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太陽毒得能曬掉人一層皮。何雨水蔫巴巴地站在院子里,小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喚。
她腦子里翻騰著腦子里的記憶碎片:何大清跑了以后,何雨柱在豐澤園學廚,十天半月不著家是常事。小雨水一個人在家,餓得前胸貼后背,鄰居們呢?一個個冷眼旁觀,跟沒瞧見似的。今天,她倒要試試看,這院子里,到底還有沒有一點點熱乎氣兒?誰值得她以后稍微給點好臉色?
她故意把本來就舊的小褂子扯得更歪歪扭扭,小臉也耷拉著,努力把自己弄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易大媽!易大媽!開開門啊!”她踮著腳,用力拍著易中海家的門板,小手心都拍紅了。門里頭,隱隱約約傳來碗筷“叮當”碰撞的聲音,可就是沒人應門。
“死丫頭片子!大中午的號什么喪!吵得人睡不成覺!” 對面賈家的窗戶“哐當”一聲推開,賈張氏那張刻薄臉伸了出來,嘴角還沾著油光呢!她手里拿著半個白面饅頭,故意在雨水眼前晃了晃,那眼神兒,跟逗弄餓著的小貓小狗似的,“饞了?想吃啊?找你那跑了沒影兒的爹要去啊!”
雨水趕緊低下頭,生怕自己眼里的冷光藏不住。呸!這老虔婆!等著瞧!
她轉身往后院走,心里頭憋著一股氣。路過劉海中家門口時,正好撞見劉大媽要出門。
“劉大媽……”雨水揉著癟癟的小肚子,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點可憐勁兒,“我餓……您家……有吃的沒?”
“哎呀,雨水啊……”劉大媽手扶著門簾,臉上堆著笑,可那笑容虛得很,“不是大媽不幫你,實在是……家里那幾個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窮老子的年紀!家里那點糧食,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呢!”她嘴上說得可憐,可雨水那鼻子多靈啊,一股子燉肉的香味兒正從她家屋里頭飄出來呢!
聾老太太那屋門口,曬著幾根蔫頭耷腦的蘿卜干。雨水剛走近,就聽見屋里頭傳來“吸溜吸溜”吃面條的聲音,還挺香。
“老太太……”她輕輕敲了敲門,聲音小小的,“能給口吃的嗎?”
門縫“吱呀”一聲開了條縫,一只渾濁的老眼警惕地露出來。聾老太太端著個碗,看清是雨水,跟見了賊似的,趕緊把碗往身后一藏:“去去去!找你一大媽去!上我家來干啥!” 話音沒落,“砰”地一聲,門板差點拍她臉上,震得窗臺上那幾根蘿卜干都掉下來一根。
雨水撇撇嘴,心里更涼了。轉身往前院走,剛出垂花門,就看見閻大媽正晾衣服呢。
“閻大媽……”雨水又揉揉肚子,聲音還是那么軟,“我餓……你家有吃的嗎?”
閻大媽手里的木頭衣架“啪嗒”一下掉地上了。她趕緊彎腰去撿,那眼睛卻跟做賊似的,一個勁兒往自家屋里頭瞟:“哎喲喂,雨水啊,這事兒……這事兒你得找一大媽啊!你爹不是按月給一大爺家錢了嗎?找他們準沒錯兒!” 她語速飛快地說完,撿起衣架就跟被狗攆似的,飛快地縮回屋里,“砰”地關上了門。
雨水心里那個氣啊!這一家子,算盤珠子打得比誰都精,比易家那假仁假義還讓人惡心!
她正假裝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心里盤算著下一步,東耳房那扇不起眼的小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丫頭,過來。”一個蒼老又溫和的聲音響起。是陳老太太,顫巍巍地朝她招手。
雨水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老太太的手瘦得像枯樹枝,卻暖烘烘的。她把一個還帶著點溫乎氣的窩頭塞到雨水小手里,窩頭中間還夾著半塊腌蘿卜!
“快拿去吃吧,墊墊肚子。”老太太的聲音壓得很低,“誰家都有個難處的時候……”
雨水捏著那個粗糙的窩頭,鼻子猛地一酸。這回,眼淚是真有點憋不住了,不是為了演戲。
“往后要是餓了……悄悄敲我這窗戶,”老太太又飛快地補了一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別讓旁人瞧見了……” 說完,趕緊把門關上了。
雨水站在能把人曬化的日頭底下,手里那個小小的窩頭,突然變得沉甸甸的,像塊烙鐵一樣燙手。
何家屋里,灶膛里的火苗有氣無力地跳著,映著何雨柱那張被油煙熏得發黃的臉。
他正蹲在灶臺前,手里的鐵勺刮著鍋底,發出刺耳的“刺啦刺啦”聲。鍋里就幾片蔫了吧唧的白菜幫子,被油星子濺得直蹦跶。
“哥,”雨水坐在那把瘸了一條腿的破椅子上——第四條腿底下墊著半塊磚頭,她兩只小腳懸空晃悠著,鞋尖上還沾著胡同里的黃泥巴點子,“易大媽今天……沒給我開門。” 她故意把聲音放得又細又委屈,“我在外頭都聽見了,她洗碗呢,‘嘩啦嘩啦’的,可響了……”
何雨柱手里的鐵勺頓了一下,一滴滾燙的油星子“滋啦”濺到他手背上,燙出個小紅點。可他好像沒感覺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鍋里那幾片可憐的白菜葉子:“不能吧?” 他往鍋里撒了一大把粗鹽,鹽粒子掉進熱油里噼啪亂響,“昨兒晚上易大爺還特意把我叫過去,拍著胸脯說,以后把你當親閨女疼……”
“還有劉大媽、閻大媽、賈大媽……”雨水掰著手指頭,一個個數過去,小嘴撅得老高。她突然使勁抽了抽鼻子,讓聲音帶上哭腔,“就前院東耳房的陳奶奶……給了我一個窩頭……” 說著,偷偷抬起眼皮,瞄著傻哥的表情。
“咣當!”
鐵勺重重砸在鍋沿上。何雨柱猛地轉過身,兩道粗眉毛擰成了個死疙瘩,腦門上的汗珠子在火光下亮晶晶的:“雨水!你跟哥說實話,是不是你又調皮搗蛋,惹大媽們不高興了?” 他蹲下來,平視著妹妹,身上那股子后廚的油煙味混著汗味直沖鼻子,藍色工裝的領口都油亮亮的了,“易大媽身子骨也不太好,你平時少去麻煩人家!以后……就在家老實待著,別出去瞎跑!”
雨水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在心里頭翻了個天大的白眼:真不愧是傻柱!你這心也忒大了!真是半大小子養孩子——不死就行唄?昨天晚上易中海那老狐貍把你叫去嘀咕半天,準是又給你灌迷魂湯了!這湯灌得,怕是用三桶冰水都潑不醒你!
真是應了那句話——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傻柱!真傻!怪不得前世何雨水后來可勁兒坑哥,嫁人后連這四合院的門都不愿意進!攤上這么個分不清里外拐的坑妹玩意兒,擱誰誰不心寒?
【叮!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血壓飆升!)】
【任務提示:救贖之路,道阻且長,請宿主保持冷靜(深呼吸!)】
雨水憋著一肚子火,低下頭,使勁揪著衣角上那個歪歪扭扭的補丁——那是之前小雨水爬樹刮破的,她晚上點著油燈,費了老鼻子勁才縫上,針腳歪得跟蜈蚣爬似的。就這小胳膊小腿,拿針都費勁!
就在這時,“咕嚕嚕嚕——”一陣特別響亮、特別尷尬的聲音,從何雨柱的肚子里傳出來,在安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何大清跑路的時候,明明卷走了錢,可也留了不少啊!傻哥這日子,怎么還過得這么摳搜?連肚子都填不飽?
“哥,給你。”雨水從兜里掏出那大半個窩頭,黃面已經有點發干發硬了,上面還留著幾個小小的牙印——這是中午陳奶奶給的,她啃了兩口,拉嗓子,實在咽不下去,就偷偷留著了。
何雨柱看著那半個窩頭,再看看妹妹枯黃的頭發、瘦小的身板,眼眶“唰”地一下就紅了。他粗糙的大手,帶著常年握鍋鏟磨出來的厚厚老繭,輕輕揉了揉雨水的頭頂:“雨水乖……一個窩頭還想著給哥留著……” 他嗓子有點啞。
話音還沒落呢,窗外就飄進來易中海教訓賈東旭的聲音,那調門兒,透著股“我是為你好”的勁兒:“東旭啊!工作要上心!要鉆研!你這個樣子,什么時候能轉正,能評上三級工?師父我可是一直看好你的!”
何雨水盯著桌上那盞煤油燈,豆大的火苗“噗”地爆了個燈花。
她心里頭飛快地盤算著:易中海剛收了賈東旭當養老徒弟。賈東旭這人吧,也就那張臉還能看,從小被他媽賈張氏慣壞了,又慫又自私,離了他媽活不了似的。工作十來年,到死也就是個三級工,在廠里跟個透明人差不多。易中海就是看中了他這慫包樣兒,好拿捏!
秦淮茹也快嫁進院兒里了。還好,秦淮茹是在賈東旭死了之后,實在撐不起那個爛攤子家,才開始吸傻哥血的。起碼……還能讓她何雨水過幾年消停日子?
她嘆了口氣,意念掃過系統空間里那疊人民幣,心里更憋屈了:“有錢有啥用?人太小,連胡同口都出不去!有錢都花不出去!跟廢紙有啥兩樣?”
不行!得趕緊把空間里那些傀儡放出去干活兒!收集種子、抓點小雞小鴨小兔子!空間里還空蕩蕩的呢!明年就得去上小學了,時間不等人!就趁著現在這點難得的空閑,趕緊把空間農場給支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