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能趕上見證他救厭離歡出苦海的英武之姿,然后一番欣賞下把女兒嫁給他。
這一夜,注定是個無眠夜。
厭離歡昏迷了三天,才醒來,這三天一直都是用珍貴藥材吊著命。
醒來的時候身體僵硬,但好受很多,治療中發(fā)生的一切,她都聽到了,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她根本就不敢將自己的命放在侯府人的手里。
“厭夫人,你女兒醒來了,讓她喝了這碗藥,別隨便動。”
“她命雖然救回來了,可氣血兩虛,才恢復(fù)一點,用上最好的藥最少也要兩個月才能痊愈,至于回家,就看她恢復(fù)能力了,短則七天可以移動,長則等半個月再說。”
“謝謝張大夫。”
宋氏說著,又掏了一錠銀子過去。
張連衣看了眼,沒接,走了。
宋氏不得收起銀子,忙端了藥,聞著這股藥味,又看到床上虛弱的厭離歡,眼淚如何都壓不住,想說話,卻見到厭離歡撇開了臉。
一番話硬是吞了下去,“春桃,你來喂吧。”
春桃眼眶通紅的給厭離歡喂了藥。
房間內(nèi)除了宋氏還有厭軍騎和厭軍勝也在,三人看著平靜喝藥的厭離歡,相顧無言。
眼見厭離歡喝完藥即將躺下的時候,厭軍騎忙向前一步,小心的扶著厭離歡的胳膊,慢慢的放著她躺下。
察覺到厭離歡不看他,厭軍騎心里十分難受,“我們?nèi)ベ|(zhì)問過表哥表弟他們。”
咬牙,“我們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對你下如此狠手,還有言卿玉,言侯爺打了他了,也算給了他一個教訓(xùn),料想他以后不敢再這樣對你。”
她快丟了一條命,鞭笞她的丈夫,只是被打一巴掌,就能抵消鞭笞給她帶來的痛苦,這就是女子的悲哀,丈夫是天,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也只是小懲罰。
被外人知道,依舊會覺得丟人。
厭離歡不是沒想過和離,可和離向來只有皇族女子才有權(quán)利做,尋常女子根本就沒有和離成功的人,這對男人來說更是不能容忍的奇恥大辱,只要他不松口,拖著完全可以拖到最后以七出之條無所出,休棄她。
安國凡被休棄女子,唯有死路一條。
若死遁,憑什么?
她身為曹國公的親外甥女,宣武將軍唯一的嫡女,有錢有勢,光嫁妝的九牛一毛,就有一條街的鋪子,憑什么要為了逃脫他們,放棄這個身份?
她只要看著,什么都不做,好好享受安靜的人生,他們就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成為個有錢有勢的侯門寡婦,也不錯。
可心中總歸是壓著一口氣,不甘不服!
“表哥他們呢,你們又是如何處理的?”厭離歡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宋氏。
宋氏沉默了。
厭離歡又將目光放在厭軍騎和嚴軍勝的身上。
兩個人同樣沉默了。
厭離歡露出個諷刺的笑容,三人看到心宛若被利刀扎了下。
“阿歡,娘知道你在這件事情上受委屈了。”宋氏不忍,往前一步,想要拉厭離歡的手,被她躲過去了。
“阿歡,你要知道一個女子離家出走那是多嚴重的事情,若非受了天大的委屈,誰會如此?”
這等同于不惜和家里人決裂。
“這些天,你又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說你么?”
“幸而你舅舅舅母把阿梨找回去了,若是找不回去,或者她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該怎么跟你舅舅舅母交代?還有你夫家,也會被怪罪。”
“他們也是太害怕再失去阿梨了。”宋氏鼻子發(fā)酸,“你,就原諒他們這一回好不好?”
“你舅舅舅媽都說了,等你好點,他們親自帶著你四個表哥過來跟你道歉,還有阿梨也會過來,她也知道錯了,不會再隨便離家了,也不會央你道歉。”
“對了,你昨天被救治的時候,言老夫人言侯爺你婆婆還有言世子都來了,就怕你出事,還帶了頂好的藥材。”
“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誰也不追究誰的錯了。好不好,阿歡?”
厭離歡雖然早就料到宋氏會說這種話,但還是會心寒,“是老夫人讓你這樣說的,還是王氏?”
宋氏心一糾。
“他們是怕我將這件事情鬧大,大家臉面都不好看,她宋阿梨走了三天才出晏城,離家出走的腳程可真快,就連一個六歲孩童不過一天都能走出城去。足足三天,她在晏城躲避所有人的尋找,明知我被下獄被鞭笞,卻不現(xiàn)身,其心可誅,呵呵,她宋阿梨名聲會毀。”
“所以這個惡人就由我擔著了?別告訴,你們沒有問宋阿梨出走的原因。”
就是因為問了,宋阿梨沒再和之前一樣,一問就哭,可能是擔心宋明朝的傷勢,也被厭離歡的傷嚇到了,終于說了緣由,宋氏才會心寒,她的娘家人才會覺得對不起她。
“阿歡,阿梨她還沒嫁人。”宋氏低了頭,“不管怎么說,她的婚事終歸是你占了,若因為這件事情尋不到好人家,你心里也會過意不去,你不是也很喜愛阿梨么?”
“還有玉兒那孩子,他也是關(guān)心則亂,將阿梨當親妹妹看待,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還以為兩個人存在齷齪,對你對侯府的名聲都不好。”
許久沒聽到厭離歡開口,宋氏一狠心,對上厭離歡的雙眸,“阿歡,就當娘求你。”
厭離歡的懸著心徹底死了。
宋氏也終于以孝道壓人了。
他們真的以為,她厭離歡是鐵做的,任何黑鍋都可以隨便甩她身上,她都能吸收?
厭離歡累了,閉上了眼睛。
她的沉默讓宋氏松了口氣,這件事情就算厭離歡答應(yīng)了。
捏了捏厭離歡的被角,“好好休息,這幾天娘會一直在這里陪你。”
春桃都心寒了。
夫人是言侯府的人,那意思,夫人命救回來了,侯府就不出一個人來看望夫人了,任由夫人在這里自生自滅了?
七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厭離歡傷情徹底穩(wěn)定了,行走沒有問題。
回去的時候,言卿玉倒是親自來接了。
站在厭離歡的院子前,除了第一次回來的時候踏入過一次,他幾乎沒在進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