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君覺得這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這是外面一品宣賀樓的菜肴。”
酒樓以一品二品三品劃分。
其中三品只是普通的家常菜,為了填飽食客的肚子,對味道沒有太大的要求。
普通的老百姓有點(diǎn)閑錢倒是喜歡去。
二品則是有一些小廚藝的酒樓,水平高低不等。價格有點(diǎn)小貴,客人主要是稍有一些錢財(cái)?shù)娜思摇?/p>
三品二品酒樓最多,各地都有。
唯有一品酒樓,里面做飯的師傅都是聲名遠(yuǎn)揚(yáng)之輩,專供達(dá)官顯貴的人家。
即便如此,因?yàn)槔锩娴牟似穬r格過于昂貴,就是再有權(quán)勢的人家,也不能天天去吃。
以侯府如今的境況,怕是一趟也去不起!
楚望津自然是聽說過這個地方。
他也僅僅只去過一次,還是因?yàn)檫@一次出征回來,有上官邀請去哪赴宴。
那里的菜品確實(shí)是堪稱一絕。
他心里面其實(shí)已經(jīng)有些相信了,畢竟味道騙不了人。
只覺得寧舒君實(shí)在是驕奢,半點(diǎn)不懂得人間疾苦。
與她相比,盈盈就要好太多了。
楚望津有些忍不住的念叨:“賀宣樓的飯菜豈是能天天吃的,再大的家業(yè)也禁不住你這樣花用!”
“我有嫁妝!”
楚望津閉嘴,只當(dāng)他沒說過話。
這樣強(qiáng)大的理由,再多說也只是他丟人。
“舒君,從今天起,我多陪你可好?”
寧舒君覺得一點(diǎn)也不好。
也許是想開了吧,現(xiàn)在她見著一次楚望津就嫌礙眼和討厭,根本就不想見到他。
“還是不了,你多多陪陪林宛盈和她那兩個孩子吧!”寧舒君此時是分外真心實(shí)意地說。
楚望津卻只當(dāng)她還在吃醋,又繼續(xù)解釋道:“前四年,我陪著他們較多,如今,也該多多陪著你!這樣吧,今天晚上為夫就搬回濯纓閣住。”
說著,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寧舒君身上。
許是不出門見客的緣故,今天的她身上只著一件淺藕色的素裙,披散著濃密烏黑的長發(fā),上面僅有一支紅寶石梅花流蘇步搖綰著。
整個人多了幾分溫柔和嫵媚,與以往見到的她截然不同。
楚望津看得都有些癡了。
寧舒君的所有心神都還停留在他的話里。
回濯纓閣住?那怎么行?
寧舒君一個人住著習(xí)慣了,怎么能容得下一個討厭的他?
再則,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可她就是不愿意讓一個已經(jīng)臟了的男人靠近她。
莫說同住,就是同在一個空間她都覺得難受。
原來討厭一個人,真的就是一丁點(diǎn)都不能容忍。
她要怎么拒絕?好像并沒有適當(dāng)?shù)睦碛伞?/p>
既然沒有理由,那么就直接了當(dāng)吧!
“不用!我一個人住的很好,不需要你來陪我。有這閑工夫,你應(yīng)該多陪陪他們!”
楚望津終于回過神來,兜頭便是一潑冷水。
“你不愿意?”他還是有點(diǎn)不敢相信。
在他看來,寧舒君從小就心悅他,如今怎么也應(yīng)該高興才對。
她一定是在吃醋!
心里面有了答案的楚望津只好哄道:“你我之間多年的感情豈是盈盈可比的,她到底不如你重要。舒君,從今以后我們就好好過日子。我答應(yīng)你,以后若無要事我就不去看他們!”
“那怎么行?你就應(yīng)該都去看他們!我這用不著你。”
接二連三的被拒絕,楚望津就是再傻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寧舒君,你為何不愿意?我們是夫妻!”
“快不是了!”
“你還打著和離的想法是也不是?”楚望津咬牙。
但凡是還要臉面的男人都不可能接受和離這樣的事情。
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么一輩子都應(yīng)該是。哪怕自己并不喜歡她,也應(yīng)是如此。
一女豈可從二夫?
這也是世家中甚少有和離的原因。
實(shí)在夫妻感情不合,至多也是被送到偏遠(yuǎn)的莊子上生活,名義上仍是夫妻。
除非人死了則續(xù)弦。
寧舒君沒有說話,表示默認(rèn)。
“寧舒君,你就非得那么善妒不可?盈盈的存在壓根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影響!”楚望津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
寧舒君靜靜的看著他,覺得他沉浸在自己臆想的白日夢當(dāng)中。
“怎么就沒有影響?旁人家誰有平妻的?光是這一點(diǎn),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話我?再有,她的存在,于我而言就是奇恥大辱!”
寧舒君還沒有往深里面說。
兩個女人發(fā)生矛盾,他楚望津護(hù)著誰?難道林宛盈就甘心一輩子當(dāng)平妻,沒有想過對付她?一旦她們兩個人之間都有了孩子,林宛盈能忍受她的孩子不能繼承侯府的爵位和財(cái)產(chǎn)?
反正她寧舒君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她的孩子,該有的一切都要有。
如此一來,她和林宛盈之間的爭斗必不可少。
她不想一輩子就生活在勾心斗角當(dāng)中。
“楚望津,你別說那么多了。如今你我之間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和離!我不想我們彼此之間只剩下憎惡!”
“寧舒君,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生是我楚望津的人,死是我楚望津的鬼!”
楚望津覺得自己在這里待不下去了,直接一腳踢開站在他面前的凳子,氣沖沖的離去。
“王八蛋!”寧舒君心里面也生氣,恨不得直接拿起一把凳子敲一敲楚望津的腦殼,看看里面塞的究竟是什么!
明明和離對于他們?nèi)藖碚f都是好事,她和楚望津都能夠解脫,而林宛盈也能堂堂正正的嫁給他,他們兩個人有情終成眷屬不好嗎?
為什么要彼此折磨下去?她搞不明白!
——
楚望津一怒之下走了,全然忘記了自己這一趟是秉承著哄好寧舒君的目的而來的。
這也不能全怪他,要怪就怪寧舒君這個臭脾氣。
明明人看起來軟軟的,性子確是賊倔!
有時候他真恨不得把她給休了!
他楚望津,如今有什么女人沒有?又不是非得她寧舒君一個?
她不珍惜,自有人稀罕!
想是這么想,可他又想到寧舒君那鬧騰的勁兒,萬一又鬧騰出了個什么事?那該怎么辦?
他回京述職,更是關(guān)鍵的時機(jī)。
再鬧出什么幺蛾子,前途受損那就得不償失。
最后,他也只能憋屈的認(rèn)命。
大不了今天晚上,他再去哄一哄寧舒君,只當(dāng)自己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與她計(jì)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