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馳也回京市除了梁詔樾和林楚,沒有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一下飛機就在梁詔樾安排的人帶領下去了一處梁詔樾的秘密住所,梁詔樾一見到他就風風火火地張開雙手迎上來,表情夸張著說:“我的官大總裁,你可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你們官氏就要垮了!”
官馳也徑直躲開,讓梁詔樾撲了個空,語氣冷淡:“到底怎么回事?”
梁詔樾也不惱,非得湊過去強制抱了官馳也一把,被他無情推開后仍是嬉皮笑臉的:“你那自命不凡的堂哥啰,為了在各股東和你官氏各長輩面前展示他不比你差多少的能力,以官氏代理總裁的身份私自約了Joseph談后續的合作事宜,明天上午十點的線上會議,我聽說他想要提升五個利潤點,來證明他比你更厲害,他更有資格當官氏的掌權人。”
官馳也皺著眉,沉聲罵了聲:“蠢貨。”
Joseph是美國的龍頭M企業的當家人,也是官氏在海外生意的最大合作商,兩家長久以來保持著良好的合作,毫不夸張地說官氏有近百分之三十的利益都來自和M企業的合作,要是談崩了,官氏必將遭受重擊。
現在的這個收益已經是官馳也盡最大的能力談下來的,也是他認為的Joseph能接受的底線,還是看在當年他和自己父親的交情上讓步的,別說再提升五個點,就是再提升兩個點都難上加難。Joseph年近六十,在生意場上也是個厲害的角兒,要是讓那個一向不可一世的官煬跟他談,很有可能直接惹毛Joseph斷了和官氏的合作。
“可不就是蠢貨么。”梁詔樾攤了攤手也很是鄙夷,“以前有你大伯父大伯母慣著,現在有他那群狐朋狗友哄著,才給了他超越智商的自信。不過他這事兒應該沒有跟你大伯父說,不然你那精得跟猴兒似的大伯父肯定是會阻止的。”
官馳也垂著眸,像是在思考什么。
梁詔樾見他不說話,又問:“現在你準備怎么做?”
在官馳也開口前,他接著說:“我有個想法,我們可以先在會議室門外等著,等明天開會說到正重要的點時,你就一把推開會議室大門,被突然打斷的官煬一定下意識的把注意力放在門口,此刻一身西裝、表情肅然、氣場強大的你便高視闊步地走進去,直接讓在場的人都震驚得愣在原地。而你根本不需給他們一個眼神,徑直走到播放屏面前,對著Joseph沉穩又霸氣地說:‘好久不見,Joseph’。”
“那場面,一定帥爆了!”梁詔樾搓著下巴,尤為興奮:“后續新聞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雷厲王者霸氣歸來,愚蠢宵小當場打臉!”
官馳也涼涼瞥他一眼,一邊往書房走一邊說:“我跟Joseph通個電話。”
梁詔樾點著頭說:“事先跟Joseph溝通一下也行,免得明天還沒講到重點他就被官煬給氣得把視頻掛了。”
在官馳也和Joseph一番友好交流后,第二天的視頻會議自然是沒有開得成。被去了面子的官煬勃然大怒,在公司會議室里大放厥詞要終止和Joseph的合作,被知曉的官長威抓回去狠狠教育了一番,還被禁足了一個月。
官馳也留在京市又處理了點別的事情,大多是讓林楚出面去辦的。他現在還不想讓家族里那些人知道他回來了,即便他知道他們已經焦灼得快要精神錯亂了,但為了以后長久安穩,有些事就得一擊致命,讓他們清楚自己的界限在哪里,以后絕不敢再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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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市的第六天,梁詔樾在一家私人會所舉辦了個小型聚會,為了迎接他們共同的發小——穆安枝回京。
偌大的包間里就四個人,官馳也和梁詔樾,一個言行和打扮都很妖艷的Omega和一個長相乖巧文文靜靜的Omega。
那個從穿著到言行都妖里妖氣的Omega是梁詔樾新勾搭的一個網紅主播,他介紹的是他的親親小男友,叫什么小姚兒,但在官馳也眼里也就是他新包養的一個情人罷了。而那個比較乖巧文靜的Omega則是那個網紅主播帶來的,說是他的朋友。
梁詔樾和小姚兒像是長在一起似的抱在一塊唱情歌,官馳也和他們離了些距離,隱在沒什么燈光的地方,拿著手機,手機里釋放出的微弱的光,照出他深沉的難以琢磨的神色。
梁詔樾和小姚兒唱完一首情歌,毫不避諱還有外人在場接了個吻,然后才走到他這邊來,一屁股坐他旁邊。
“看什么呢?”
官馳也立馬黑了屏,放回衣服口袋,語調平靜:“沒什么。”
“沒什么那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梁詔樾半開玩笑說,他嘴巴上沾著點淡粉色的脂膏,應該是剛才和他那妖艷的小男友接吻碰上的。
官馳也乜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拉開了點距離。
梁詔樾沒有注意到他嫌棄的態度,還在自得其樂地說:“安安說有點堵車,大概還有二十分鐘才到。”
官馳也淡淡地“嗯”了一聲。
“說起來我們三個快七個月沒一起聚過了吧,自從你接手了官氏,安安又進了娛樂圈后我們就聚得越來越少了。”梁詔樾翹著二郎腿,向后全身靠著沙發,雙手大開地搭在沙發背上,一副老大爺的姿態,有些感慨地說:“越長大我越懷念小時候,那會兒我們無憂無慮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天塌下來也有人給我們頂著。可你看我們現在,什么都要自己扛,尤其是你,整個官氏的責任都壓在你身上,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活得像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冷酷無情,離我記憶中那個會上房揭瓦下河捉鱉的阿也越來越遠了。”
官馳也很無情地反駁:“上房揭瓦下河捉鱉的只有你。”
“這是一種對童年的通用說辭,懂不懂。”梁詔樾頓感沒勁,批評道:“我的意思是你變得越來越無趣了,就像現在這樣,二十六歲的青年人還不如我家六十二歲的三舅公活潑。”
官馳也垂著眼眸,沒搭話。他原本可以不必這么早負重,也可以不用這么快變得麻木冷漠,如果他的父母沒有發生意外離世的話。
梁詔樾嘆氣一聲:“你說人為什么要長大呢,要是能一直當孩子就好了。”
官馳也收回些神思,睨他一眼,略微嘲諷地說:“我看你挺享受大人的生活。”
梁詔樾樂顛顛地笑,對他眨眨眼說:“也不能這么說,小孩有小孩的快樂,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快樂。”
官馳也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