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臺,碧水池邊,甄嬛伸著腳踝。
上面是一大片帶著青紫的紅腫。
醫女檢查了一番,低頭回道:
“小主的腳踝有些淤腫,并沒有傷到筋骨。”
“奴婢為小主開一瓶消腫化瘀的藥油,小主熱敷后用藥油將淤青揉開,不出兩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流朱聽到醫女的話,皺起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她笑著說道:“還好小主的腳踝沒有傷到根本。”
甄嬛也笑著拍了拍流朱的手臂:“是啊,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然可要好幾個月走不了路了。”
碧桐書院,甄嬛躺在床上。
沈眉莊一聽甄嬛傷到了腳,立馬急吼吼地來了。
“怎地這樣不小心,傷的重不重,疼不疼?”
甄嬛搖了搖頭:“眉姐姐,我沒事。”
隨后甄嬛把她遇到果郡王,還有四阿哥和五阿哥的事和沈眉莊說了一遍。
說完,還不由得感慨一聲:“四阿哥真是個心細又暖心的人,這次又欠了四阿哥一個人情。”
沈眉莊拍了拍甄嬛的手,也贊同甄嬛的說法。
四阿哥的確是少有的純善之人。
……
幾日后,清涼殿,三堂會審。
溫宜公主吐奶遲遲不好,太醫診斷是溫宜公主的輔食出了問題。
里面被人加了木薯粉。
木薯粉本身有少量毒性,大人不過量食用倒是無妨。
只是小孩子腸胃脆弱,受不得木薯粉的刺激。
流朱攙扶著甄嬛,朝著清涼殿而來。
等踏入內殿,皇上先看到了甄嬛的走路姿勢不對。
他語氣關懷,問道:“莞貴人的腳怎么了?”
甄嬛行了一禮,和皇上說了七夕夜宴去湖邊醒酒,不慎腳滑傷了腳踝的事。
這話一出,曹琴默有些緊張地握緊了帕子,只有華妃還沉浸在即將扳倒甄嬛的喜悅中。
月壇云居,端妃用勺子舀了一勺藥喝下后,問旁邊的吉祥:“今日拿藥怎么拿了這么久?”
吉祥低頭回道:“奴婢拿藥的時候聽太醫說這幾日溫宜公主一直吐奶,就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端妃垂下眼,遮住眼底晦澀不明的情緒。
她將藥碗放在炕幾上,說道:“走吧,去瞧瞧溫宜公主。”
樹欲靜而風不止,后宮還沒安穩幾天,又有好戲上演了。
看來,華妃還真是恨毒了甄嬛啊。
端妃心想,能不能拉攏莞貴人,成敗在此一舉了。
此時,清涼殿門口跪著好幾個丫鬟太監。
他們都指認,看見甄嬛在七夕夜宴那天靠近過清涼殿。
華妃一口咬定,甄嬛一定進了清涼殿,在溫宜公主的馬蹄羹中放了木薯粉。
曹貴人淚水漣漣,幾日不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帶著哭腔,質問甄嬛:“莞貴人,嬪妾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竟讓你恨成這樣,你要是想要發泄內心怒火,只管打我罵我便是了,為何要傷害嬪妾的溫宜,溫宜她也是皇上的女兒啊。”
甄嬛低頭,壓住心底的嘲弄。
又是栽贓陷害這一套。
還拿溫宜公主做筏子。
這兩人真是罪該萬死。
只是可憐溫宜年紀這樣小,就要為了華妃的一己之私遭受無妄之災。
她想了想,開口解釋道:“七夕夜宴那日,嬪妾并未去過清涼殿,又怎么會給溫宜公主下木薯粉?”
華妃寸步不讓,想要把甄嬛給溫宜公主下木薯粉的罪名死死釘在她身上。
她開口,語氣凌厲,不容辯駁。
“你說沒去過就沒去過,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誰知道呢?”
“這幾個丫鬟太監都能作證,七夕夜宴那天你靠近過清涼殿。”
“依本宮看,就是你去了清涼殿,給溫宜公主下了木薯粉,你休得狡辯。”
甄嬛辯解道:“嬪妾和曹貴人無冤無仇,并沒有理由傷害溫宜公主。”
華妃輕嗤一聲:“誰說沒有理由的。”
“當日溫宜公主生辰宴,曹貴人抽中莞貴人跳驚鴻舞,莞貴人跳得不好,當眾丟了臉,心中自然會記恨曹貴人。”
這時候曹琴默也站了出來,眼含熱淚朝著甄嬛質問,字字泣血,宛若杜鵑啼血。
“莞貴人,溫宜公主只不過是個稚兒,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當日是我提的主意,也是我抓的鬮,你為何不沖著我來。”
說罷,曹琴默的眼淚滾落而下,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面對華妃的咄咄逼人,曹琴默的以退為進,甄嬛只覺得自己走入了死胡同。
她百口莫辯。
當日她悄悄離開,為了清靜,她和流朱還特意挑著沒有人的小路走。
這樣一想,居然找不到一個為她作證的人。
不,還有人可以為她作證。
只是,她不想把四阿哥牽扯進來。
還沒等甄嬛想出對策,一旁的流朱先忍不住開了口:
“回稟皇上,皇后娘娘,我家小主離開宴席后朝著無人的小路走,后來無意間走到了桐花臺,在那里遇到了果郡王,還有四阿哥和五阿哥。”
“我家小主不小心崴了腳,四阿哥幫我家小主叫了醫女,還讓他身邊的貼身宮女送我家小主回了碧桐書院。”
胤禛一聽還有果郡王,圓明園兩位阿哥的事,開口朝著蘇培盛吩咐道:“去把果郡王,還有兩位阿哥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