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地方上是有存糧規(guī)定的,這是為了預(yù)防自然災(zāi)害和戰(zhàn)亂而準(zhǔn)備,而剛剛這一批糧草就是從糧倉而來,這種糧倉沒有朝廷的允許,地方上誰都不敢開倉。
而糧食從哪里來,自然是百姓手中,一方面要上交部分糧稅,另一方面又要被流匪劫掠,此消彼長之下,百姓的確是沒有活路了,也難怪張明落淚。
李凡眉頭緊鎖,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剿匪的決心。
“張大人,放心吧。”
“這次本王來,絕不會無功而返。”
“你把你知道的,關(guān)于五縣流匪的所有西安所全部告訴本王,剩下的本王來處理便是。”
張明聞言連忙擦了擦眼淚,而后連連點頭:“是,王爺?!?/p>
“據(jù)下官所知,浙東五縣,大小匪窩十余處,確定了的有蛇山,西風(fēng)口,瑯琊坡,還有……”
他知無不言,給李凡提供了許多重要線索,錄事參軍從旁拿筆不斷記錄。
良久。
張明總算是說完了他知道的情報,李凡起身。
“張大人,多謝你的幫忙,等匪患平定,本王會上奏,為你請一份功?!?/p>
張明連連道:“不敢,下官只是做了一些分內(nèi)之事罷了?!?/p>
“祝王爺旗開得勝,若無他事,下官告退?!?/p>
李凡點頭:“周通,替本王送送張大人?!?/p>
“是!”
等人一走,李凡并沒有急著拿著情報,就召集部下,盲目的朝蛇山進(jìn)攻。
流匪雖是烏合之眾,但這么多次地方上的圍剿,都讓他們逃出生天,這肯定不是巧合。
行動高度保密,這是首要條件,而后便是如何應(yīng)對蛇山的險峻地勢和復(fù)雜路況。
他親手制作了一個簡易的沙盤,而后又拿著地圖,一點點的比對,一次次的模擬圍剿。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
晚上李凡下令殺豬宰羊,讓風(fēng)餐露宿的三軍飽餐了一頓。
入夜后,三丈原的風(fēng)很大,吹的綠草彎腰,大旗作響,莫名有一種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感。
李凡的左眼皮不知為何開始跳動,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聯(lián)想到昨夜的噩夢,他不放心,放下手中地圖,打算親自巡邏駐地一番。
但還沒走出營帳,石翎,史千等龍武軍眾多高層紛紛前來。
“我等參見王爺!”
李凡挑眉:“怎么都來了?”
幾人對視一眼,由史千上前拱手道:“王爺,我等想要請戰(zhàn)!”
李凡蹙眉:“再等等?!?/p>
“王爺,為何?”石翎著急,立功心切。
“一群流匪罷了,就算有兵器,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p>
“沒錯,咱們現(xiàn)在有了路線和目標(biāo),后勤補(bǔ)給也到了,直接動手就可以?!?/p>
“您令卑職為先鋒,卑職保證兩個時辰之內(nèi),橫掃蛇山流匪!”有人拍著胸口保證。
“卑職只需要一個時辰!”
“我也可以!”
望著手底下的軍官驕傲自大的樣子,李凡怒了。
“夠了!”他一聲大喝,震蕩中軍大營。
一霎那,嘈雜的現(xiàn)場安靜了下去。
“兩個時辰,一個時辰,你們可真敢開牙啊!”李凡冷哼。
石翎等人心中不服,他們乃是大唐中央禁軍,有著絕對的驕傲和自信,還真沒把流匪放在眼里。
“不服是吧?”
李凡看出他們的不服氣,直接將手中標(biāo)注密密麻麻的地圖甩了過去。
“你們好好看看!”
“這是蛇山地圖,此地位于臺縣東南三十里處,四面環(huán)山,高低不平,咱們的騎兵根本就施展不開?!?/p>
“其復(fù)雜地勢,形同蜀地,一旦遭到伏擊,有去無回!”
“蛇山兩千余眾,數(shù)次逃脫地方守備軍的圍剿,你們覺得只是巧合?”
“大軍殺至,蛇山流匪退入深山,化整為零,爾等又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鏗鏘有力的聲音將現(xiàn)實情況扒開,血淋淋的擺在眾人的面前。
石翎等人臉色難看,卻又無言以對,這些風(fēng)險的確存在,但他們?nèi)匀徊挥X得流匪有那么大的威脅,更不肯承認(rèn)剿匪有多大難度。
“王爺,這也太漲敵人威風(fēng),滅自己志氣了吧?”
“區(qū)區(qū)流匪而已,說不定連智都未開,還知道伏擊,化整為零?”
李凡暗自嘆息,大唐昌盛太久了,曾經(jīng)最強(qiáng)的大唐精銳已經(jīng)陷入了自我傲慢之中,而安祿山那邊正好相反……
他深深看了幾人一眼:“永遠(yuǎn)不要小瞧你的對手,真正的大師永遠(yuǎn)懷揣著敬畏之心,歷史上已經(jīng)有太多人陰溝翻船,毀于一旦?!?/p>
“蛇山的流匪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
“全軍加強(qiáng)警戒,原地休整,沒有本王命令,誰敢擅動,后果自負(fù),本王不是在跟你們商量!”最后幾個字,他強(qiáng)硬無比,拿出了三軍指揮的氣魄。
幾人一凜,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震懾,不敢再多嘴。
“……”
離開大營,李凡獨(dú)自巡視駐地,檢查哨崗,同時也是為了透透風(fēng),給大腦一點休息時間,思考剿匪蛇山的萬全之計。
這一巡視,就是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三丈原正式進(jìn)入了深夜。
李凡本打算返回中軍大營,但就在這時候,遠(yuǎn)方的一陣飛鳥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三丈原遠(yuǎn)方低洼處的一片樹林,在夜色下漆黑如墨,幾乎不透光,而樹林中大量的飛鳥飛掠而起,不注意觀察根本不會察覺。
“嗯?”
李凡生疑,鳥類是晝行性動物,絕大多數(shù)晚上都是需要休息的,如此深夜,怎么全部起飛?
一開始,他以為是某種野獸出沒導(dǎo)致,但聽了半天,壓根沒有半點野獸的嘶吼聲,哪里來的野獸?
與此同時,他的左眼皮再度開始劇烈跳動,強(qiáng)烈的不安讓他警覺。
這情況,不是野獸,那就是人??!
“來人!”他果斷喊人,神色嚴(yán)峻。
“王爺,怎么了?”一隊士兵趕來。
“立刻熄滅所有火把,叫醒所有士兵,讓校尉以上軍官全部過來!”李凡急切,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