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請睜眼>廢棄閣樓里,我們玩著血腥版狼人殺。>“天黑請閉眼,
”張遠的聲音異常沙啞,“狼人請睜眼。”>我閉著眼,聽見皮肉撕裂的聲音。>第二天,
王浩的尸體躺在血泊中,胸口被掏空。>“誰睜眼了?”蘇雅尖叫,
“規則說閉眼期間睜眼會觸發死亡!”>角落突然出現新的血字:“撒謊者,割喉。
”>李明顫抖著承認自己偷看,下一秒喉嚨噴出鮮血。>只剩我、蘇雅和主持人張遠。
>“最后一夜,”張遠咧嘴笑,燭光映出他龜裂的皮膚,“閉眼。”>黑暗中,
我聽見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在靠近。>燭光亮起時,張遠的尸體吊在梁上,腐爛已久。
>那個一直主持游戲的“東西”,正站在我面前微笑。>“游戲繼續,”它歪著頭,
“狼人請睜眼。”---閣樓里彌漫著灰塵和陳年木頭腐朽的濃重氣味,
空氣粘稠得幾乎能攥出水來。僅有的光源是擺在中央一張破舊木箱上的白蠟燭,
豆大的火苗被不知從何處鉆進來的陰風撕扯得東倒西歪,
在布滿蛛網的傾斜墻壁和低矮天花板上投下狂亂舞動的巨大陰影,如同被困住的、瀕死的獸。
我們六個人——我、蘇雅、李明、王浩、陳薇,
還有主持的張遠——圍坐在冰冷、布滿灰塵的地板上,
像被某種無形的線強行縫在一起的破布偶。這本是一次尋求刺激的探險,
闖入這座廢棄多年的療養院主樓。傳說它鬧鬼,怨氣沖天。結果鬼沒見著,
卻在一間緊鎖的、堆滿蒙塵醫療器械的儲藏室角落里,翻出了這個。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
黑沉沉,入手冰涼,盒蓋上用暗紅的、早已干涸的顏料,畫著一只猙獰咆哮的狼頭,
線條粗糲扭曲,透著原始的血腥氣。里面只有一張折疊起來的、邊緣磨損發毛的硬紙卡片。
張遠把它抽出來,在搖曳不定的燭光下展開,紙頁發出脆弱的呻吟。
他的臉一半隱在燭光夠不到的黑暗里,另一半被跳動的火焰勾勒得棱角分明,
眼神卻異常亢奮,瞳孔深處映著那簇小小的、不安的火苗。“新規則,”他清了清嗓子,
聲音在死寂的閣樓里顯得格外突兀,“比我們平時玩的……帶勁多了。
”他逐字念出卡片上那些同樣暗紅色的、如同凝固血跡般的字跡:“一、天黑閉眼,
絕對、絕對不可睜眼,違者即刻死亡。二、狼人睜眼殺人時,必須選擇目標。
三、預言家查驗身份時,目標若為狼人,必須睜眼對視。四、女巫毒藥與解藥,
必須真實作用于目標身體。五、獵人被狼人殺死出局時,必須開槍帶走一人。
六、游戲結束前,任何人不得離開閣樓。七、撒謊者,死。”最后那一條,“撒謊者,死”,
字跡格外粗重,仿佛書寫者用盡了全身力氣,力透紙背。一陣壓抑的沉默籠罩下來,
只有燭芯燃燒發出的細微噼啪聲。灰塵在僅有的光束里緩緩沉浮。
李明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屁股,老舊的地板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呻吟,嚇得他渾身一僵。
蘇雅抱著膝蓋,下巴擱在上面,眼神在燭光與卡片之間來回掃視,
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王浩則嗤笑一聲,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凝重:“呵,
搞得跟真的似的,行啊,來唄!看誰先慫!”張遠嘴角咧開一個弧度,
在搖曳的陰影里顯得有幾分僵硬。他開始分發身份牌。
粗糙的紙片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霉味和鐵銹般的腥氣,傳到我手里時,
指尖傳來一陣突兀的冰涼。我低頭,借著微弱的光,心臟猛地一沉——牌面上,
一個猙獰的狼頭,獠牙畢露,眼睛是兩個空洞的血點,死死地盯著我。我是狼人。
“天……”張遠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像生銹的鐵片刮過砂紙,比剛才更加沙啞低沉,
每一個音節都拖著粘稠的尾音,重重砸在凝滯的空氣里,
“……黑……”命令如同冰冷的枷鎖。我猛地閉上眼,幾乎是砸下去的。瞬間,
純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視覺的剝奪將其他感官無限放大。
閣樓里那股陳腐的霉味和木頭朽爛的氣息,混合著蠟燭燃燒的蠟油味,變得異常濃烈刺鼻,
直沖鼻腔深處。地板下方,似乎有極其微弱的氣流在涌動,
發出如同垂死之人嘆息般的“嘶嘶”聲。更遠處,也許在樓下,也許在墻壁里,
隱約傳來一種有節奏的、沉重的敲擊聲,咚…咚…咚…緩慢而固執,
像一顆埋在廢墟深處、不肯停息的心臟在搏動。就在這片粘稠的死寂和黑暗里,
張遠那非人的、仿佛喉嚨里塞滿了沙礫的聲音,如同從深淵底部爬出來的毒蛇,
再次幽幽響起:“……狼人……請睜眼……”我死死閉著眼。
一股冰冷的、帶著強烈惡意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在我左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升騰而起,
濃烈得如同實質。那氣息貪婪地“舔舐”著我的臉頰,帶著一種非人的饑渴。緊接著,
是極其輕微、但絕對無法錯認的聲音——布料被粗暴撕裂的“嗤啦”聲!短促、刺耳,
像指甲刮過黑板。緊隨其后的,
是某種厚重、濕潤的物體被蠻力撕扯開的、令人牙酸的“噗嗤”聲。
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新鮮血液特有的鐵銹腥氣,猛地炸開,
瞬間蓋過了閣樓里所有腐朽的味道,蠻橫地鉆進我的鼻孔,直沖腦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咸腥的鐵銹味,才勉強壓住喉嚨口的痙攣和尖叫。
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尖叫,警告我——絕不能睜眼!黑暗不再是保護,
它成了兇案現場最厚重的帷幕。那個“睜眼”的東西,就在我身邊咫尺之遙,
剛剛完成了一次無聲而血腥的屠戮!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恐懼中緩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那沉重的敲擊聲似乎更清晰了,
咚…咚…咚…敲打著我的太陽穴。濃烈的血腥味如同冰冷的蛇,纏繞著我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張遠那毫無溫度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如同宣判:“……天亮了。
”眼瞼沉重得如同焊死。我幾乎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地、一點點地掀開眼皮。
燭光依舊微弱,跳動著,像垂死者的脈搏。光線刺入瞳孔的瞬間,我看到了。
就在我們圍坐的圈子邊緣,靠近那扇被木板釘死的破窗戶下,
王浩背靠著布滿霉斑的墻壁坐著。他的頭歪向一邊,眼睛瞪得滾圓,瞳孔擴散,
凝固著極致的驚愕和恐懼,直勾勾地“看”著我們所有人。他的胸口,
那件深色的T恤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破洞。破洞之下,血肉模糊,
一個駭人的空洞赫然呈現——胸腔像是被某種野獸的利爪生生掏開,里面的臟器……不見了。
只有粘稠的、暗紅色的血,小溪般順著他的身體流淌下來,
在地板厚厚的灰塵里洇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不斷擴大的深色沼澤。
濃烈的血腥味幾乎成了實體,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肺葉上。死寂。
比剛才閉眼時更加龐大、更加絕望的死寂。“啊——!!!”蘇雅的尖叫如同燒紅的鐵絲,
猛地刺穿了凝固的空氣。她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向后縮去,手指死死捂住嘴,
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眼睛死死盯著王浩胸前那個黑洞,眼神里充滿了崩潰的瘋狂。“誰!
誰睜眼了?!”她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帶著哭腔和歇斯底里的控訴,手指顫抖地指向王浩,
“規則!規則第一條!閉眼期間睜眼會觸發死亡!誰睜眼了?!是誰害死了他?!
”她歇斯底里的目光在我們剩下幾個活人臉上瘋狂掃視,像要找出隱藏的兇手。
陳薇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拼命搖頭,
淚水斷了線似的往下掉。李明則深深地低著頭,下巴幾乎要戳進胸口,
肩膀在無法控制地劇烈抖動。“不是我……”他喃喃自語,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抑制的恐懼,
“不是我……我沒看……我閉著眼……閉得死死的……”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