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臨淵第三次帶著外室來到我面前。
阮霜站在謝臨淵身后,一臉怯懦看著我。
好似前幾日故意在謝臨淵衣服上留下口脂的人不是她。
見我不語,阮霜柔柔向我行禮:“妹妹見過姐姐。”
說著她微微欠身,狀似無意露出脖頸的紅痕。
在謝臨淵看不到的角落,阮霜看著我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向謝臨淵:“要抬入府中做平妻?”
謝臨淵滿臉倨傲:“霜兒性格柔順,對我用情至深。”
“不似你,牙尖嘴利,滿肚子的算計。”
“將她抬入府中我便住回謝府,不然……”
我放下手中茶盞,淡淡回應:“好。”
謝臨淵沒想到我答應得如此爽快,原本準備的勸說之語堵在口中。
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既如此識大體,霜兒的入府儀式也快準備起來。”
“霜兒無依無靠,入府儀式要隆重體面,不能叫外面人看低了她。”
“對了,霜兒喜靜,便將她的房間安排在我書房旁邊。”
我一一答應。
他見我實在沒趣,拉著阮霜轉身離去。
我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恍惚想起我第一次發現他豢養外室時的情景。
那時我們剛剛成親滿一年,父親為了我在官場上時時提攜謝臨淵。
謝臨淵公務繁忙,我心疼他辛苦,在家盡心操持家事。
可能是老天爺看不過去我蒙在鼓里,叫我注意到他腰間的香囊。
借此順藤摸瓜,找出了他藏在京郊的外室。
回府后我大哭大鬧,將屋內的瓶瓶罐罐砸了個稀碎。
我打他,罵他,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謝臨淵跪在地上,說他鬼迷了心竅,說他看不過那女子可憐。
他說他愛我,他只愛我。
他說要將那外室趕走,只要我原諒他他做什么都愿意。
那時的我被痛苦折磨得精疲力竭,所以我原諒了他。
只是原諒換來的不是迷途知返,而是變本加厲。
如今已經是第三位。
我記得新婚夜,他因為娶到我開心地多喝了幾杯酒。
燭光搖曳下,他深情款款望著我:“弱水三千,今生我只取孟柔止一瓢。”
我苦笑著飲下早已涼透的茶。
誓言這種東西,只有愛的時候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