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分那天,我的女兒小雪穿著校服,從天臺跳了下去。她的手機還停在查分頁面,
語文32,數學14,英語零分。可那個年年墊底的林念念,卻成了狀元,被名校提前錄取。
我以為是女兒考砸了,直到在女兒葬禮現場。我親眼看見沈修遠把一張錄取通知書,
遞給林念念,還語氣溫柔:“恭喜你,念念,你才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才知道,
他早就出軌十幾年,連私生女都有了。我崩潰質問,他卻不耐煩地甩開我:“她都死了,
還想怎樣?”原來,我的孩子,不是輸給了考試,而是死在了他和林媛媛精心策劃的局里。
春風正盛,她骨未涼,我一無所有,他們卻滿堂喝彩。1我接到電話趕到學校時,
天臺已經封鎖,警察在做筆錄,校方盡力掩蓋。教學樓門口卻傳來了歡呼聲:“林念念,
我校狀元!全市最高分!”我無力癱坐在地,看到白布之外的手機頁面還停留在查分界面。
所有人都說她是因為考試沒考好,心理承受不住壓力。只有我知道,她不是那樣的孩子。
直到天色全黑,沈修遠都沒有出現。我知道他工作一向很忙,平常都是我們母女兩在家。
他忙到從未參加過小雪的一次生日,我也體諒他是為了工作。
等我拖著快站不穩的腿回到醫院時,卻在走廊盡頭看見他。他穿著西裝,神情冷漠,
正把一份錄取通知書遞給一個女孩。女孩身后是林媛媛,穿著白裙,笑得溫柔。
我怎么會不知道,林媛媛是他的青梅竹馬。我呆住了,一步都挪不開。他笑得溫柔,
溫和地說:“念念,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女兒。”聽見他這話,我胃里惡心得翻江倒海。
我崩潰了,沖上去撕心裂肺地喊他。他看見是我,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她已經死了,
還提什么?”“現在重要的是,念念考上了名校,全市第一,別壞了她的名聲。
”“你什么意思?小雪也是你親生的,你竟然……”“閉嘴!”他聲音冰冷,
牙關緊咬:“我說了,她死了。現在這個家,我只認念念。”這一刻我只覺得我太可笑。
他經常會去陪林媛媛,只因為他說林念念是林媛媛和她前夫的孩子。
而他念及多年的情分才會經常會去照顧她們母女,讓我不要多想。可如今我才知道,
林念念居然是他的孩子!我回到家,像個瘋子一樣沖回小雪的房間。
她的桌子還保持著最后一次復習的樣子。草稿紙上寫著反復推演的數學題,
書角貼著“高考倒計時”。她曾那么努力地活著。可在他們眼里,她竟然連提起都不能。
我跌坐在床前,壓抑著哭到胃里翻江倒海。第二天,
新聞頭條是:【林念念奪下全市高考狀元!母女感動全場,沈氏集團親臨送喜!】圖片中,
沈修遠一身西裝筆挺,手捧花束,笑容溫和。林媛媛站在他旁邊,
眼中含淚地望著她們的女兒。那一刻,我的手指冰涼,血液仿佛凝固。我忽然明白了,
小雪不是沒考上名校。是她的名校,被換了。凌晨兩點,手機震了一下。我點開新聞推送。
【林念念高考成績引熱議,沈氏集團狀元宴曝光】2我盯著那幾行字,看了好幾秒。
視頻自動播放了出來,是林念念在酒店升學宴上舉著香檳的畫面。
她穿著一條粉白相間的連衣裙,身邊圍了一圈人,全是祝賀的聲音,鮮花、蛋糕。
鏡頭掃到一旁的沈修遠,他點頭,語氣柔和:“她一直是最讓我驕傲的女兒。”我盯著屏幕,
手機被我握得發燙,指尖慢慢發白。我往下滑,是評論區。
評論刷得很快:【她媽媽也是太棒了,一個人拉扯孩子這么大,太偉大了。
】【希望這種努力能給更多人看到,別整天靠爹靠媽!】我看到這句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
靠誰?她靠的是我女兒的命!而此刻,小雪的葬禮,只有我一個人守在這里。
靈堂布置得很簡單,小雪不喜歡熱鬧,我怕她走得吵。她的遺像放在中間,
還是去年春游那張照片,笑得很乖。我靠在桌邊,眼睛疼,腦子也疼。這三天幾乎沒睡過,
撐著,硬撐著。靈堂很靜,只有外頭雨下得細碎,風把門簾吹得一晃一晃。
我看了眼小雪的遺像,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和他們直播里的熱鬧,就是兩個世界。
沒人問她為什么跳下去。他們只說她心理承受能力差,說她脆弱。
可事實明明不是這樣……我按下手機,點進小雪的成績。語文32,數學14,英語零分。
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看了。她成績一向穩定,從沒考過全校十名以外。
怎么可能考出這個分數?我把她所有的模考卷翻出來,一張一張對著看。我去了學校,
找到她的老師。“這張高考卷上的字,是她的嗎?”那老師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猶豫著說:“不太像。”我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下頭,然后轉身離開。我回到家,
把小雪之前的卷子一份一份擺開,又把新聞里林念念的書法比賽截圖放在一起。字不一樣,
連結構和習慣都不一樣。我忽然想起來,沈修遠那段時間回家特別勤快。有時候手機震動了,
會走到陽臺接電話。后來他換了密碼,躺在床邊睡得再熟,也不再讓我碰。
我當時還以為是公司出了事。現在回頭看,哪是什么工作。是他們的交易,
是他們為念念鋪的路,是他們干干凈凈地,把我女兒擠了下去。他讓我忍,我一直忍。
可他最后,是拿我女兒的命,換了另一個家的未來。而他,
還能笑著說:害死女兒的兇手才是他唯一的女兒。3我盯著那張打印出來的試卷,沒說話,
這根本不是小雪的字。我把所有材料收起來,鎖進書房的保險柜,改了指紋,
沒有告訴任何人。沈修遠今天終于回了家,提著我愛吃的那家粥鋪。門一推開,
他還笑著說:“你喜歡的紅棗枸杞粥。”我接過粥,沖他點了點頭。他愣了一下,
可能沒想到我的態度會這么平靜。但他不知道,眼淚早就流干了。他坐下來,
聲音壓得很低:“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小雪走得太突然了。”“你要怪我,我認。
”我看著他,聲音很平:“怪你?怪你干什么?你也挺難的不是嗎?公司出事,事情一堆,
小雪那天你又剛好不在。”“換成我,我也手忙腳亂。”他說不出話了,嘴唇動了動,
卻沒接上我的話。我盯著他的眼睛,接著說:“你之前不是還說,念念是你最驕傲的女兒嘛。
”“我理解的,她考得好,是你和林媛媛一起培養的結果。”這句話一落下,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個干凈,猶豫著開口:“你別這么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是不在乎小雪。”我笑著點頭,語氣甚至有點溫柔。“我知道的。”他沒再說話,
只是垂著眼。飯桌上他吃得不多,我也沒動幾口。等他進了客房,我站在門外聽了會兒。
“她沒起疑。”“文件都清了?別留下東西。”他果然在防著我,只是他還以為我沒發現。
第二天一早,我醒得比平時晚了一點。我走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頓早飯。
雞蛋卷、小米粥,還有我常吃的咸菜。他端著最后一碟菜走過來,把碗放在我面前。
“你最近瘦了不少,再怎么樣也吃點。”我拉開椅子坐下,沒動筷,
只是看著那盤雞蛋卷出神。很多年前,我發燒到下不了床,他打車跑了三條街,
就為了買這家的粥。小雪出生前夜,他守在醫院門口一夜,
凌晨五點還發消息問我:“你疼不疼?”那時候的他,不是這樣的。可這些年,他越來越忙,
家越來越靜。后來,小雪漸漸習慣了過生日沒有爸爸,連蛋糕都開始提前點好。再后來,
我也不問他去哪了。不是沒問,而是問了,也沒用。我拿起筷子,又放下。“涼了,
我等會兒再吃。”他看著我,想說什么,終究沒開口。我坐在椅子上,
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陌生。4林念念的升學宴,沈修遠一手操辦。
酒店選在市中心最貴的五星級,紅毯從大廳一直鋪到街口。橫幅掛著,
燙金字十分晃眼:【金榜題名,喜宴臨門!】他站在禮臺中央,西裝筆挺,表情自信從容。
林媛媛挽著他的胳膊,笑得端莊又得體。林念念低著頭牽著林媛媛的手,十分乖巧。
一副完完整整的一家三口模樣,落落大方,光鮮亮麗。出租車里,我靠著窗,
后臺篡改記錄、轉賬截圖、老師錄音、筆跡比對圖……我一條一條點開,又一條一條上傳。
幾分鐘后,手機震動了一下。
第一:【林念念成績造假】緊跟其后:【沈氏集團狀元內幕曝光】我看著屏幕上那兩個熱搜,
沒說話,也沒驚訝。轉發數跳得飛快,評論區更像是炸了鍋。【她年年倒數,名校狀元?
笑死。】【沈修遠你親閨女剛死,你給小三女兒擺酒?】【狀元宴?分明是人血饅頭宴。
】我沒有點開視頻,沒點開轉評。我只是盯著手機,眼睛酸得發痛。鎖屏還是那張老照片,
小雪五歲那年,在游樂園吃棉花糖。嘴邊都是糖,偏偏還笑得特別甜。她說:“媽媽,
你別怕,我幫你擋太陽,好不好?”然后,我按下最后一條,沈修遠的錄音。
他在電話里親口說出:“她成績本來就是第一,換一下不就行了?”送出去的瞬間,
我長長地出了口氣。不是輕松,是沉重得快要支撐不住的釋放。酒店那邊徹底亂了套。
記者們都沖了進來,話筒幾乎懟在沈修遠臉上:“沈總,聽說您支持林念念成績造假?
”“后臺記錄是您公司提供的,是否屬實?”“您妻子楊景雯因這件事跳河自殺,
警方正在打撈,您知道嗎?”沈修遠聽了這話,腦袋“嗡”的一聲,臉色一點點變白。
“你說……誰跳河?”5記者重復了一遍:“楊景雯,今天下午東江大橋。
”他忽然什么都聽不到了。整個世界像靜音了,只剩“楊景雯跳河”這五個字,
在他腦子里炸響。林媛媛試圖穩住他,湊近低聲:“修遠!冷靜點,現在媒體都盯著,
先辦完宴會再說……”啪!他反手甩開她的手,臉上一片扭曲,眼睛猩紅:“閉嘴。
”他直接沖出酒店,狂按手機。“你接電話……景雯,你接電話啊!”他撥到手發抖,
臉上全是慌張、絕望、后悔。可沒人接。他瘋了。而我,正坐在去機場的路上。我靠著窗,
風灌進來,把耳邊的碎發吹得亂七八糟。我沒有插話,也沒關廣播。我只是盯著窗外,
眼神空落落的。腦子里是小雪的背影,在天臺邊,風吹著她校服的樣子。她那么瘦,
背影卻特別堅定。我低聲說:“小雪,媽媽替你討回來了。”沈修遠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