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紅帳搖晃,聽的人臉紅|耳熱。
片刻,男人聲音帶著淡淡饜足,“備水。”
丫鬟領會,推門出去時,接過女子手里的盆笑道:“今兒里頭叫第四回水了,少夫人辛苦,奴婢這就端進去。”
這是沈棠梨第三次為人守夜。
里頭是夫君裴予安的弟弟和弟媳,只因她曾在廟會扮過送子觀音,自此便染了幾分佛緣。
過她之手的夫婦,無不次月中喜。
初夏悶熱,她微微頷首,正要開口,眼前忽然閃現一排排金色字體。
【女配打死也想不到,房間里面的人是男主,現在早就被我們女主勾引的斯哈啦,恨不得做個三天三夜不下床!】
【誰讓我們女主天生尤、物,在床上扭那一下,夠女配學一輩子了!】
【快進快進!!女配到底什么時候下線?想看侯爺和女主沒羞沒燥的婚后生活!】
沈棠梨心擰成一團,看向空中那些躁動的期待,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就是那群人口中說的女配。
男主則是她的夫君,裴予安。
她后來除了遭到厭棄,還因為害的女主滑胎,被裴予安親手捅死,最后落得個死無全尸的結局!
沈棠梨不敢相信。
他們自小青梅竹馬,大婚當日,裴予安便當眾宣告,此生絕不納妾,唯愛她一人。
此次戰功歸來,圣上封賞,他什么都不要,卻跪地懇請,娘子操持家中不易,想為她求一個誥命。
侯爺寵妻,京城皆知。
如果三房院內的是裴予安,奸婦又是誰?三弟媳嗎?
沈棠梨手輕抬,右耳忽然一輕,借著找耳墜的理由沒走。
就在這時,拐角處進來一抹熟悉的身影,面對面撞上,那人身形一頓,“少夫人。”
是裴予安的近身小廝祿兒。
【刺激!男主到點讓人來接,沒想到自己做過了頭!】
【恨不能相逢在站外,女主寶今晚又幸福了!】
沈棠梨杏眸寒涼如水,嗓音好似被人碾過,溢著血腥氣往上涌,“深更半夜的,你在這做什么?”
祿兒目光微閃,低著聲道:“侯爺給三少捐了個官,沒讓老太爺知道,求的是內閣那位,男子交際大多都在青|樓畫舫,那人剛被花魁伺候滿意了,這才派小人來送信。”
“侯爺為了不做陪,特地邀了其他幾位同僚代去,出了好大一筆銀子,小人去付了賬才回來的。”
是了,裴予安從不沾風月之事。
他曾說過:“外邊的人都臟的很,阿梨清麗出塵,要是我被其他女子碰了,定是不肯再要我了。”
彼時,她靠在他懷中,被逗的臉紅|耳熱。
裴予安愛她,寵她,敬她,這些年連通房都未曾有一個,正因這份濃烈的愛意,才讓沈棠梨甘之如飴地替他撐著侯府。
可現在聽到這番表忠心的話,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祿兒一臉正色,又道:“少夫人,侯爺在院子里等您許久了。”
難道字幕是幻覺,裴予安根本不在這?
沈棠梨心煩意亂地回了雪竹居,門口的婆子笑道:“少夫人,您前腳剛走,侯爺后腳就回來了,這會正在房中問小公子功課呢。”
沈棠梨不動聲色地掀眸,那些字閃動的更快了。
【男主果然是打過仗的,精力十足,新一代時間管理大師。】
【你們不覺得女配很可憐嗎,首輔之女,陪男主從寂寂無名到封狼居胥,這年頭,鳳凰男誰挨誰倒霉!】
【話別說的太早,后面出軌給男主戴綠帽的也不知道是誰,而且這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就算最后女配捅了男主一刀,還害的女主流產,男主造反登基后,不還是封了她一個貴妃謚號?做人別太貪心了。】
沈棠梨擰眉。
若是真的,命都沒了,誰會稀罕一個死人封號?
壓著心緒,她走到裴元嘉窗邊時,里面傳來孩童稚氣的聲音,“阿爹,母親成日讓兒子學功課,好生無趣,你把云姐姐娶回來當姨娘好不好,我想跟云姐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