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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身衣服......”
管家不耐煩,“快點,別讓夫人等!”
前廳里,賓客滿座。
婆婆穿著暗紅色的旗袍,正笑著和貴婦們寒暄。
蘇見薇穿著艷麗的玫紅色旗袍,正挽著沈寂的手臂站在婆婆身邊,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我僵在原地。
壽宴講究喜慶,但賓客穿得再紅,也不能壓過壽星。
這是規矩。
可蘇見薇不僅穿了最扎眼的顏色,還堂而皇之地站在主位。
一切不過是因為沈寂對她的毫無底線的縱容。
“宋晚,”婆婆冷著臉叫我,“站那么遠干什么?過來幫忙倒茶。”
我低著頭走過去,接過茶壺。
蘇見薇突然“哎呀”一聲,故意撞了下我的手肘。
滾燙的茶水潑在婆婆的旗袍上。
全場寂靜。
“對不起......”我慌忙拿紙巾。
“啪!”
婆婆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晦氣東西!”她厲聲罵道,“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
我捂著臉,余光看見蘇見薇躲在沈寂身后,嘴角微微上揚。
沈寂終于開口,卻是對著傭人:“帶她下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離開之際,我看到蘇見薇沖我無聲張了張嘴。
我被關進儲物間,門外傳來賓客的嘲笑。
后來,我也知道蘇見薇張嘴無聲對我說的那句,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是什么意思。
蘇見薇的茶水里被下了瀉藥,她疼得臉色煞白,沈寂便罰我跪在祠堂抄經。
她的衣服被剪碎,他便命人看守著我讓我給她重新制衣。
甚至她養的鸚鵡突然死了,他也要我跪對著鳥尸誦往生咒。
每一次,蘇見薇都會紅著眼眶求情:“阿寂,別這樣......”
每一次,沈寂都會冷冷地看著我:“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漸漸學會了沉默。
直到那日,蘇見薇“不小心”摔下樓梯。
沈寂赤紅著眼沖過來時,我正扶著欄桿,手里還攥著半截被她扯斷的珍珠項鏈。
“宋晚!”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聲音嘶啞,“薇薇要是出了事,我讓你拿命來還!”
我看著他抱去蘇見薇慌忙往醫院趕。
他身后,蘇見薇悄悄勾起嘴角,沖我露出勝利的微笑。
我被罰禁閉室抄經,沒多久又被管家帶去了醫院。
沈寂站在我面前,聲音冷得像冰:“薇薇被你推下樓梯,失血過多,你去輸血。”
我下意識護住肚子,指尖發顫:“我有嚴重的貧血癥,而且現在還懷有6個月的身孕。沈寂,你可以找其他人......”
“其他人?”他打斷我,眼神沒有絲毫動搖,“薇薇她心地善良,不愿意抽人家的血。”
我盯著他,覺得荒謬至極。
善良?
那個在樓梯上故意拽著我一起摔下去的女人善良?那個每次陷害我都裝得楚楚可憐的女人善良?
“此事因你而起,”沈寂冷冷道,“因果在你。”
因果?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我點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輸。”
原來心死的時候,連痛都是安靜的。
抽血的時候,護士皺著眉提醒:“孕婦一次性抽這么多血很危險,可能會流產,嚴重會有生命危險......”
沈寂站在一旁,面無表情:“抽。”
針頭刺進血管的瞬間,我疼得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