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對我說。
我拿了單子,繳了費,帶著兒子先去抽血,然后去輸液。
一趟下來,錢沒了一半。
兒子發(fā)燒很嚴重,嘴里一直喊著爸爸。
我心里一痛,想到今晚兒子還沒見到霍沉廷,便給霍沉廷打電話。
一開始打了兩遍沒人接,我打第三遍的時候,對方終于接了電話。
我立馬開口說道:“霍沉廷,兒子生病了在醫(yī)院,一直喊你的名字,你快過來!”
霍沉廷語氣不耐:“別鬧了蘇沅,兒子平時身體那么好,怎么會輕易發(fā)燒?就算發(fā)燒了也是你沒照顧好,喊我過去兒子就能好了嗎?”
“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三番兩次把我叫回去,不要以為今天是兒童節(jié),我就必須陪你和安安過,大不了過兩天我再給他補一個不就好了?”
我沉默了下來。
霍沉廷說話的同時,電話那邊響起服務(wù)員的聲音:
“小朋友,由于今天是兒童節(jié),我們這邊送你一個遙控汽車小禮物,你可真幸運,有這么愛你的爸爸媽媽。”
“不過這個禮物有些特殊,需要你爸爸和媽媽親一口才能拿到哦。”
小偉在電話那頭一直叫著:“我要遙控汽車!我要遙控汽車!媽媽你快給我拿遙控汽車!”
似乎是應(yīng)付不過來小偉,沈妤嫻為難地問:“沉廷,你的電話還有多久才能打完?”
“馬上。”
霍沉廷回了一句,緊接著緩和了語氣,對我說道:
“寶貝,我知道你和兒子想我,但我這里真的忙不開,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補償你和兒子。”
說完,不等我回答,他掛斷了電話。
我無力地拿著手機,看著身旁熟睡的安安。
多可笑啊,他都發(fā)燒了,他只是想要爸爸的陪伴。
霍沉廷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安安需要他的時候,去陪別的孩子。
我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
給閨蜜發(fā)了一條消息。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驗血的結(jié)果出來了,兒子真的得了流感。
醫(yī)生說需要住院,整個流程大概需要一千塊左右。
可我身上只帶了兩三百塊。
這已經(jīng)是我所有的存款。
我這才恍然驚覺。
結(jié)婚后,我為霍沉廷付出了太多,我賺的錢,要么補貼家用,要么都偷偷塞給霍沉廷了,舍不得享受半分。
可霍沉廷的錢花去哪了,我卻從來不過問。
我以為這是夫妻之間的信任。
沒想到卻讓我成為了徹頭徹尾的傻子!
我把繳費單發(fā)給霍沉廷,說道:“兒子得了流感,治療需要一千塊。”
霍沉廷很快就回復(fù)了。
“一千塊?你現(xiàn)在敢要一千塊,以后就敢要一千萬,一千億!安安好好地怎么會生病?你別以為p張圖就能騙我了!”
與此同時,醫(yī)院外面響起煙花炸開的聲音。
周圍的孩子們紛紛“哇”地大叫一聲。
只見升空的煙花拼成了三個字——
沈知偉。
我有些恍惚地看著這個名字,一旁孩子家長的話鉆進耳朵里:
“據(jù)說這是霍氏總裁為他孩子放的煙花,說是為了給孩子慶祝六一。”
“出生在這么好的家庭里,這孩子可真幸運啊。”
幸運嗎?
可這份幸運,原本是屬于我們家安安的。
我轉(zhuǎn)頭一看,安安不知什么時候被煙花吵醒了。
他一臉艷羨地看著煙花,眼里充滿了憧憬。
看到安安的表情,我心里更加沉痛。
煙花結(jié)束,安安問我:“媽媽,爸爸會過來看我嗎?”
我不忍欺騙安安,只好說道:“爸爸工作很忙,也許不能來看你了。”
安安一臉失落地低下頭,隨即又催眠般安慰自己:“沒事的,爸爸是為了這個家才這么努力的,等爸爸創(chuàng)業(yè)成功,就可以天天陪著我了。”
是嗎?
我看著安安堅定的小臉,在心里嘆氣。
安安啊,你的爸爸早就創(chuàng)業(yè)成功了。
只是,他已經(jīng)去陪別人的孩子了。
我東拼西湊借了錢,繳了住院費后,陪安安睡了一會兒,第二天早上便去工作了。
現(xiàn)在安安生病了,我更不能放棄工作,否則安安的住院費我就還不上了。
過幾天就是發(fā)工資的日子,我打算等發(fā)完工資就走人,離婚帶著安安去別的城市生活。
我在一家餐廳當(dāng)服務(wù)員,擦桌子時,看著窗外走過的高級白領(lǐng)。
原本我也是他們當(dāng)中的一員,擁有高薪體面的工作。
可我懷了安安后,霍沉廷就以養(yǎng)胎的理由讓我辭了職,生下安安,坐完月子之后,霍沉廷創(chuàng)業(yè)失敗,我?guī)е鴦偝錾陌舶沧∵M地下室。
我想重新找工作,卻被大多數(shù)企業(yè)以我工作經(jīng)驗不夠、年齡太大為理由拒絕。
最后我只能來餐廳端盤子。
正思考著,我路過一間包間,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恼f話聲。
“霍總,要說你那老婆,之前給我名下三家公司投了簡歷,我都拒絕了,嘖嘖,你真舍得這么對你老婆啊?”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腳步一頓。
下一刻,包間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怎么舍不得?這都是為了考驗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毅力,而不是圖錢財。”霍沉廷語氣慵懶地說道,“等她通過了我的考驗,我自然會把身份公開。”
其他老總都跟霍沉廷是合作關(guān)系,于是紛紛捧場:
“霍總為了考驗妻子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做霍總的妻子真是太幸福了。”
我在門外聽得血液凝固,竭力遏制住沖動,才沒有沖進去將酒倒在霍沉廷的頭上。
原來,我本可以獲得一份高薪的體面工作。
原來,我就算不用借錢,也可以給安安看病。
下班后,我回到家。
剛推開門,就看見霍沉廷的背影。
他正愣愣地看著桌上那碗涼了的面。
我這才想起昨晚兒子發(fā)燒,我著急忙慌地送去了醫(yī)院,沒來得及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