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雯站在平陽門外糾結了很久。
她不想欺瞞平陽，平陽對她如同姐妹一般。
但她又怕害了肖博，十分糾結。
那晚去找肖博，鈺雯看到了肖博的包裹，現在想來他是真的要走。
而且肖博是自己第一個男人，她希望肖博好，如果現在告訴平陽，會不會害了兩個人？
從小在皇宮長大，鈺雯不是傻白甜，肖博把所有秘密都告訴自己，如果說出去肖博必死無疑。
太后、平柔郡主肯定會抓住攻擊平陽的機會。
魏帝也不會允許皇宮內出現第二個男人。
公主，對不起，我絕對沒有害你的心思。
整理好情緒，鈺雯推開門，去伺候平陽洗漱。
平陽掃了鈺雯一眼，她自然知道昨晚鈺雯去了哪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鈺雯，你沒有必要委屈自己。
肖博是個太監！我馬上就要搬出皇宮，去自己的公主府，到時候我自會幫你擇婿。
退一步說，我選了駙馬，也會抬你做妾室?！?/p>
她知道肖博志不在皇宮，向往江湖的自由。
鈺雯委屈自己是為了拉攏肖博，但沒必要。
鈺雯心道：“公主，他是真男人，我不委屈。而且你身子都給他看了，以后除了嫁給他還能嫁給誰？我也算履行了試婚的職責。
沒毛病，不沖突?！?/p>
“公主，我不委屈，肖博人很好，以后大不了領養一個孩子?！扁曵┲荒苊林夹恼f話。
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平陽見勸不動，無奈道：“算了，到時候再說，反正他是太監，你以后改變主意我會替你做主。
收拾一下，咱們去慈寧宮?！?/p>
……
慈寧宮。
肖博腰間掛著錦衣衛千戶腰牌，跟在平陽身后。
平陽向太后行禮：“參見皇祖母！”
太后看都不看平陽，語氣冰冷：“那就是內庫的賬冊、印鑒、鑰匙，你帶走就是?！?/p>
平陽應道：“是，皇祖母！”
她看向肖博：“抬到韶音宮?！?/p>
肖博指揮韶音宮宮女收拾東西。
福嬤嬤走到肖博身旁，陰聲道：“就是你廢了榮氏？她和我從小一塊長大，情同姐妹。”
肖博低頭看向福嬤嬤：“那又如何？平柔郡主的奶媽就能逼我和她對食？”
太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肆！”
福嬤嬤一巴掌朝肖博抽了過去：“竟敢在太后面前無禮，找死！”
這一掌內勁藏而不露，拍在肖博身上不死滿嘴牙也掉了。
肖博一根手指點在福嬤嬤的掌心：“福嬤嬤，咱家是陛下欽點的錦衣衛千戶，你對我動手，是不是連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福嬤嬤是七品武夫，跟隨太后多年，這一巴掌竟然被肖博一根手指擋住。
她勃然大怒，又一拳朝肖博丹田打去，要廢了肖博的武功。
肖博手指用力，福嬤嬤不由自主倒退，體內真氣也變得混亂，那一拳竟然打不出去。
“你……”福嬤嬤收回手，發現掌心有一點紅，胳膊酸麻用不上力氣。
平陽轉身看向太后，鄭重道：“皇祖母，沒有其他事，平陽告退了。
若賬簿有看不懂的，會再來請教皇祖母?！?/p>
太后一聲不發，她原本想讓福嬤嬤趁機廢了肖博，結果丟臉的反而是自己。
再動手有什么意義？
平陽、肖博都抬出魏帝，難不成真要造反不成？
看著平陽、肖博離去，太后怒道：“廢物，連個閹人都打不過?！?/p>
福嬤嬤連忙跪在地上：“太后恕罪。肖博的功夫有些古怪，疑似八品。”
八品？
太后露出凝重的眼神，她想起十年前左都御史肖旭仗義執言，得罪大魏世家，被群起攻之。
肖旭被凌遲處死，肖夫人上吊自盡，年近八歲的肖博被宮刑。
難道從那時魏帝就開始培養肖博，否則如何解釋？
太后抬起頭淡淡道：“哀家看肖博像個短命鬼，出了宮沒準會遇到山賊?！?/p>
福嬤嬤秒懂。
八品武夫在江湖上的確可以算一號人物，但上面還有九品、宗師。
只要舍得花錢，找一個九品殺手不難。
……
韶音宮。
鈺雯帶著從國子監借來的十名寒門子弟去清點內庫的庫銀、珠寶、綢緞等資產。
平陽先檢查印鑒、庫房鑰匙，又查看商鋪、莊園、田地這些固定資產的地契。
她一陣頭疼，突然覺得魏帝不是親爹，心疼蕭后身體，交給自己。
想得到權利就要付出。
以后皇宮上下的吃穿用度都由自己負責，看我怎么收拾韋貴妃那幫賤人。
肖博在翻看今年的賬簿，每一本都是隨便卡幾頁就放了回去。
平陽揉了揉額頭：“看來本宮要盡快搬出皇宮了?！?/p>
不論國子監的寒門子弟，還是從上鋪借用的賬房先生都不可能入宮。
公主府去年就建好了，但平陽一直沒有搬出去。
“肖博，準備一下，咱們搬到平陽公主府去。”
肖博短短一會時間已經翻了幾十本賬本，他拍了拍賬本：“公主，這些賬本都是假的?！?/p>
“假的？”
平陽的眼神里充滿震撼和疑問，“就這么一會的時間你看了幾十本賬簿？”
肖博隨手拿出一本賬本：“準確說，每一個我都只看幾頁就行?！?/p>
頓了一下，肖博朝宮女擺擺手：“去把韶音宮今年的賬本拿過來?！?/p>
很快，宮女把韶音宮今年的賬本的拿過來。
肖博把內庫賬本推到平陽面前，抬頭望著平陽：“你說，一本賬簿里，在個位數，0-9出現的幾率一樣嗎？”
平陽思索片刻，遲疑道：“應該大差不差吧！”
“對！”肖博敲了敲賬簿，“做假賬的也是這么想的，所以這賬簿里0-9出現的次數差不多，很平均?！?/p>
平陽懂兩位數以內加減法，還會用算盤，這已經很難得了。
她盯著肖博：“難道0-9出現的次數還不一樣？”
“這是韶音宮的賬簿，一直由鈺雯負責，”肖博把另外一本賬簿推到平陽面前：“這賬簿不會有假，所以，你看一下！”
平陽打開韶音宮的賬簿，她自然信任鈺雯，里面有她莊園、商鋪、田地的收入。
數字……0-9出現的果然不一樣！
她急忙拿起內庫的賬簿，0-9出現的次數非常接近。
太后送過來的賬本都是假的，賭的就是你找人查賬也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