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驚覺,孽債開端1998年梅雨季,雕花紅木書桌前,
楚璃盯著自己保養得宜的手——這是雙屬于四十歲少婦的手,指甲上涂著淡粉色甲油,
腕間戴著那只本該在三日后被她親手摔碎的帝王綠鐲子。窗外雨聲淅瀝,
混著書房里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水味,刺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野哥,
這月零花錢怎么才五萬呀……”嬌滴滴的女聲從真皮沙發傳來,
穿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人正蜷在霍野腿上,指尖繞著他的領帶打圈。那是秘書林小薇,
前世靠一張假孕單騙得霍野在颯琪流產當晚,跪在她病房前求娶。楚璃深吸一口氣,
指甲掐進掌心——她回來了,回到一切悲劇的開端。三日后,
琪會因為她一句“prenatal depression(產前抑郁)”被送去療養院,
樓梯拐角那盞水晶燈將成為劊子手,而她親手推兒媳下樓的畫面,
會成為霍野余生憎恨她的理由。“先拿著,最近家里管得緊。”霍野聲音里帶著不耐,
他穿著定制西裝,領帶卻歪歪扭扭,像極了前世破產后在街頭酗酒的潦倒模樣。
楚璃盯著他往真皮支票簿上簽字的手,突然想起昨夜瀕死時,這雙手曾掐著她的脖子,
嘶吼著“都是你害死阿琪”。“霍野。”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比記憶中冷上十倍,
帶著淬了冰的鋒利,“把筆放下。”男人渾身一震,支票簿“啪嗒”掉在波斯地毯上。
林小薇慌忙起身,口紅蹭花了半邊臉:“伯、伯母……”“誰允許你進霍家書房的?
”楚璃掃向她露趾的香奈兒涼鞋,鞋面還沾著花園里的泥點,“霍家的規矩,
外姓人進正門要換三次鞋,你媽沒教過你?”林小薇臉色煞白,偷瞄霍野求救。
男人張了張嘴,剛要開口,楚璃已經抓起桌上的支票撕成碎片:“五萬?
你當霍家是慈善機構?還是說……”她忽然逼近霍野,盯著他躲閃的眼神,
“你打算用公司的錢,養外面的野女人?”“媽!你怎么能這么說小薇?”霍野猛地站起來,
西裝椅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她懷孕了,我作為男人——”“懷孕?”楚璃冷笑,
從抽屜里抽出那份“颯琪不孕報告”,牛皮紙袋上還印著“京市婦幼保健院”的紅章,
“那這份偽造的報告,又是哪個野女人懷孕的證據?”霍野瞳孔驟縮,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
楚璃指尖摩挲著報告邊緣,前世她親手將這份紙遞到颯琪面前,
看著兒媳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此刻湊近了看,才發現公章油墨暈染不均,
分明是街邊刻的假章。“霍明珠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她忽然壓低聲音,
“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連自己老婆肚子里的嫡長孫都不要了?”“嫡、嫡長孫?
”霍野踉蹌著扶住書桌,臉色瞬間慘白,“阿琪她……她不是……”“不是什么?
”楚璃猛地推開書房門,雕花門框撞在墻上發出巨響。樓梯口,
穿青瓷色旗袍的女人正攥著扶手,帕子被捏出褶皺,露出腕間她今早剛給戴上的玉鐲。
颯琪的孕肚已經顯形,三個月的胎兒在旗袍下勾勒出柔和的弧度。她垂眸避開楚璃的目光,
聲音輕得像雨絲:“媽,我去廚房看看安胎湯……”“站住。”楚璃快步上前,
將她輕輕按在紅木椅上,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背,心口猛地一揪——前世這個時候,
颯琪的手該是暖的,因為她總捧著一本《嬰孩護理手冊》,坐在飄窗邊曬太陽。
“以后這些雜事讓保姆做。”她扯過羊毛毯蓋在颯琪腿上,余光瞥見霍野躲在門后偷看,
語氣驟然嚴厲,“霍野,過來給你媳婦道歉!”男人磨磨蹭蹭地挪過來,
領帶還沾著林小薇的口紅印。颯琪別過臉去,帕子卻被攥得簌簌發抖。
楚璃突然伸手扯開霍野的領帶,甩在他臉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么話!”“媽,
你今天怎么回事?”霍野捂著臉,眼里閃過一絲惱羞成怒,“不就是找個情人嗎?
哪個豪門公子不這樣?再說了,阿琪她——”“她怎樣?”楚璃從袖中抽出一張B超單,
拍在桌上,“這是今早剛拿的檢查報告,胎心胎芽都有了。你要是再讓不相干的人進家門,
我就把你名下所有股份轉到你媳婦名下,讓你去分公司掃廁所!”B超單在桌面攤開,
黑白色的影像像顆跳動的小太陽。颯琪猛地抬頭,睫毛上還沾著水光。
霍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忽然指著樓梯拐角:“那、那盞燈……阿琪她懷孕了不能見強光,
我讓人換了吧……”楚璃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水晶燈在廊下折射出冷光。前世就是這盞燈,
在颯琪被推下樓時爆裂成碎片,扎進她后腰的玻璃足足取了三個小時。她攥緊拳頭,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不用換,”她轉頭對呆立的保姆說,“從今天起,這盞燈每天擦三遍,
要是落了灰——”“是、是太太!”保姆嚇得連連點頭,拽著魂不守舍的林小薇退了出去。
書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霍野盯著B超單,忽然伸手想摸颯琪的肚子,
卻在碰到旗袍前一寸猛地縮回。颯琪別過臉,指尖輕輕撫過小腹,像在安撫受驚的胎兒。
“阿琪……”霍野啞著嗓子開口,“我……”“先出去。”楚璃打斷他,“讓你媳婦靜一靜。
”男人張了張嘴,最終垂頭走出書房。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時,颯琪忽然輕聲說:“媽,
今天的安胎湯,放了枸杞嗎?”楚璃一愣,想起前世颯琪對枸杞過敏,
每次喝完湯都要起紅疹。她忙搖頭:“沒放,是蓮子百合粥,我讓廚房特意換的。
”颯琪抬頭看她,目光里帶著狐疑與試探。楚璃對上那雙眼睛,忽然想起三十年后,
重癥監護儀的綠光里,颯琪最后對她說的話:“其實你早就知道,對嗎?知道霍明珠的陰謀,
知道我沒不孕……”“對不起。”她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像是落在水面的花瓣,
“以前是媽糊涂,以后……媽會護著你和孩子,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們。”颯琪猛地攥緊帕子,
指節發白。窗外一聲驚雷炸響,她忽然低低笑了一聲,眼淚卻落了下來:“媽,
您今天這么大陣仗,要是傳到姑姑耳朵里……”“她要是敢鬧事,
”楚璃摸了摸她腕間的玉鐲,“我就把當年她媽偷拿霍家古董的事,抖給族里的長輩們聽。
”雨聲漸大,颯琪驚訝地抬頭。楚璃對上她的目光,
忽然想起重生前攥在手心的遺囑——那上面,颯琪的名字被劃得粉碎,
而霍明珠的“養子”成了唯一繼承人。“以后別叫她姑姑了,”她輕聲說,“從今天起,
霍明珠和咱們霍家,再無瓜葛。”窗外,一道閃電劈開暗沉的天幕。
颯琪腕間的玉鐲泛著溫潤的光,像極了前世她墜樓時,颯琪冒雨撿回的那半塊碎玉。這一次,
楚璃想,她要親手把碎了的鐲子拼回去,還要讓那些妄圖碾玉成塵的人,
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霍家主母。第二章:婆媳破冰,暗戰宅門次日晨起,楚璃親自守在廚房,
看廚師燉好蓮子百合粥,才讓保姆用描金食盒端去西廂房。路過花園時,
她瞥見霍野靠在玉蘭樹下抽煙,西裝皺得像隔夜餿飯,
領口還沾著片可疑的紅花瓣——是林小薇慣用的玫瑰香水味。“跟我來。”她扔下一句話,
轉身走向書房。霍野磨磨蹭蹭地跟進來,鞋尖碾著地毯上的碎花瓣:“媽,
您昨天那樣讓我在小薇面前很沒面子……”“面子?”楚璃從保險柜里抽出一疊文件,
“你看看這是什么。”牛皮紙袋摔在桌上,露出“霍氏海外資產轉移記錄”的標題。
霍野臉色劇變,伸手想搶,卻被楚璃拍開:“霍明珠讓你以‘投資’名義轉出去的三千萬,
都是她侄子在操盤。”她調出電腦里的監控錄像,
畫面里霍明珠的侄子正摟著林小薇進五星級酒店。“她早給你找好了替死鬼。
”楚璃按住兒子發抖的肩膀,“等錢轉完,你就該因為‘挪用公款’被起訴了,
到時候霍家會讓你這個丑聞纏身的長子繼承家業?”霍野跌坐在皮椅里,冷汗浸透襯衫。
楚璃趁機將一張照片推過去——是今早讓人在林小薇公寓樓下拍的,她正和霍明珠侄子親吻。
“她懷的孩子,”楚璃聲音放軟,“怕不是你的種。”男人猛地起身,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褐色液體在文件上暈開,像極了前世他跪在林小薇病房前時,
滴在瓷磚上的血——那時颯琪剛流產,他卻在給別的女人輸血。“去給你媳婦道歉。
”楚璃將熨燙平整的藏青西裝遞過去,“從今天起,每天接送她去產檢,她不吃的東西,
廚房一口都不能有。”霍野攥緊西裝袖口,喉結滾動半晌,忽然問:“媽,
您怎么……突然對阿琪這么好?”楚璃轉身看向窗外,颯琪正坐在飄窗邊翻育兒雜志,
陽光落在她發頂,像撒了把碎金。她想起前世這個時候,
自己正和霍明珠在麻將桌上算計颯琪的陪嫁,渾然不知兒媳在樓上偷偷掉眼淚。
“因為我不想再失去孫子。”她輕聲說,“也不想看著你妻離子散。”霍野張了張嘴,
最終點點頭,接過西裝走了出去。楚璃望著他的背影,
忽然想起三十年后他在病床前的悔恨——那時颯琪的墓前已經長滿野草,
而霍明珠的“養子”正帶著律師來宣讀遺囑。“夫人,少夫人的安胎湯好了。
”保姆的聲音打斷思緒。楚璃接過湯碗,瞥見保姆指尖泛青,像是長期接觸化學藥劑的痕跡。
“放下吧,我親自送過去。”她淡淡開口,看著保姆驚慌失措的眼神,
心中冷笑——果然和前世一樣,霍明珠買通了廚房傭人,在颯琪的補品里摻紅花。西廂房里,
颯琪正在給胎兒織小毛衣,竹籃里堆著淡藍色的毛線團。楚璃注意到她用的是檀木針,
針尖纏著醫用膠布——前世她就是用這根針,在療養院繡了三個月的佛經,
直到手指磨出血泡。“嘗嘗看,”楚璃遞上湯碗,“今天加了點核桃碎,補腦子。
”颯琪垂眸看著湯面,忽然說:“媽以前總說,孕婦吃核桃會讓孩子長皺紋。
”楚璃心口一刺,想起那是霍明珠灌輸給她的“偏方”,目的是讓颯琪營養不良滑胎。
她穩住聲音:“是媽記錯了,醫生說核桃要多吃。”颯琪抬頭看她,目光像春日溪水,
清冽中帶著試探。楚璃忽然從領口摘下翡翠胸針,別在她衣襟上:“這是你奶奶傳給我的,
她說胸針要別在左心口,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翡翠在素色旗袍上泛著幽光,
恰好遮住颯琪微微隆起的小腹。窗外傳來霍野的腳步聲,
他正站在廊下對著手機怒吼:“林小薇,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颯琪指尖輕輕撫過胸針,
忽然輕笑一聲:“媽,您今天讓廚房換了茉莉香的熏香。”楚璃一愣,才想起前世颯琪說過,
玫瑰香會讓她孕吐。她忙說:“不喜歡的話,我讓人換成鈴蘭——”“喜歡。
”颯琪低頭喝湯,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很久沒人記得我喜歡茉莉了。”楚璃喉頭一哽,
正要開口,忽聽樓下傳來喧嘩。霍明珠穿著寶藍色旗袍,踩著高跟鞋闖進來,
手里揮著張燙金請帖:“大嫂,聽說野侄媳婦有喜了?我特意訂了半島酒店的安胎宴,
咱們姑嫂好好聚聚——”“不必了。”楚璃截斷她的話,
目光落在她腕間的翡翠鐲子上——正是前世她摔碎颯琪那只后,霍明珠“貼心”送的替代品。
霍明珠掃過颯琪衣襟上的胸針,笑容一僵:“大嫂這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孩子的姑祖母——”“姑祖母?”楚璃輕笑,從抽屜里抽出張紙,“霍家宗譜上,
可沒記著你這個私自改姓的外姓人。”紙張展開,露出泛黃的族譜頁面,
霍明珠的名字被紅筆圈住,旁邊批注著“過繼女,本姓蘇”。女人臉色瞬間煞白,
指甲掐進請帖邊緣:“大嫂這是要翻舊賬?”“不是翻舊賬,是清門戶。
”楚璃看向呆立的霍野,“野兒,你給姑姑講講,霍家的規矩——外姓人,
能不能摻和本家內務?”霍野攥緊請帖,喉結滾動:“小、小姑,
以后家族聚會……您還是別來了吧。”霍明珠猛地轉頭看他,眼影下滲出細密的汗珠。
颯琪忽然輕咳一聲,手撫上小腹,楚璃立刻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是不是剛才說話聲太大驚著孩子了?”“沒事。”颯琪搖搖頭,指尖輕輕碰了碰楚璃的手背,
“就是突然覺得,媽和野哥今天格外齊心。”霍明珠咬碎銀牙,
忽然指著颯琪的肚子尖聲笑起來:“齊心?大嫂別忘了,當年野侄媳婦的父親——”“夠了!
”楚璃猛地拍桌,翡翠胸針在桌面蹦跳著滑出半米遠,“再敢提她娘家半個字,
我就讓人把你媽當年偷賣老宅字畫的事,捅到文物局去!”房間里瞬間死寂。
霍明珠踉蹌著后退兩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慌亂的節奏。颯琪低頭看著胸針,
忽然伸手撿起來,輕輕別回楚璃衣襟:“媽,這胸針歪了。”楚璃對上她眼底的微光,
忽然想起前世她被推進療養院時,颯琪也是這樣替她整理歪掉的領口,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霍明珠,”她輕聲說,“以后霍家的門,你還是少進吧。”女人猛地轉身,
旗袍下擺掃翻了桌上的花瓶。清水混著碎瓷在地板上流淌,倒映出楚璃和颯琪相握的手,
以及霍野站在兩人身后,逐漸握緊的拳頭。窗外,茉莉花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颯琪腕間的玉鐲碰著楚璃的翡翠胸針,發出清越的聲響,像兩塊碎玉終于找到了彼此的缺口。
第三章:孽緣現形,夫婿迷途入秋后的第一場雨來得猝不及防,霍野站在婦產科門口,
盯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掌心的車鑰匙被攥得發燙。三天前,他按照楚璃的要求,
推掉所有應酬來陪颯琪產檢,卻在停車場撞見林小薇鉆進霍明珠侄子的保時捷。
“少夫人該進去了。”護士的提醒打斷思緒。霍野轉頭看向坐在候診椅上的颯琪,
她穿著寬松的孕婦裝,小腹比半月前更顯圓潤,手里捧著本《孕期營養指南》,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像極了他們新婚時,她在書房等他下班的模樣。
“阿琪……”他開口,卻被產檢室的門打斷。颯琪起身時,產檢單從膝頭滑落,
霍野慌忙去撿,卻瞥見“胎兒發育異常”的字樣。“怎么會……”他聲音發顫,
“醫生不是說胎兒很健康嗎?”颯琪接過單子折好,淡淡道:“是早期唐篩的假陽性,
媽已經聯系了京城最好的遺傳科專家。”霍野猛地抬頭,看見楚璃正從走廊盡頭走來,
手里提著保溫桶,鬢角沾著雨絲。他忽然想起昨夜凌晨,母親在書房打電話的聲音:“對,
必須安排羊水穿刺,費用不是問題……”“先去做檢查。”楚璃將保溫桶塞給霍野,
“蓮子豬肚湯,暖胃的。”颯琪接過湯碗時,兩人指尖相觸。
霍野注意到母親袖口露出半截紅繩,
那是上周他看見她在廟里求的平安符——從前她只信佛牌,說紅繩是“市井婦人的玩意兒”。
產檢室門關上的瞬間,霍野聽見颯琪輕輕說:“謝謝媽。”母親笑了,
眼角細紋里盛著他許久未見的溫柔:“跟媽客氣什么,你和孩子平安最重要。
”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忽然打開,林小薇頂著濕漉漉的卷發闖進來,
胸口的鉆石項鏈晃得人眼疼——那是他上個月送的生日禮物。“野哥!”她撲過來,
香水味混著雨水味撲面而來,“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那天那個女人是我表姐的朋友,
我們只是——”“只是什么?”霍野后退半步,聞見她身上若有若無的男士古龍水味,
和霍明珠侄子用的一模一樣,“是你表姐的朋友,還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林小薇臉色劇變,下意識護住小腹:“你聽誰胡說?孩子明明是你的!”“是嗎?
”楚璃忽然開口,將一份文件拍在候診臺上,“這是你上周在私立醫院的流產記錄,
手術單上簽的是‘蘇明遠’——霍明珠侄子的本名。”紙張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林小薇踉蹌著后退,高跟鞋撞在垃圾桶上發出咣當聲。霍野盯著“手術同意書”上的簽名,
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那字跡他再熟悉不過,去年他幫她簽租房合同時,
她就是這樣歪歪扭扭地寫“林”字。“霍野,”楚璃的聲音像冰錐扎進耳膜,
“你知道她為什么非要賴上你嗎?”他抬頭,
看見母親從包里抽出張泛黃的報紙——頭版標題是“蘇氏集團破產,千金淪為情婦”。
照片里穿婚紗的女人,正是十八歲的霍明珠。“她姓蘇,”楚璃輕聲說,“和霍明珠一樣。
”驚雷般的頓悟劈中霍野。他想起霍明珠總說“小薇這孩子跟我年輕時真像”,
想起她每次帶林小薇回家,
都有意無意讓他看見她穿旗袍的樣子——和霍明珠十八歲生日宴上的打扮一模一樣。
“你們拿我當替身?”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破風箱,“拿我老婆的孩子當你們奪權的工具?
”林小薇忽然跪地,妝容被淚水沖花:“野哥,我是真的愛你!是姑姑說,只要我生下孩子,
就能取代颯琪……”“住口!”楚璃猛地轉身,不愿看颯琪產檢室的方向。霍野這才發現,
母親的手背上有道新傷,像是被什么劃出來的血痕——他想起今早出門前,
聽見母親在廚房訓斥保姆,瓷碗碎裂聲里,她的手正在流血。“滾。”他聽見自己說,
“以后別讓我再看見你。”林小薇抬頭看他,忽然抓起候診臺上的保溫杯砸過來。
滾燙的湯潑在霍野手背上,他卻感覺不到疼,只看見楚璃撲過去護住產檢室的門,
生怕濺出的湯汁弄臟颯琪的裙角。“霍野!”颯琪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帶著難掩的驚慌,
“怎么了?”“沒事!”他猛地推開林小薇,瓷器碎片在腳下發出脆響,“你先做檢查,
別出來!”走廊里只剩下母子二人。楚璃從手袋里拿出燙傷膏,
輕輕涂抹在他手背上:“以后記住,別在孕婦面前鬧這種腌臢事。
”霍野盯著母親鬢角的白發,忽然想起小時候發燒,母親也是這樣坐在床邊,
用酒精棉給他擦手心。那時他總問:“媽,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母親會刮他的鼻尖:“因為你是我兒子,是媽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媽,”他喉嚨發緊,
“對不起……”楚璃抬手打斷他,目光落在他胸前:“把那東西摘了。”霍野一愣,
這才想起脖子上還戴著林小薇送的轉運珠——是霍明珠親自去廟里求的。他扯斷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