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愛他們，愛昆侖山的所有人。
想到這里，我說不出一句復仇的話。
忘情長老嘆了口氣：“霜兒，妖皇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逼我們自盡謝罪，還回靈脈，否則就要將一切公之于眾。”
“昆侖山這么多年清譽不能毀在我們手中。我們所有人都已經約定，送走若塵就自盡，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應該和我們一起去死。”
他擔心事情敗露，不僅昆侖山不保，連謝若塵這個獨苗也沒法獨活。
所以決定在妖皇動手之前自我了斷。
他心意已決，甚至想好了退路。
“毒藥已經被我下在酒中，到時候這件事只會被認定是妖族暗殺，不會有人發現。之后你就去凡間找若塵，你們四處云游，再也不要回來！”
“霜兒，你必須保證昆侖山上下不留一個活口！我們不能變成若塵的軟肋和把柄！”
我還想推拒，可忘情長老已經毅然決然喝下毒酒，口吐鮮血。
我只能咬著牙，殺了昆侖山所有人。
可世事無常。
我還未離開，便被天兵天將發現，當場押入鎖妖塔。
隨著我的氣息漸漸微弱，心魔幻境也漸漸消散。
謝無塵愣怔半晌，皺眉搖頭：“我不相信。”
“忘情長老決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我們昆侖上下五百多人，難道人人都能如此悔不當初，自愿赴死？”
他的思緒混亂，連自己也難以理清。
沉入心魔幻境，眼前的一切都栩栩如生，連忘情長老的氣息都那么熟悉。
可他仍舊不肯相信，這怎么可能是真的？
天帝憐憫地看著他：“若塵，人的心魔怎么會作假？”
“如果你還有疑慮，不如問問其他仙家的看法。”
話音落下，眾仙紛紛開口。
“心魔幻境不能作假，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昆侖山慘案都是他們自作自受，若塵仙君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怪不得這妖女什么都不肯說，原來是為了保若塵！他也是昆侖山的一份子，同樣要血債血償！”
“此事還有疑點。黎霜的記憶幾次變幻，多次反復，已經沒有可信任的地方了！我們還需要再看看。”
天帝沉聲道：“證據確鑿，不必再看了。”
“若塵雖然并未直接動手，卻也享受到了好處。本君今日便打碎他的仙骨，以作懲戒！”
說著，天帝一揮袖，一道靈力向愣怔的謝若塵撲來。
我不假思索擋在他面前，渾身一軟，向地面倒去。
謝若塵伸手將我抱緊：“霜兒！”
我沒有回應他，神智在天雷與外力激蕩下撕成粉碎。
再睜開眼時，我的雙眸已經變成血紅色。
兩行血淚順著我的面頰流下，我卻咧嘴笑了：“我知道了。”
心魔幻境無法作假。
可那并不是全部。
鎖妖塔中百年，我用幻夢蝶回顧了所有記憶。那些破碎的，被深埋的記憶終于浮出腦海。
只是那太過駭人聽聞，光靠我的一張嘴，誰會相信呢？
“霜兒，你知道了什么？求求你，告訴我真相.......”
謝若塵的淚水一滴滴落在我臉上，冰冰涼涼卷起我內心最深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