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院子里的人皆是被這一幕震驚。
墨泓被打蒙了，甚至忘了哭，兩眼呆滯的被劉氏迅速抱入懷中。
“我可憐的泓兒啊——”劉氏哭的聲嘶力竭。
宋錦沫心疼自己的孩子，沖過去狠狠將琉璃推開，“就算我兒做錯事，你也不該下手這么狠毒！”
“你這潑婦，動不動就動手打我們二房的人，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難怪承親王府都想辦法讓你留在京都城，原來是怕你這樣的喪門星回去，會把整個家攪得雞犬不寧！”
墨奕然把兩個兒子當成眼珠子般疼愛。
他看到琉璃動手的第一時間，從地上撿起昨晚土匪留下的刀，直指向琉璃，“敢動手打我兒子，我就跟你拼命！”
“亦然，別沖動。”徐氏急忙將琉璃攬到自己身后。
她將還沒吃的那半塊肉餅，塞到宋錦沫的手里，“琉璃不是故意的，只是擔心我被咬而已，她并無惡意。”
“泓兒被打成這樣，拿這些東西來糊弄誰？”宋錦沫雙眼通紅，淚水簌簌而落。
墨泓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靠在劉氏的懷里哼唧喊疼。
劉氏揪心的哽咽道：“泓兒放心，祖母肯定會幫你出這口氣。”
語落，她抬眼惡狠狠瞪向琉璃，那眼神仿佛淬了毒，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針對二房，今天這件事你必須跪下來道歉，接下來的你也要負責二房的伙食，否則......”劉氏趁火打劫，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琉璃冷聲打斷道：“呵，一個沒規矩的小畜生，打就打了，我不可能道歉。”
“賤人，你說誰是小畜生？”劉氏氣的瞪圓雙眼。
墨奕然則是揮氣刀，發了瘋般朝琉璃砍去。
寒光一閃。
院子里眾人驚呼。
徐氏和墨雪晴兩人幾乎是本能的把琉璃推開。
“啊——”墨奕然沒能得逞。
只聽見哐當一聲。
沙虎從墨奕然背后，抬腳朝他后腰踹去。
墨奕然猝不及防地往前栽倒在地，額頭在地上磕破，鮮血如注。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兩眼發花，嘴里全都是血腥味，還磕掉了兩顆牙。
“亦然，你沒事吧？”宋錦沫急忙去扶他。
墨奕然厭惡的把她推開，“別碰我。”
宋錦沫哽咽，“我被土匪欺負的時候，你沒能保護我，難道這也要怪我么？”
“別說了，我不想聽。”墨奕然捂著額頭的傷口，搖搖晃晃站起身。
還沒等他站穩。
沙虎又朝他膝蓋踹去，讓他跪下。
“差爺，你這是做什么？”宋錦沫哪怕被二房惡語相向，還是心疼自己的男人。
“你是不是犯賤？這家人只有琉璃姑娘對你好，把麻衣給你穿，讓你不至于那么狼狽。”沙虎作為外人都看不下去墨家二房的無恥行徑。
他雖然是個粗人，但能分得清對錯。
原本，他不會管別人家的事。
但他欠琉璃人情，看得出琉璃是個好姑娘，才會開口幫她撐腰。
“接下來誰再敢鬧，就先受三十鞭子。”沙虎說完，催促他們趕緊到外面排好隊，準備進城。
徐氏暗自松了口氣，拉著琉璃的手，把她拽到破廟外，壓低聲音道：“你性子太耿直，遲早會吃大虧，我就算被墨泓咬，那也只是個孩子，傷不了我。”
“娘說得沒錯，大嫂你這樣會被二房記恨，他們......”墨雪晴欲言又止。
徐氏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別多嘴。
她又對琉璃勸道：“你祖母希望你整頓墨家，但也要循序漸進，用強勢的手段，固然能讓他們安分幾天，可是治標不治本。”
琉璃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有些許道理，點頭答應。
徐氏想到墨奕然剛剛喊打喊殺的樣子，仍然心有余悸，嘆了口氣道：“問題的根源出在劉氏身上，你二叔又是個躲事，不作為的人，但心眼卻是墨家最多的。”
“娘，你放心吧，沒人能傷的了我。”琉璃柔聲安撫道。
“其實少夫人看出來，二少爺根本不敢真的砍人，只是在那做做樣子而已，想要嚇唬少夫人。”蘇姑姑旁觀者清。
琉璃暗自感嘆，果然是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了半輩子的人，聰慧過人，看事情就是明白。
“不過這次二房吃了這么大的虧，心里肯定記仇，大夫人的提醒在理。”蘇姑姑也讓她小心提防。
“我會陪著大嫂的。”墨雪晴握住琉璃的手。
大哥已經不在了。
大嫂愿意陪著墨家吃苦，照顧墨家人。
她暗暗發誓，要代替大哥對大嫂好一點，不讓大嫂受傷害。
“多謝。”琉璃心中淌過一絲暖流。
她只是因為答應了墨瑾，會讓墨家人活著到北荒。
沒想到卻收獲了祖母和長房的善意和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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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豐南城是半封鎖的狀態，只準百姓出去，不準難民進去。
要不是衙役帶著押送的公文，他們害得再繞更遠的路。
只不過城內的情況，比起城外沒好多少。
進城就是一股酸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光是聞到就讓人干嘔。
琉璃捂著鼻子，環顧四周。
果然和前世一樣，城中的百姓都已經餓了半個月，饑一頓飽一頓，導致他們面黃肌瘦。
不少百姓蹲坐在街上，捂著嘴咳嗽不止，還有一些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是一種疫病。
但因為當地太守昏庸無能，發現饑荒后，沒有及時調查，給出解決的辦法，導致周圍大大小小十幾個州縣都被疫情殃及，死傷上萬百姓。
前世墨家流放到北荒后，才聽說豐南城的事情隱瞞不住，傳到京都城后圣上震怒，重新選了幾位欽差大臣前去處理。
只可惜最后都沒查出疫情的根源，又擔心那么多尸體會讓疫病傳播更甚，最后是一把火燒了個徹底。
思及此，琉璃覺得這是個提升自己醫術技能點的好機會。
若她能找出疫病根源，治好這些患病的百姓，也算是功德一件。
更重要的是能讓墨家再得民心，這樣京都城那些巴不得墨家死絕的人，就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琉璃姑娘，我要去一趟衙門，把土匪都帶過去，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幫忙帶回來給你。”沙虎把他們帶到驛站，單獨詢問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