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清晨，何雨水被何雨柱從被窩里拽出來時，窗欞和玻璃上結著冰花，中秋過后，雨水便讓何雨柱拿錢把家里的窗戶紙全換成了玻璃，用膩子封的嚴嚴實實的，四九城的冬天最冷的時候有零下20度，窗戶紙可沒有玻璃保暖。
家里的炕也請師傅掏了個干凈。沒有集中供熱的四九城，冬天睡床可太難熬了。小雨水的記憶里，每年冬天都是和何大清擠在一起睡，早上起來時也是冷的夠嗆。
"趕緊的，別磨蹭！"何雨柱往她手里塞了個熱乎乎的烤白薯，"吃完先去給老太太拜年，再去我師父家。"
何雨水啃著白薯，發現何雨柱今天特意穿了件干凈的藍布棉襖，連平時亂糟糟的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她心里暗笑，這傻哥哥對拜年倒是格外上心。
聾老太太家
"老太太，給您拜年啦！"何雨柱的大嗓門震得窗紙簌簌作響。他獻寶似的捧出一包桃酥，"這是豐澤園大師傅做的，酥得很！"
聾老太太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好孩子！"她從炕頭的紅漆木匣里摸出兩個紅包，"拿著，買糖葫蘆吃去！"
何雨水接過紅包，甜甜地說："祝老太太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哎喲，這小嘴兒！"老太太樂得直拍腿，"比你哥強多了！"
易中海家
一大媽正在灶臺前煮餃子，見兄妹倆來了，忙不迭地招呼："快進來暖和暖和！"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捧著個紫砂茶壺。他今天穿了件嶄新的藏青色中山裝，連布鞋都是新納的千層底。
"一大爺過年好！"何雨柱規規矩矩地作了個揖。
易中海含笑點頭，目光在何雨柱手中的禮品上停留片刻："這是...要去于師傅家？"
"是啊，師父待我好，得去拜個年。"何雨柱憨厚地笑著。
易中海："于師傅是川菜大師傅吧？聽說最近機關里來了位四川的領導，就愛吃他做的回鍋肉？"
何雨柱眼睛一亮："您消息真靈通！昨兒個師父還教我做麻婆豆腐呢！"
"川菜好啊。"易中海抿了口茶，"不過現在講究南北融合，光會一樣可不成。"他狀似無意地補充，"軋鋼廠新來的趙副廠長是江蘇人，就愛淮揚菜的清淡。"
何雨柱卻渾然不覺："我師傅說我天生是當大廚的料，家傳的魯菜、譚家菜再加上師父的川菜，以后席面上事兒的就難不倒我了，再說學淮揚菜也就是個錦上添花，四九城也沒幾個吃淮揚菜的。"
易中海被傻柱的話懟的面色一僵，隨即笑道："于師傅倒是想得周到。"
于大海家
于家在南鑼鼓巷的一個一進小院，位置更靠近豐澤園。門上貼著嶄新的"福"字。剛進門，一股麻辣鮮香就撲面而來。
"師父！給您拜年啦！"何雨柱的聲音都透著歡喜。
于大海系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來，臉上還沾著辣椒面："臭小子，來得正好！快來嘗嘗我剛炒的宮保雞丁！"
于師傅是個精瘦的四川漢子，說話帶著濃重的川音。他的妻子王嬸正在包餃子，見兄妹倆來了，忙用圍裙擦著手迎上來。
"建軍，快出來！柱子來了！"王嬸朝里屋喊道。
于建軍是于家長子，二十八歲，在市招待所當廚師。他從廚房探出頭來打招呼，手里還拿著菜。
"柱子，有日子沒見了。"于建軍笑著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飯桌上，于大海聽何雨柱提起易中海截留生活費的事，臉色一沉，手里的酒杯重重一放。
"易中海這老東西，表面裝得人模狗樣，背地里盡干些齷齪事！"他啐了一口，眼里滿是鄙夷，"截留孩子的活命錢，他還要不要臉？"
何雨柱撓撓頭，訕訕道："師父，一大爺后來把錢還了，還說是替我們保管……"
"放他娘的屁！"于大海氣得一拍桌子，"三個月不吭聲，被發現了才吐出來，這叫保管？這叫偷！"
何雨柱還想辯解："可一大爺平時對院里人都挺照顧的……"
于大海瞪著他，恨鐵不成鋼地嘆氣："柱子啊柱子，你這腦子……"他指了指桌上的辣椒，"就跟這干辣椒似的——光辣不香！"
何雨柱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于大海看他那副憨樣，又氣又無奈，最終只是搖搖頭，悶頭灌了口酒："早晚有你吃虧的時候！"
王嬸端上一盆紅艷艷的水煮肉片："快嘗嘗，你師哥特意為你做的。"對于大海說道:"你大過年的訓柱子做什么？"
麻辣鮮香的豬肉讓何雨柱吃得滿頭大汗。
飯后
"柱子，過來。"于師傅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小本子。
何雨柱趕緊放下手中的茶杯，小跑著湊過去："師父，您叫我？"
于師傅沒說話，只是慢慢拆開油紙。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邊角都卷了邊，一看就是經常翻看的。
"這是..."何雨柱眼睛都直了。
"我這些年攢的川菜秘方。"于師傅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從選料到火候，從刀工到調味，都在這兒了。"
何雨柱的手有點抖，想接又不敢接："師父，這...這太貴重了..."
"貴重個屁！"于師傅一把將本子拍在他胸口，"年后就讓你上灶練手，別給我丟人！"
何雨柱趕緊雙手捧住，翻開第一頁就看到"宮保雞丁"四個大字，下面詳細寫著："雞胸肉切丁要順著紋路，花生米要先用溫水泡過..."
他的眼眶突然就熱了："師父，我..."
"少給我來這套！"于師傅揮揮手，"正月十五前給我把前三道菜練熟了，要是敢偷懶..."話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十足。
何雨柱站在原地，把本子緊緊貼在胸前。眼角微微泛紅，聲音哽咽的說道。""您把心擱肚子里，絕不讓您現眼！"
剛回到四合院，易中海就"恰好"在門口曬太陽。
"柱子，于師傅身體還好吧？"他笑瞇瞇地問。
何雨柱興奮地說："他老人家身體康健著。"
"一大爺！"雨水蹦蹦跳跳地跑到易中海跟前，仰著小臉天真地說："于師父可好啦！"雨水掰著手指頭數，"給我哥做了一大鍋水煮肉，還送了他一本手寫的菜譜呢！"她故意提高聲音，"師父說啦，年后上班就讓我哥上灶掌勺！"
易中海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茶壺把手："是嗎...那挺好..."
"還有呢！"雨水裝作沒看見他的表情變化，繼續用天真的語氣說，"于師父知道我們家困難，特意讓師娘給我和我哥做了一身新棉襖！"她眨巴著大眼睛，"一大爺，您說我哥的師父是不是特別特別好呀？"
易中海嘴角抽了抽，強忍著不快："嗯...是挺好的..."
"就是嘛！"雨水拍著小手，"我哥說，于師父待他比親兒子還親！連師娘都總給他留好吃的！"她歪著頭，狀似無意地問，"一大爺，您說這樣的好師父上哪兒找去呀？"
易中海緊握手里的茶壺，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是啊，確實...難得..."
雨水心里暗笑，面上卻還是一派天真："那我先走啦！我哥說今天要給我做于師父教的回鍋肉呢！"說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留下易中海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易家。一大媽坐在炕沿邊納鞋底，易中海靠在床頭，手里捏著半截煙卷。
"老易，"一大媽突然開口，"東旭那孩子最近是不是太得意了？今兒個我瞧見他跟張嬸顯擺，說咱們以后都得靠他養老。"
易中海吐出一口煙圈，瞇起眼睛："這小子...是該敲打敲打了。"
一大媽放下針線："要不...咱們還是領養個小的吧？趁咱倆還..."
"不行！"易中海猛地坐直身子，煙灰抖落在被面上，"養孩子就是養個白眼狼！你忘了九十二號的老劉是怎么走的..."
一大媽嘆了口氣："可東旭畢竟不是親生的..."
"所以才要再攥個備用的。"易中海陰著臉碾滅煙頭，"柱子那孩子憨是憨了點，但重情義。有他在旁邊比著，東旭就不敢拿喬。"
"可柱子有親爹..."
"何大清？"易中海冷笑，"有白寡婦那個溫柔鄉，他可想不起柱子倆。"他壓低聲音，"再說了，當年我養父不也..."
一大媽趕緊打斷："又提那事！"她往窗外張望了一下，"都過去多少年了。"
易中海眼神陰鷙："我就是活例子。養子養大了反而..."他突然壓低聲音，"柱子不一樣，他心善，好拿捏。再說了，有東旭在旁邊比著，他只會更念咱們的好。"
一大媽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隨你吧...我就是怕..."
"怕什么？"易中海突然提高聲調，"我易中海在四合院經營這么多年，還拿捏不住兩個毛頭小子？"他盯著跳動的燈焰，喃喃自語："一個不夠...得有兩個才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