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本是考古博士,后調入公安打擊文物犯罪。>從業二十年,
我暗中私藏十萬件珍品,辭職開起私人博物館。>當一件戰國金縷玉衣出現在海外拍賣會時,
女兒在館內修復室驚叫:“爸!這玉片有編號!”>燈光下,
玉片內壁的考古隊標記灼痛了我的眼。>警察撞開地下金庫時,
我正摩挲著給女兒的生日玉簪。>“張云起,你監守自盜二十年,可知罪?
”---正文---雨下得毫無章法,又急又猛,豆大的雨點砸在洛陽鏟上,
濺起渾濁的泥水。我站在探方坑的邊緣,腳下是兩千年前精心鋪就的漢墓墓道青磚,
此刻卻被這瓢潑大雨沖刷得泥濘不堪,像一條垂死的巨蛇,
在泥漿里徒勞地扭曲著最后的身軀。冰冷的雨水順著我的脖頸灌進衣領,寒意直透骨髓,
卻遠不及心頭那片荒蕪來得刺骨。“張隊!”小陳的聲音穿透嘩嘩的雨幕,
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哭腔。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或者還有別的什么,
指了指坑邊那幾個剛用防水布草草蓋上的樟木箱子,“省里的通知…文件…剛傳真過來。
”他遞過來一張被雨水浸得半透、字跡已經暈染開來的紙,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我接過來,濕透的紙張冰冷而沉重。不需要細看,那些暈開的墨團里,
“經費不足”、“項目永久終止”、“就地封存”、“團隊解散”幾個字眼,
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燙進眼底。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掠過那堆封存文物的箱子,
最后定格在自己攤開的、沾滿厚重黃泥的手掌上。這雙手,
曾小心翼翼地拂去青銅器上的千年塵埃,曾精確地拼接過破碎的陶片,
曾滿懷敬畏地記錄下每一個歷史的碎片。如今,
它們卻只能徒勞地感受著冰雨和爛泥的冰冷粘膩。二十年?不,還要更早。
從踏入北大考古系大門,觸摸到第一塊帶著地下寒氣的陶片開始,
從在導師案頭第一次看到那些泛黃線裝書里描摹的、早已失落的文明圖景開始,
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就在心底燃燒。我渴望觸摸歷史的真實脈絡,
渴望讓那些沉默千年的器物重新開口說話。這份熾熱的渴望,
支撐著我啃下一本本艱澀的典籍,熬過無數個風餐露宿的田野寒暑,
最終以一篇震動學界的博士論文,叩開了國家考古隊的大門。那曾是我夢想的頂點。我以為,
那里是離華夏文明源頭最近的地方,是能讓我畢生所學找到歸宿的圣殿。可這夢想的殿堂,
竟如此脆弱,脆弱到抵不過一紙冰冷的、帶著官僚腔調的傳真。傾盆大雨中,
我看著腳下這片剛剛揭示出冰山一角、旋即又被粗暴地重新掩埋的漢代王侯陵寢,
看著那些被草草打包、即將深鎖庫房、不知何日重見天日的國之瑰寶,
一股混雜著巨大失落和更強烈不甘的洪流,狠狠沖垮了心中那道名為“規則”的堤壩。
像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猛地碎裂開來,發出無聲的悲鳴。就在那碎裂的瞬間,
一個冰冷而清晰的聲音,如同毒蛇般悄然鉆入腦海:規則?規則不過是用來約束庸人的繩索。
真正的瑰寶,不該在庫房的塵埃里腐朽,它們需要被看見,被理解,
被珍視……被我這樣的人。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在那片被雨水澆透的廢墟上,破土而出。
雨水順著帽檐流下,淌過臉頰,咸澀的。我用力攥緊了那張濕透的紙,
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幾個清晰的月牙印痕。泥水從指縫間溢出。
“封存吧。”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被砂紙打磨過,在嘩嘩的雨聲中幾乎微不可聞。
小陳猛地抬起頭,眼睛通紅,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頹然地垂下了頭。
他肩膀塌陷下去,仿佛被那冰冷的通知和這無情的雨水抽走了所有力氣,默默轉身,
招呼著其他幾個同樣失魂落魄的隊員,動作僵硬地加固著防水布,
將那幾箱承載著無數心血和失落夢想的文物,更深地掩蓋在泥濘之下。雨,更大了。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探方坑,也沖刷著我心中那道剛剛崩塌的界限。那道界限之外,
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而深淵之下,似乎有無數被歷史塵埃掩埋的珍寶,
在對我發出無聲的召喚。那召喚,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誘惑。兩年后,
省公安廳刑偵總隊大樓。空氣里彌漫著舊卷宗和廉價煙草混合的、特有的陳腐氣味。
日光燈管嗡嗡作響,光線慘白地打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上。
我穿著一身嶄新的、漿洗得有些發硬的警服,
肩章上兩道銀色橫杠和一顆四角星花在燈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對面,
刑偵總隊的老隊長趙衛國,一個臉膛黝黑、眼神銳利如鷹隼的老刑警,
正用他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指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張云起,
博士?”他聲音不高,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每個字都像砂石在摩擦,
“放著好好的考古大專家不當,跑我們這跟土耗子打交道?圖啥?”他身體微微前傾,
目光如探照燈般聚焦在我臉上,試圖捕捉任何一絲細微的波動。我挺直腰背,迎著他的審視,
臉上是精心練習過的、混雜著書卷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憤的表情。“趙隊,
”我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種經過專業訓練的清晰,“考古隊沒了。可那些地下的東西,
是老祖宗留給所有中國人的根。看著它們被盜掘、被毀壞、被一件件偷運出去,我受不了。
”我頓了頓,語氣加重,帶上幾分懇切,“我懂它們,知道它們的價值,
也知道那些土耗子會怎么找、怎么挖、怎么銷贓。讓我試試,我能幫上忙。”趙衛國沒說話,
只是盯著我。辦公室里只有日光燈管持續的低鳴和他指關節敲擊桌面的篤篤聲。
時間仿佛凝固了。許久,他猛地向后靠近椅背,椅背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行!
”他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干脆,“就沖你這股勁兒!以后,
你就專門負責文物走私這塊硬骨頭!張博士,別讓我失望,更別讓地底下的老祖宗失望!
”他目光炯炯,帶著沉重的囑托。“是!”我立正,聲音鏗鏘有力,警徽在帽檐下熠熠生輝。
走出總隊長辦公室,穿過長長的、光線有些昏暗的走廊,
兩側墻壁上掛著打擊文物犯罪成果的宣傳板,照片上是被追回的青銅器、陶俑,
還有垂頭喪氣的犯罪嫌疑人。我目不斜視,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發出清晰而穩定的回響。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挺直的脊梁下,心臟正以一種近乎狂野的節奏撞擊著胸腔。公安?
打擊盜墓?多么完美的位置!就像黑暗森林里最精明的獵人,
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最肥美的獵物,并且…擁有決定獵物最終歸屬的權力。
一絲冰冷的、帶著絕對掌控感的笑意,在我心底最幽暗的角落,無聲地蔓延開來。十年光陰,
在無數次的蹲守、突襲、審訊和跨國追索中飛速流逝。我的名字,張云起,
成了文物黑市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符號。
一個又一個盤踞多年的盜墓團伙在我的精心布局下土崩瓦解,一件件國寶級文物被成功追回。
表彰令掛滿了辦公室的墻壁,三等功、二等功的獎章沉甸甸地壓在警服左胸。同事敬我,
領導信我,趙衛國拍著我的肩膀,說我是廳里“打擊文物犯罪的一把尖刀”。
每一次行動的成功,都伴隨著一次隱秘的“篩選”。倉庫里,追回的文物堆積如山。
我的目光如同最高效的掃描儀,掠過那些沾染著泥土氣息的器物。
那些造型奇特、工藝繁復、銘文罕見,足以改寫某個歷史認知的孤品,
會在我心頭瞬間點燃火花。它們的光芒太盛,不該被鎖在庫房深處,
在無盡的登記造冊和學術研究中沉寂。它們需要更“特別”的歸宿。“張處,
”保管科的小李拿著厚厚的登記冊走過來,一臉疲憊,“這批剛追回來的商周青銅器,
您看看,登記入庫流程……”他的目光掃過我手上那件造型奇詭、布滿饕餮紋的青銅觥。
那件東西,器型罕見,紋飾繁復到令人窒息,底部的族徽更是前所未見。“嗯,辛苦了。
”我點點頭,表情嚴肅而專注,手指狀似無意地拂過青銅觥冰涼的表面,
感受著那穿越數千年的厚重與精美。“這件……紋飾有點意思,腐蝕痕跡也特殊,
我帶回技術科做個詳細成分分析和紋飾拓片,出份報告,對后續的斷代和溯源有幫助。
登記冊上注明一下‘技術處取樣分析’。”我的語氣平靜而專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小李沒有絲毫懷疑,立刻在登記冊相應的條目旁標注上“技分”二字,
還補充道:“好的張處,分析完了盡快歸還入庫。”我拿起那件分量不輕的觥,
指尖傳來的不僅是冰冷的金屬觸感,還有一種隱秘的、巨大的滿足感。
它將在我的秘密清單上,獲得一個全新的、只屬于我的編號,
然后被安置在一個絕對安全、只有我知道的角落。類似的操作,
在無數個行動后的清點環節悄然進行。一件戰漢時期的玉舞人,線條流暢如飛天,
玉質溫潤如凝脂;一枚春秋錯金銘文銅劍格,文字神秘,金絲燦然;一套完整的唐三彩樂俑,
釉色絢麗,姿態生動……它們都從公家的登記冊上被“合理”地暫時抹去,
最終匯入我私人的、不斷膨脹的“收藏”序列。每一次完成這種隱秘的轉移,
獨自一人面對那些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光的珍品時,
一種混合著巨大滿足和細微顫栗的情緒便會攫住我。我像守護著巨大秘密的守財奴,
在無人知曉的深夜里,一遍遍清點著這些無法見光的財富。
它們是我對抗當年那個雨夜無力感的證明,
是我對那些被粗暴封存的歷史碎片的另類“拯救”,
更是我內心深處那個永不饜足的黑洞的填充物。這個黑洞,在每一次成功的“篩選”后,
只會變得更加深邃,更加貪婪。十年間,它吞噬的數量,
已是一個足以讓任何知情者魂飛魄散的天文數字——十萬件。
這個數字沉甸甸地壓在我的靈魂深處,既是勛章,也是枷鎖。又一個十年,
在高度緊張、如履薄冰的狀態中度過。五十歲生日剛過,一份提前退休的申請報告,
安靜地擺在了趙衛國寬大的辦公桌上。“老張?”趙衛國抬起頭,摘下老花鏡,
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錯愕和難以理解。他拿起報告,又重重放下,
聲音里帶著挽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你這是鬧哪一出?干得好好的,
眼瞅著就要提副廳了,正是挑大梁的時候!廳里離不開你這把‘尖刀’啊!
”他習慣性地拍著桌子,但力度明顯不如從前。辦公室里依舊彌漫著熟悉的舊卷宗和煙草味。
我坐在他對面,警服依舊筆挺,但眉宇間刻意堆疊起濃重的倦怠,
眼神里也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種看透世事的淡然。“趙隊,”我微微嘆了口氣,
聲音低沉而誠懇,“二十年了,跟那些土耗子斗智斗勇,沒日沒夜,追著線索天南海北地跑,
身體是真吃不消了。”我揉了揉太陽穴,動作帶著真實的疲憊感,“心臟總是不舒服,
醫生下了好幾次通牒了。再說,”我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思淵也大了,
明年就要考大學。我這當爹的,這些年虧欠她們娘倆太多,總得給家里留點時間,陪陪孩子。
”提到女兒思淵的名字,趙衛國嚴肅的表情明顯松動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
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
他的眼神復雜地在我臉上逡巡。“唉……”他長長地吐出一口煙,
煙霧在慘白的燈光下扭曲盤旋,“你這身子骨……行吧,老伙計,我懂。”他彈了彈煙灰,
語氣帶著無奈和深深的惋惜,“不過提前退休,待遇可差一大截。真想好了?不再考慮考慮?
”“想好了,趙隊。”我斬釘截鐵地回答,語氣帶著不容更改的決絕,“錢是身外物,
身體和家庭最重要。這些年,也攢了點積蓄,夠下半輩子平平淡淡過日子了。
”趙衛國盯著我看了足足十幾秒,最終,他掐滅了煙頭,拿起筆,
在報告上簽下龍飛鳳舞的名字。“準了!”他把報告推過來,聲音有些發悶,“以后有空,
常回來看看。你這一走,我這心里,空落落的。”“一定。”我站起身,
鄭重地向他敬了最后一個警禮。警徽在額前一閃,冰冷而沉重。
走出那座熟悉的、壓抑了二十年的公安大樓,初秋的風帶著一絲涼意撲面而來。
我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肺里積郁了二十年的渾濁空氣徹底置換掉。陽光刺眼,
我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車流,
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解脫和巨大野心的情緒在胸腔里激蕩。退休?不,
這僅僅是真正大幕拉開的序曲。幾個月后,
在遠離市中心喧囂、靠近一片寧靜湖區的幽靜地段,“云淵閣”私人博物館正式落成剪彩。
建筑由國際知名設計師操刀,融合了現代極簡風格與東方古典韻味,
巨大的玻璃幕墻倒映著藍天白云和粼粼湖光,氣派非凡。開幕當天,冠蓋云集。
文化界的名流、收藏圈的大鱷、政府相關部門的官員,甚至還有幾位我昔日考古界的舊識,
都應邀前來。鎂光燈閃爍不停,記者的話筒爭相遞到面前。我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
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臉上洋溢著儒雅而謙和的笑容,在眾人簇擁下侃侃而談。
“……‘云淵閣’這個名字,寄托著我對女兒張思淵的愛,
更承載著我畢生的夙愿——讓流散的歷史碎片,
找到一處可以安放、被理解、被傳承的精神家園。
”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整個大廳,帶著一種極具感染力的真誠,
“這里展出的每一件藏品,都經過嚴格的學術考證和合法的流轉渠道,
它們不僅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
恒濕展柜中的精美器物:商周青銅、戰漢美玉、唐宋瓷器……它們沐浴在精心設計的燈光下,
散發著溫潤內斂卻又震撼人心的光芒。每一件,都曾是那份秘密清單上的一員,如今,
它們堂而皇之地擁有了新的、光鮮的身份,接受著世人驚嘆和仰慕的目光。
那份隱秘的、龐大的“十萬”基數,只有極小一部分精華中的精華,得以在此刻登臺亮相。
更多的,則深藏在不為外人所知的、如同堡壘般堅固的地下秘庫深處。人群發出陣陣贊嘆。
一個穿著考究的老收藏家激動地握著我的手:“張館長,了不得啊!這些藏品,
件件都是稀世珍寶,您這眼光,這魄力,真是我們收藏界的福音啊!”我謙遜地笑著,
得體地回應著各種溢美之詞。沒有人知道,這位溫文爾雅、致力于文化傳承的張館長,
此刻西裝革履之下包裹著的靈魂,正沉醉于一場多么宏大而危險的戲劇。
著那些曾經深埋地下、被他以“守護”之名據為己有、如今又被他親手置于聚光燈下的珍寶,
一種巨大的、近乎扭曲的成就感如同烈酒般灼燒著我的神經。我成功了。
我用二十年的精心編織,打造了一個完美的面具,
一個用最璀璨的歷史碎片砌成的、固若金湯的堡壘。這堡壘,將是我后半生最輝煌的舞臺。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這開幕的喧囂與榮光之中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端著香檳杯,穿過人群,
帶著一種油膩而精明的笑容,悄然來到了我身邊。“張館長,哦不,張老板,恭喜恭喜!
這排場,這氣魄,嘖嘖,不愧是您啊!”王半城,
這個盤踞在南方文物黑市多年、手段通天、綽號“半城”的大掮客,壓低聲音,
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小眼睛里卻閃爍著蛇一般貪婪的光。我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甚至更加溫和,只是眼神深處瞬間掠過一絲冰冷的警惕。我微微側身,
將他引向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王老板能來捧場,蓬蓽生輝。”我的聲音不高,
帶著慣常的客套。王半城湊得更近,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和煙草混合的氣息撲面而來。“嘿嘿,
張老板,您這博物館一開,那真是功德無量啊。不過……”他話鋒一轉,聲音壓得更低,
幾乎只剩下氣音,“好東西,總得流動起來才有意思,對吧?您這深宅大院的,
藏著掖著的寶貝,總不能都擱這兒生灰吧?外面,可有的是識貨的‘朋友’,
愿意出這個數……”他伸出幾根粗短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比劃出一個令人咋舌的天價。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波瀾不驚。王半城就像一條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他的出現,
意味著我那看似完美的堡壘,并非無懈可擊。地下秘庫的存在,那龐大的“十萬”基數,
終究還是引起了這些黑暗中最敏銳獵食者的覬覦。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堡壘之外,
虎視眈眈的眼睛,遠不止這一雙。一絲陰霾,悄然投落在心底那片剛剛升起的榮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