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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呸’了我一臉唾沫：“好你個臭表子，是你當初跪著求我給你口飯吃，我才勉為其難收你。”
“結果你現在竟然說我逼迫員工下跪，威脅我給你五萬！”
“賤人！”
我茫然搖頭：“不是，老板，我沒有！”
經理冷笑：“是，你是沒有親自要，讓你媽代勞了。”
“這有什么區別？”
我打開手機，就看見林嬌炫耀的朋友圈——
帶著新包去馬爾代夫旅游咯！
林嬌昨晚，拿之前老板好心讓我糊口的事威脅經理要了五萬塊去旅游？
這件事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震的我瞬間呆滯，
我向經理解釋：“不是我，經理，是我媽她自作主張！”
“這五萬，我，我一定給你要回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還背著債呢，全靠這份工作茍活了！”
經理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叫保安把我拖走扔出去。
我最后的生路，也被林嬌斷絕了。
我渾渾噩噩的游蕩著。
房東正一件一件把我的行李扔出去。
見我這幅樣子，她就知道我肯定交不上房租了，
她氣得狠踹兩腳地上的行李，把女兒往我懷里一丟：“死窮鬼，沒錢還賴著我的房子不走。”
“趕緊滾！”
我蒼白著唇，抱著女兒，在雪地里撿起自己的行李。
撿著撿著，我抱著女兒跪在地上，絕望地無聲痛哭。
哭到晨光破曉，哭到把這輩子的淚都流盡了。
才被房東發現，拿著掃帚將我和女兒掃了出去。
本來就傷的不輕，之后又發燒了，
昨晚又在雪地里枯坐了一夜，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我拖著行李帶著女兒飄蕩在路上。
“媽媽，漢堡，好好吃……”
女兒軟糯地聲音響起。
我抱著身子滾燙的女兒，顫顫巍巍地數次張嘴，都沒能發出聲音，眼淚卻從眼角滑落。
“媽媽別哭，我不、不吃了……”
女兒懂事地想用小手擦掉我臉上止不住的淚，可手還沒觸碰我的臉，就無力滑落。
“嗡嗡嗡……”
手機震動。
我抱著早就一動不動的女兒，拿出手機。
是追債的打手提醒我，別忘了九天后還債。
不然別怪他們讓我缺零少件。
我抬頭頹然一笑。
心想，干脆殺了我算了。
死了，正好能去陪女兒了。
卻看到了高樓的廣告牌璀璨閃動著幾個大字——
“啃老計劃”
爸媽負債一千萬，子女住上大平層！
這些天，我被追債的打，被老板罵，被房東趕出去，女兒生生被餓死……
而林嬌卻拿著我的人血錢享受，
甚至還在朋友圈炫耀自己住五星級酒店。
這些在我的腦海里來回翻滾，我攥緊手心，
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負責人很熱情地跟我推銷啃老計劃，我二話不說就要簽，
但真的臨到簽字，
我看著面前的白紙黑字，卻又緩緩放下了筆。
打開了和林嬌的聊天框，
八年，2922個日夜，
密密麻麻上萬條記錄，過往十多年的一切在腦海閃過。
手用力攥緊了合同，
半晌，我沉默地手里的合同撕碎。
“嘖，蠢貨。”
老大隨意掀了掀我的資料，嫌棄地頂了頂下顎：“他們既然敢賣你，你怎么不敢賣他們？”
一旁的負責人也不屑地撇了撇嘴：“都這樣了還以德報怨呢，這種傻子，還真是活該慘成這樣。”
其他人工作人員都搖頭鄙夷：“要我說，老大就不該管這種圣母，讓她死了算了。”
“爛泥扶不上墻，自己沒用，別人怎么也幫不了的。”
“這種人我看著就惡心，老大怎么還不把他丟出去？！”
之后，我一句話，
讓他們在齊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連老大也收腿坐了起來，盯著我左看右看，
勾唇笑道了句：“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