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醫用無影燈驟然亮起,艾胥粗暴地撕開我染血的病號服。
“艾胥先生,她剛清宮...”
隨后,護士的驚呼被快門聲淹沒。
記者們的鏡頭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圍觀的人涌進病房肆無忌憚地打量我的身體。
“艾胥?!我現在是杰森的未婚妻!”
艾胥冷笑一聲取出卡尺。
“你以為我要碰你?別做夢了。”
“若非溫莎家族向我討要你的身體數據,我連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
冰冷的金屬卡尺丈量著我的恥骨間距、肋間隙以及...
“陰道縱徑12.3,左乳暈直徑比上周縮了0.2,聘禮要扣掉三成。”
羞辱終于結束后,我剛穿上病號服,就看見艾胥拿著畫要離開。
顧不得穿鞋,我赤腳追了出去。
他的車在前方時快時慢,像貓捉老鼠般戲弄著我。
當我終于追到家,那幅畫已經被投入壁爐。
我尖叫著沖向火堆,艾胥卻從身后將我死死禁錮。
“杰森的未婚妻?呵。我送你去跟死人結婚不過是走個過場,等溫莎家族奪回我弟妹的靈魂,我會馬上把你抓回來,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等艾胥松懈后,我撲進火堆搶救畫作,燒紅的金屬畫框燙得皮肉滋滋作響。
艾胥猛地上前將畫框踢開,又怒不可遏地將我拽離。
之后,為了懲罰我不愛惜身體,我被艾胥關進了地下室。
頭頂不時傳來傭人們刻意放大的嘲笑。
“快來瞧瞧,曾經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如今連夫人喂養的流浪狗都不如。”
“聽說她那禽獸父親差點死在醫院?”
深夜,月光透過小窗照了進來,在角落映出一抹異樣的反光。
那是哥哥的沾血婚戒。
只要交給警方,父親的案子或許還有轉機。
我將戒指藏在貼身口袋里,用力撞擊著墻壁。
傭人見我滿臉是血,慌忙叫來艾胥。
我知道艾胥在等我求饒。
所以當鐵門被推開時,我虛弱地伏在地上,像一只被折斷翅膀的鳥。
“老公,我錯了,我會乖乖聽話的。”
艾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晦暗不明。
他正要開口,艾洛伊絲嚶嚀一聲撲到艾胥懷里。
“艾胥,你怎么一聲不吭出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晃動間,我看見艾洛伊絲身上滿是曖昧的紅痕。
哥哥葬禮那天,艾胥摟著艾洛伊絲坐在哥哥的棺材上,腳下踩著哥哥的遺照。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他要兼祧兩房。
親戚們沖著艾胥揚起諂媚的笑臉。
“艾胥先生年輕有為,她哥活著時連三百萬都賺不到,您隨便投個項目就上億!”
“快把這靈堂拆了,晦氣。”
艾洛伊絲的咳嗽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把你媽留給你那緙絲毯子拿出來,艾洛伊絲因為你著涼了。”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最后一件遺物了。
這些年來,艾洛伊絲以各種理由奪走了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去年艾洛伊絲說傳家玉鐲沾了晦氣,當著我面扔給流浪漢。
前年她把我嫁妝里的祖母綠項鏈泡進魚缸,說是給觀賞魚增色。
我沉默著拿出毯子,平靜地看著兩人在毯子上纏綿。
不知過了多久,艾胥掐著我的脖子按在腥臭的污漬的毯子上。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你就這么看著我與別的女人親密,你不生氣?”
愛?
我盯著他肩膀上新鮮抓痕,突然想起上個月臺風天,他半夜讓我去買安全套,便利店塌掉的招牌把我的后背劃出一道幾十厘米長的口子。
救護車趕到時,艾胥卻將我從擔架上扯下,讓醫院先治療感冒的艾洛伊絲。
萬千思緒回籠,我再也說不出愛這個字。
只擠出一句。
“可以把毯子還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