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反應過來他媽做了什么的陸鳴立刻甩開桎梏,陰沉著臉:
“媽,你這是做什么,你忘了你答應我什么了?”
陸鳴他媽撇撇嘴不作聲了。
陸鳴帶著討好跑到我跟前:
“詩詩,我媽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你別介意好嗎?”
我心里一陣冷笑。
要是真擔心我介意,就不會把他媽帶到我面前了。
可陸鳴他媽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不丁地嘲諷:
“她介意?她爸娶了別的女人,她跟她媽就是養在外面的三兒,一個庶出的,能嫁到咱們嫡出的家庭那是燒了高香,她憑什么介意?”
這些話就像打開車窗遇上了糞車泄漏,雖然不疼不癢,但足夠惡心人。
打我記事起,我就沒有爸爸。
倒不是我媽嫁不出去,而是她不愿意被婚姻束縛。
季家長輩開明,從不靠逼子女犧牲婚姻索取利益。
可季家家大業大總要有人繼承,所以我媽精挑細選了顆優質精子生下了我。
事實證明,她眼光極好,我從小學業就是斷層第一,再晦澀難懂的東西我也一點就透。
如今我們卻被人這樣羞辱,我實在忍不下去。
本著最后的體面,我問陸鳴:“我有說過要跟你結婚嗎?”
陸鳴直接紅了眼眶,聲音帶著哽咽:
“我知道,你是嫌棄我家窮才不跟我結婚的,可我今天都帶著我媽主動上門了,難道還不能代表我的決心嗎?”
看著陸鳴又如從前一樣喪氣地垂下頭,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沒有半分憐憫,只覺得他心機。
以前他因為家庭貧困自輕自賤時,也是裝作這幅樣子,彼時我都會好聲安慰,鼓勵他不比別人差,再給他轉一筆錢哄他高興。
我不是看不出來他的心思,只是愿意哄著他而已。
可他現在直接帶他媽過來對我道德綁架,當真讓我覺得惡心。
還有,我余光瞟見坐在沙發上那個老太婆正往自己的布袋里拼命塞鵝絨,嘴里還不停嘟囔著:
“這鵝絨這么好,我多拿點回去縫個抱枕。”
這對母子一個在我這裝可憐,一個不管不顧地當強盜,真當我是個軟柿子嗎?
我當即就要報警。
陸鳴他媽跑過來制止我,罵道:
“你個小賤蹄子,年紀輕輕氣性怎么那么大?我可是你未來婆婆,等你跟陸鳴結了婚,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我現在提前拿點怎么了?”
陸鳴也皺起眉頭,不再偽裝,語氣冰冷:“她是我媽,也是你的長輩,拿你點東西你就上綱上線,有必要做得這么絕嗎?”
我簡直要氣笑了。
不過是跟我談了幾年戀愛,就把入室搶劫說成理所應當了?
我不再顧及,打開手機收款碼:“不報警也行,賠錢吧。”
我把沙發發票遞過去時,陸鳴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才去公司任職不到一個月,根本拿不出這么多錢。
陸鳴他媽看見上面的數字更是不淡定:“一個破沙發就要5萬!?我看你分明是故意訛我們!”
她滿腔怒火地瞪著我,好似將我抽筋扒皮也難抵心頭之恨。
而我也不想為了5萬塊錢再跟這家子無賴繼續掰扯。
于是提出了第二種方案:“不想賠錢就帶著你媽離開,我們從此分手,再無瓜葛。”
陸鳴這么多年住在我家,日常開銷都是我出,我自認為,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可陸鳴卻募地笑了:“顧予詩,這才是你的真實意圖吧?”
下一秒,陸鳴他媽沖過來奪走我的手機,鉗制住我的胳膊:
“兒子,我早就說賣慘的路子不好使,你還不如直接劃花她的臉,等她成了沒人要的破鞋,除了嫁給你還能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