婚照,和那句用血淚寫成的承諾。
我終于明白了!
為什么許涵伊從一開始就拼命阻止我追究顧銘朗的責任!
為什么她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甚至連一絲真正的憤怒都沒有!
為什么她能那么輕易地原諒一個親手毀了我職業生涯、毀了我下半生的兇手!
因為廢掉我右手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許涵伊,顧銘朗。
這場戲,你們演得真好!真好啊!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
窗外的天色由明轉暗,再由暗轉明。
一夜未眠,許涵伊也只發來一個“加班”的消息,一夜未歸。
身體的麻木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常的清醒。
我將那些照片和日記片段,一張一張,仔仔細細地重新整理好,放進一個牛皮紙袋里。
我必須去見許涵伊,必須親耳聽到她的解釋。
七年的感情,她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真心?
我沒有給她打電話,直接去了她的公司。
沒有讓秘書進門通報,我站在她辦公室門外,抬起的手頓住了。
里面隱約傳來對話聲。
是顧銘朗。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個破畫圖的,也配擁有你?”
“涵伊,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一想到他那只用來畫圖的臟手碰過你,我就恨不得親手剁了他!”
“這次算他運氣好,只是廢了他一只手而已。”
“下次,我要讓他徹底從這個行業滾蛋!讓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我的心臟猛地一沉。
甚至不存在什么狗屁并發癥,而是蓄意!是故意的!
緊接著,許涵伊說話了,她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嬌嗔和甜蜜。
“好啦,銘朗,我知道你心里有我,都是為了我出氣,為了我們的未來。”
“但他畢竟還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我們還沒離婚,下次別做得這么明顯了,萬一留下什么把柄就不好了。”
“放心,我會讓他乖乖閉嘴,不敢再找你麻煩的。他現在就是個廢人,還能翻出什么浪花?”
顧銘朗不屑地冷哼一聲:“便宜他了!”
“涵伊,等我這次評上副主任醫師,我們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再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許涵伊的聲音帶著喜悅:“真的嗎?銘朗,你對我真好!”
曖昧的親吻聲隨之傳來。
門外,我感覺渾身的血液在倒流。
這不僅僅是背叛,這是謀殺!
他們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要毀掉我!
我強忍著沖進去將那對狗男女撕碎的沖動,悄悄地收好了手機,轉身離開。
復仇的念頭在我腦中瘋狂滋長。
我立刻聯系第一醫院的朋友查了顧銘朗的資料。
一個月后,顧銘朗在他們醫院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副主任醫師述職評級大會。
30天。
足夠了。
此刻,我的冷靜,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