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暗夜交鋒葉彌聲的鏡頭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光。她整個人蜷縮在停車場通風管道里，
金屬棱角硌得肋骨生疼。透過取景器望去，秋棠正靠在保姆車門邊補妝，
月光順著她天鵝頸的弧度流淌，在鎖骨處聚成一汪銀泉。“咔嚓。
”機械快門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秋棠涂口紅的動作突然停頓，
艷麗的薔薇色在唇邊劃出半道血痕。葉彌聲后頸泛起冷汗，手指死死扣住相機——這不可能，
她特意換裝了靜音快門。穿著酒紅絲絨禮服的女人突然仰起頭，
水晶耳墜在空中劃出冷冽的弧線。葉彌聲眼睜睜看著那道目光穿透層層管道網格，
精準地釘在自己藏身的位置。“要拍到什么時候？”秋棠的聲音像浸了冰的綢緞，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節奏逐漸逼近，“不如我換個姿勢？
”葉彌聲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做出反應，她抱著相機翻身滾下通風口。
后背撞在水泥地的瞬間，眼前炸開無數金星。濃烈的晚香玉香氣撲面而來，
細高跟堪堪停在她耳畔三寸。“《星周刊》的？”秋棠俯身時，耳墜擦過葉彌聲的鼻尖，
“上次在游艇派對放無人機的也是你？”葉彌聲咧開嘴，
犬齒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秋小姐記性真好。”她突然抬手扯住對方垂落的裙擺，
趁秋棠重心不穩的剎那翻身躍起，“不過這次——”話音未落就卡在喉嚨里。
秋棠不知何時攥住了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皮肉。兩人呼吸糾纏的距離間，
葉彌聲終于看清對方眼下那顆淚痣，像落在雪地上的墨點。“告訴你們主編。
”秋棠指尖劃過她鎖骨處的相機帶，“下次派個手腳干凈點的來。
”葉彌聲望著揚長而去的保姆車尾燈，舌尖頂了頂腮幫的淤青。取景器里最后定格的畫面中，
秋棠回眸時唇角噙著冷笑，裙擺綻開如帶毒的花。三天后在《暗香》片場，
葉彌聲換了頂栗色假發混在群演里。監視器前秋棠正在拍吻戲，男主角的手剛撫上她后頸，
她突然偏頭輕笑：“導演，這里加個扯領帶的動作會不會更欲？
”場務們發出心照不宣的哄笑。葉彌聲翻了個白眼舉起相機，
取景框卻突然被一張昳麗的臉占滿。秋棠不知何時走到她面前，
戲服旗袍開衩處露出瑩白肌膚。“這么想要獨家？”她兩指夾著葉彌聲的記者證輕輕摩挲，
“不如我送你個更刺激的？”葉彌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拽進更衣室。秋棠反手鎖門，
脊背貼著鏡子緩緩下滑。旗袍盤扣不知何時解開了兩顆，鎖骨下方淡青的血管清晰可見。
“拍啊。”她突然抓住葉彌聲的手按在自己腰側，“你不是最擅長這種偷拍角度？
”檀香混著脂粉味在狹小空間炸開。葉彌聲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指尖觸到的肌膚燙得驚人。
她猛地抽回手，相機撞在梳妝臺上發出悶響。“秋老師該補妝了。”她扯出個假笑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那天之后葉彌聲開始頻繁夢見那個場景。
有時是秋棠的淚痣在取景器里無限放大，有時是鏡面上交疊的剪影。她開始用更長焦的鏡頭，
卻在某天深夜跟拍時，拍到秋棠蹲在便利店后巷喂流浪貓。橘貓蹭過她腳踝時，
價值六位數的高定裙擺沾上泥點。秋棠摘了墨鏡，月光照亮她眼底柔軟的弧度。
葉彌聲按快門的手指突然發抖，取景器蒙上一層薄霧。轉機出現在電影慶功宴那晚。
葉彌聲蹲守在后門時，突然被濃重的酒氣籠罩。秋棠踉蹌著跌進她懷里，
香檳順著鎖骨流進深V領口。“帶我走。”滾燙的呼吸拂過耳畔，“有狗在追。
”葉彌聲咬牙把人塞進出租車。后視鏡里秋棠蜷縮成小小一團，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
直到此刻葉彌聲才發現她左腳高跟鞋不知去向，腳踝腫得發亮。“為什么幫我？
”快到酒店時秋棠突然開口。她指尖繞著葉彌聲的記者證掛繩，像是猛禽逗弄爪下的獵物。
葉彌聲盯著她裙擺上干涸的泥點：“上個月15號，你給流浪動物保護協會匿名捐了二十萬。
”秋棠的手指驟然收緊。電梯升到23層時，她突然把葉彌聲按在鏡面上。
香水后調在密閉空間發酵成危險的信號，卻在唇齒即將相觸的瞬間戛然而止。“你眼睛里，
“她貼著葉彌聲的耳垂呢喃，“有和我一樣的傷。
”02 鏡中迷情葉彌聲的背脊撞在電梯鏡面上，冷意順著脊椎攀爬。
秋棠的香水味凝成實體纏繞上來，指尖還勾著她掛著相機的手腕。
樓層數字在猩紅光芒里不斷攀升，26、27、28——“叮。
”電梯門開闔的蜂鳴驚碎了凝滯的時空。秋棠突然松開手退后兩步，
絲絨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響。她赤著的左腳踩在駝絨地毯上，像朵被揉皺的白山茶。
“房卡在右邊口袋。”她背對著葉彌聲張開雙臂，旗袍后頸處的盤扣裂開一道縫隙，
“別碰到我腰上的淤青。”葉彌聲摸出燙金房卡時，指尖擦過對方側腰的蕾絲襯裙。
秋棠不易察覺地顫了顫，戲服下真實的體溫透過衣料灼人。總統套房的感應燈次第亮起，
落地窗外萬千霓虹流淌在秋棠裸露的肩頭。“醫藥箱在浴室。
”秋棠突然將旗袍下擺撕開至大腿，露出紅腫的腳踝，“《星周刊》頭條標題想好了嗎？
‘新晉影后片場受傷，神秘女子深夜護送’？”葉彌聲蹲下身時，
冰袋在掌心凝出水珠：“你故意摔下威亞。”她握住對方冰涼的腳踝，
“為了躲陳老板的咸豬手，值得賠上三個月通告？”棉簽沾著藥酒劃過淤青時，
秋棠的指甲陷進沙發扶手。月光爬上她鎖骨下方三寸的舊疤，蜿蜒如褪色的荊棘。
“兩年前拍《烈火刀》燒傷的。”她突然抓住葉彌聲的手按在疤痕上，“當時有個場務說，
這道疤值三百萬通稿費。”葉彌聲的瞳孔猛地收縮。掌下肌膚的觸感粗糙不平，
與她記憶中某張照片完美重合——十八歲時的秋棠在話劇舞臺上張開雙臂，
聚光燈下鎖骨光潔如初生新月。“你早就認出我了。”她聲音發澀，“那年大學生電影節，
我拍的《朱麗葉》劇照拿了金獎。”秋棠的指尖劃過她纏著創可貼的指節：“當年你說，
攝影是凝固靈魂的魔術。”酒精棉忽然重重按在傷口上，“現在卻只會用鏡頭當匕首。
”疼痛炸開的瞬間，葉彌聲反手將人壓進沙發靠枕。散落的假睫毛粘在秋棠眼尾，
像只垂死的鳳尾蝶。她們在藥酒與晚香玉的氣息里僵持，直到窗外飄進零碎的雨。
“上周三你在麗思卡爾頓見的人，”葉彌聲突然開口，“根本不是金主。
”她感覺到掌下的身體驟然緊繃，秋棠的冷笑卻比雨還涼：“不愧是頂尖狗仔，
連私人律師的行程都......”“是骨髓庫的志愿者。
”葉彌聲從相機包夾層抽出發皺的化驗單，“你每年生日都去獻血的秘密，夠換二十個頭條。
”雨滴在玻璃上拖出長長的淚痕。秋棠眼尾的碎鉆貼花突然墜落，
在真絲靠墊上濺起微弱的光。她抬手關掉最后一盞壁燈，黑暗如潮水漫過顫抖的呼吸。
“葉彌聲。”這是她第一次完整叫出這個名字，“你要什么？
”03 雨夜逃亡緋聞爆發在梅雨季最潮濕的清晨。葉彌聲咬著吐司沖進報社時，
主編正把娛樂版校樣摔得震天響。秋棠與某地產大亨的偷拍照糊滿整版，
畫面上她正俯身鉆進對方豪車，側臉在閃光燈下白得妖異。“這他媽是P的！
”她攥著校樣沖進暗房，顯影液里浮動的照片上，秋棠分明是在推開那個男人。
手機在此時瘋狂震動，匿名短信跳出來：【天臺見，帶好你的真相。
】暴雨沖刷著寫字樓頂層的銹跡，秋棠裹著黑色風衣立在圍欄邊，
未施粉黛的臉在閃電中近乎透明。葉彌聲舉著傘逼近時，發現她右手攥著支錄音筆。
“三年前他逼死我師姐。”秋棠的嗓音浸透了雨，“現在輪到我了。”她突然扯開高領毛衣，
鎖骨下方除了舊疤，還有道新鮮的紫紅掐痕。葉彌聲的相機包重重砸在地上。
雨傘被狂風卷下天臺時，她抓住秋棠的手腕將人拽離邊緣：“為什么不報警？”“你看這個。
”秋棠按下錄音筆開關，機械女聲在雨幕中漂浮：【秋小姐賬戶收到200萬海外匯款，
疑似洗錢......】雷聲碾過云層時，葉彌聲突然笑了。
她掏出貼身存放的SD卡塞進對方掌心：“過去三個月，我拍到你七次深夜去療養院。
”指尖劃過加密視頻文件，“探望漸凍癥兒童的照片，夠不夠推翻洗錢傳聞？
”秋棠眼底終于掀起驚濤。她抬手想觸碰對方濕透的額發，卻被突如其來的閃光燈打斷。
五六個狗仔從消防通道涌出，鏡頭如黑洞洞的槍口。“別動！”葉彌聲突然將人按進懷里，
用自己的駝色風衣裹住秋棠。此起彼伏的快門聲中，
她貼著對方耳畔低語：“西南角監控盲區，數到三就跑。
”她們在暴雨中狂奔的樣子像末日逃亡。秋棠的高跟鞋早不知丟在哪里，
葉彌聲的相機一下下撞擊著肋骨。鉆進安全通道的瞬間，秋棠突然扳過她的臉。
咸澀的雨混著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這個吻像場蓄謀已久的圍獵，
又像溺水者交換最后的氧氣。葉彌聲嘗到鐵銹味時才驚覺，自己把下唇咬出了血。
“你心跳好快。”秋棠的拇指按在她頸動脈上，“現在有幾張能用的照片？
”葉彌聲看著滿地滾落的相機零件，突然笑出眼淚。她摸出手機點開云端相冊，
加密文件夾名稱是【Light】——數百張秋棠喂貓的、看劇本的、對著星空發呆的照片，
日期標注精確到秒。“從停車場那天開始。”她將額頭抵上秋棠冰涼的眉心，
“我的鏡頭就再沒對準過別人。”04 更衣室密謀鎂光燈在攝影棚炸開時，
葉彌聲下意識舉起相機。取景器里秋棠正將下巴擱在當紅小花肩頭，
指尖若有似無地勾著對方蕾絲choker。
雙女主香水廣告的導演在監視器后撫掌大笑：“秋老師這個性張力絕了！”“葉記者？
”場務突然拍她肩膀，“秋老師讓你去二號棚送備用耳麥。”更衣室彌漫著熟悉的晚香玉香。
葉彌聲剛推開門就被拽進去，后背撞上貼滿行程表的軟木板。秋棠的戲服領口綴著碎鉆，
隨呼吸起伏刮蹭她鎖骨。“第17次。”溫熱氣息拂過她耳廓，“從開機儀式到現在，
你偷看了我17次。”葉彌聲攥著耳麥的手指發白：“陳老板的案子下周開庭，
你需要的證人證詞......”“噓——”冰涼的指尖封住她的唇，“現在要說的是這個。
”秋棠突然將手機屏幕轉向她，某高奢品牌郵件標題刺目：【雙女主代言人企劃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