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隱約還有周承硯用鋼筆寫的“0.7%”，墨跡已經被歲月磨得隱現。

“通風系統該換了。”周延將檢測設備推到她慣用的左斜姿勢：“你以前總說右利手操作時，

這個角度能減少光衰誤差。”沈清婉沒接話，低頭將樣品放入光譜儀。

顯示屏上的曲線剛跳出來，她的瞳孔就猛地收縮，

只見吸收邊帶的位置與她的記錄出現了偏差，實在太過突兀。“是摻雜。

”周延的氣息掠過她耳后：“林夏離職前三個月，你是不是讓她試過鈍化界面？

”聽到周延提出的問題，沈清婉想起那個陰雨綿綿的四月，林夏舉著實驗報告沖進實驗室，

馬尾辮上還滴著雨水：“沈姐，用量子點處理過的界面，復合速率降低了18%！

”她們當時擊掌慶祝，沈清婉甚至把自己的防靜電手環摘下來給林夏戴上，

說這是“科研人的軍功章”。“但我的實驗記錄里沒寫具體配比。

”沈清婉調出電腦里的原始數據，

指尖在鍵盤上停頓：“除非……”周延提前開口：“除非有人復制了你的實驗日志。

”周延從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封面上赫然印著跨國集團的logo。“三個月前，

林夏在他們的研發部提交了一份《界面優化方案》，核心參數和你未公開的樣品完全一致。

”窗外突然滾過一聲悶雷。沈清婉抬頭時，正看見雨珠順著實驗室的百葉窗縫隙蜿蜒而下。

“防靜電手環該換了。”她忽然指著他的手腕，硅膠材質早已經泛黃，邊緣磨出了毛邊。

“里面的導電纖維早該失效了。

”“那有些人連碎掉的日晷都留著......”二人同時沉默。

周延的拇指摩挲過手環內側，那里隱約刻著“SQW 2019.7.19”。

那是他們確定戀愛關系的日期。沈清婉的臉頰突然發燙，她想起那年七夕，

他戴著這個手環在實驗室陪她做穩定性測試，凌晨三點時忽然說：“等它量產那天，

我要在光伏電站上刻我們的名字。”光譜儀發出蜂鳴，打斷了她的思緒。檢測報告顯示，

樣品中的配比偏離理論值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