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謝寧玉性子溫和知禮,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在京中名聲也不錯,當年蘇氏靠著美貌嫁入國公府,謝寧玉的容貌自然也不差,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若不是謝二爺官職低了點,又是庶子不能繼承爵位,永昌伯府謝家根本瞧不上。
畢竟這些年,永昌伯府漸漸沒落,家中男丁沒一個能扛住事的人,就是一個空殼子。
可定國公府卻榮光依舊。
她記起話本中的鄭世子,在新皇登基后,他也靠著能力成了戶部尚書,妥妥的能臣。
現在男未婚女未嫁,若真是對表姐有情,何不趁機將表姐搶過去。
在話本中他能頂住壓力,在謝家覆滅以后還能護著表姐,又一直沒娶妻納妾,至少說明,他是真心真意的,比吳鶴州靠譜。
現如今,姜姒不敢保證以后謝家不會出事,也不敢保證能改變話本的結局。但至少,能救一個是一個。
想到這,她讓周嬤嬤給她更衣。
此時錦繡院,四周放著冰鑒,格外涼爽,一旁的熏香如云霧般緩緩升起,屋子中間放著十二扇花鳥紋屏風隔斷。
屋內處處透著雅致,件件都不是凡品。
此時蘇氏半躺在榻上,正拉著謝寧玉垂淚。
她這些日子,越想越愧疚,覺得對不起自個妹妹,妹妹就這一根獨苗活在世上,可她給姜姒挑選婚事時,卻格外粗心大意。
或者說,她認定了外甥女姜姒家世不好,有陸家愿意求娶,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不愿私下去查什么。
那時候她還可以安慰自己,哪戶人家鍋底沒有灰,可真等姜姒出了這樣大的事,她又怨自己。
她總覺得外甥女這不配,那不配,何嘗不是瞧不上她,虧待她。
謝寧玉知道妹妹受了委屈,也難免心疼,可蘇氏也是鉆了死胡同,這事誰能查出來,誰能想到陸家竟包藏這樣的禍心。
她們這樣的人家結婚嫁娶,兩家人成親家,除了結兩姓之好,自然也是為了雙雙聯合。
怎么可能半點不圖!
只不過陸家人眼光太淺,太過急切。
“娘,表妹自來性子乖巧,她不是蠢笨之人。我們家什么情況,表妹心里清楚,雖說這事您辦的不算可靠,卻也不是您的過錯。
您已經盡力為表妹挑選合適的夫婿了,這些事誰也預料不到,想來表妹也不會怪您。”
蘇氏抹著淚。
謝寧玉定親前,她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吳家打聽,可到了姜姒,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外甥女,難怪別人起了心思。
她若是擺出足夠重視的姿態,陸家怎么敢亂來。
可這話,她又沒法對謝寧玉說,她擔心女兒跟她有隔閡。
一個母親,總不愿在自個女兒面前丟臉,讓她瞧見自己不堪的心思。
只能長長嘆了口氣,道。
“正是知道你表妹不會怪我,我才愈加愧疚。”
母女二人說著話,外頭丫鬟掀了簾子過來通傳,說表姑娘來了。
今日姜姒穿著豆綠色褙子,下面配了條白裙,發上的發帶走動間如水波般飄蕩,看著比往日,反倒多了幾分鮮活。
蘇氏擦了眼淚,見侄女確實沒受影響,才壓下愧疚的心,連聲叮囑。
“姒姒,你怎么過來了,姨母不是說,讓你再好生在房里歇上幾日才是。”
“姨母,再歇下去,我都要發霉了。我想著,等過幾日有什么宴會,讓表姐帶著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