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愛她。
憐愛這個被爸媽拋棄多年,和我血緣相親的小女孩。
那些歡笑,那些陪伴,我全都記得……
她怎么會不存在呢?
尋找妹妹的執念支撐著我,在精神病院熬過了多次注射的折磨。
一周后,兩名年輕的警察來會見了我。
看到他倆手里厚厚的文件,我期待且緊張地發問:
“你們找到我妹妹了?”
然而,面對我的提問,警察沒有回答。
反而給我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冷詩晴,有市民舉報你綁架小孩,煩請你到警局配合調查。”
“警察叔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怎么可能綁架小孩?”
直至到達警局,我都還是茫然無措的狀態。
我一直被關在精神病院,怎會去綁架別人。
但警察出示的筆錄,牢牢堵上了我的嘴。
一位陌生名字的報案人兩位社區醫院的護士一位醫生。
他們都指認我曾在一個月前綁架一名六歲小女孩去醫院看病。
六歲小女孩?
綁架?
看病?
這里面的每一個詞我都懂,可連起來后,我怎么完全不能理解呢?
“小女孩患有自閉癥,長期由保姆看護。上個月,你趁保姆帶她出門買菜時綁架了她,送她去社區醫院看病。
“掛號時,你說沒帶妹妹的身份證明,只登記了自己的身份證和妹妹的名字。”
警察在筆錄上方又放了一張簽字單。
“冷詩晴冷詩雨,這六個字都是你的筆跡吧?”
我瞥了一眼,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
這的確是我的字跡。
但我上個月的這時候,應該是在家里復習應考才對!
就在這時,爸媽匆匆趕到。
一見警察,他倆就不停低頭認錯。
自責那天沒有看好我,讓我發病跑出了家。
我遲疑地瞧了眼滿臉愧疚的爸媽,問有沒有醫院和小區的監控視頻。
警察搖頭,說那天恰逢片區電網檢修,包括醫院和我所在小區的監控都斷了電。
筆錄里,除了綁架者戴著口罩遮擋五官外,其余外型特征都和我非常接近。
并且,綁架者還擁有我的身份證。
光從證據上看,這幾乎完美坐實了我的罪名。
我注視爸媽,在他倆翻閱桌上筆錄時,我隱約從他們眼中捕獲到幾分異樣。
那是興奮和得逞。
一個驚悚的猜測從我心中滑過。
爸媽在忌憚我的執著追查,想把我送進監獄,借此擺脫!
我咬緊牙關,戒備地攥緊拳頭,想著哪怕魚死網破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但,下一秒。
媽媽長嘆一聲,緩緩掏出了我的精神分裂癥報告。
懇切地彎腰道歉,用精神病發作為我開脫。
極度震驚下,我不由得更加仔細地觀察媽媽。
這一次,我再也沒能發覺出任何異樣。
而是注意到媽媽頭上,不知何時多出許多銀發。
她才四十出頭,身體康健,溫柔愛笑,本不該蒼老至此。
一瞬間,自責與懊悔如潮水般淹沒了我。
我淚水情不自禁盈滿眼眶:
“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