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洞房水利狂大紅的喜燭噼啪作響，映得滿室暖融，我端端正正坐在床沿，
蓋頭下的嘴角快咧到耳根了。等啊等，終于等到蓋頭被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挑開。我猛地抬眼，
撞進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里。蕭凜，我的新晉駙馬，大楚王朝最年輕的輔國大將軍，
確實生了張禍國殃民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
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清冷。可他目光掠過我，
竟直直落在了旁邊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和——南州水患資料？！“南州水患，刻不容緩。
今日陛下雖賜我休沐，但災情緊急，耽誤不得。”他自顧自端起茶杯，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跟我隔壁王大娘嘮嗑，“下游良田已淹沒大半，
若不及時疏通……”我頭上的鳳冠珠翠晃了晃，差點沒穩住。這什么情況？洞房花燭夜，
他不看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公主，反而研究起水利工程？我眨了眨眼，
努力擠出一個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駙馬，夜深了……”他像是沒聽見，
繼續道：“依臣之見，當務之急是加固堤壩，同時開挖新的引水渠……”我深吸一口氣，
臉上笑嘻嘻，心里已經把他罵了千百遍：這呆子是來娶老婆還是來加班的？
人間清醒也不是這么個醒法吧！合著我慕容清歡，大楚最受寵的公主，
在他眼里還不如幾份破奏折？行，算你狠。我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故作驚喜地拍了下手，
打斷他滔滔不絕的治水方略：“哎呀，駙馬所言極是！這些軍國大事，我是半點也聽不懂的。
我呢，從小在宮外野慣了，琴棋書畫一竅不通，賢妻良母這種事，更是做不來。
”我覷著他的臉色，繼續“善解人意”道：“所以呢，你就好好忙你的，輔佐好我皇兄，
我保證，絕對不會打擾你半分，怎么樣？”蕭凜那雙幽深的眼眸果然暗了暗，他放下茶杯，
修長的手指在桌面輕輕叩擊，發出篤篤的輕響，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尖上。半晌，
他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如此甚好。”說完，他竟真的抬腳就準備往外走！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人是真聽不懂反話還是假聽不懂？情商這么低，
難怪**十了還是個光棍，活該！“夫君！”我忙揚聲叫住他，
語氣里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他腳步一頓，背對著我，身形依舊挺拔如松，
只是聲音里似乎帶了那么一絲絲的疑惑：“公主還有何吩咐？”“夫君這是要去何處？
”我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婉可人。聽我叫他“夫君”，
他身形似乎僵了那么一瞬。“南州水患一事尚未徹底解決，我打算再去仔細翻閱一遍資料，
看看有無遺漏。”他語氣依舊平淡無波。我心里的小人兒已經開始捶胸頓足了，
面上卻不得不擠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我皇兄都準了你三天休沐，今日可是我們大喜的日子，
你若是現在就走了，讓我這個公主的臉面往哪兒擱？傳出去，
豈不讓人笑話我慕容清歡連自己的駙馬都留不住？”說著，我索性心一橫，幾步上前，
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他往里間的小榻上拉。“今夜你就在這里睡！
”我指著那張僅容一人安歇的小榻，語氣不容置喙，“等過幾日，大家都習慣了，
你再搬出去書房睡也不遲！”他的手腕微涼，被我抓住時明顯僵了一下，
似乎很不習慣與人這般親近。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墨香，
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冽皂角氣息，這味道……竟然莫名讓我心頭微微一動。
他被我按在小榻邊上，修長的身軀顯得有些局促，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遲疑的神色，看著我，似乎想說什么。我搶先一步，
雙手叉腰，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兇惡一點：“怎么？我一個女兒家都不怕，
你一個堂堂大將軍還怕了不成？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你？”許是我此刻的表情太過“猙獰”，
又或許是他從未見過如此“奔放”的公主，蕭凜盯著我，先是微微一怔，隨即，
那如同萬年冰山般的臉上，竟然倏地綻開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容。那笑容，
如同細雨濺濕桃花，清晨的陽光穿透薄霧，剎那間晃得我心神俱蕩。天！
這呆子笑起來居然這么好看！他平日里極少有表情，大多數時候都冷得像塊冰，
連我那個從小就老成持重的皇帝哥哥，在他面前都硬生生被襯托得活潑開朗起來。救命！
這顏值犯規了！我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也有些微微發燙。
見我一副呆頭鵝的模樣犯花癡，蕭凜大約是有些不自在，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以拳抵唇，
輕輕咳了一聲，然后便真的和衣在小榻上躺了下來，動作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公主不歇息嗎？”他側過臉，避開我的目光，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清冷。我回過神，
看著他一身整齊的衣袍，壞心眼又冒了出來，笑瞇瞇地湊過去：“哎，我說駙馬，
這炎炎夏日，你穿著這么多層衣服睡覺，不熱嗎？”不等他回答，
我便理直氣壯地補充道：“脫了吧，我又不會對你怎么樣。”說著，
我的手就不太老實地伸向了他的衣襟，假裝要替他寬衣解帶。指尖不小心擦過他凸起的喉結，
我清晰地感覺到那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嘿，有反應！蕭凜的身子猛地一繃，輕咳一聲，
如同被燙到一般，迅速推開了我的手，同時下意識地捂緊了自己的領口，
那雙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慌亂和……羞惱？那模樣，活像個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婦女！
看得我差點沒當場笑出聲，心里更是激動不已，小火苗噌噌往上冒。我故意板起臉，
用上了激將法：“蕭大人捂得這樣嚴實，莫不是身材太差，不敢見人？”話音剛落，
蕭凜周身的氣息瞬間凝結成冰，他猛地轉頭看我，眼神冷冽如刀：“那臣便放心了。”然后，
在我錯愕的目光中，他竟真的自己動手，慢條斯理地解開了外袍的系帶，
然后是中衣……直到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里衣的領口微微敞開，
隱約可見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緊實的胸膛。昏黃的燭光下，
他平日里那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禁欲氣質，瞬間被打破，平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我眼睜睜看著他從一個不茍言笑的禁欲侍郎，搖身一變成了勾人魂魄的男妖精。咕咚。
我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蕪湖！這誰頂得住啊！我死死盯著那若隱若現的風景，
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撲上去了。
2 夜探禁欲郎昨夜那驚鴻一瞥的風景，在我腦子里燒了一宿。蕭凜那廝，
平日里穿得人模狗樣，一絲不茍，沒想到衣料之下，竟是那般……勾人。
輾轉反側到了第二夜，我慕容清歡豈是那等輕易放棄之人？他依舊睡在那張窄小的小榻上，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清冷的銀輝。睡著的他，
少了白日里的疏離與鋒銳，眉眼舒展，竟有幾分溫潤。我的心砰砰直跳，
腳下卻跟抹了油似的，悄無聲息地挪到他跟前。他的唇色很淡，形狀卻極好。我咽了口唾沫，
鬼使神差般俯下身，輕輕碰了碰。軟的。帶著一絲涼意。還想再深入一些，
他卻忽然翻了個身，中衣的下擺向上卷起一角，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身和緊實的后背線條。
月光下，那皮膚泛著玉石般的光澤。我腦子里“轟”的一聲，
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尖叫“非禮勿視”，另一個囂張的聲音卻在吶喊：“怕什么！
這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都睡一個屋里了，四舍五入就是睡一張床上了！親都親了，
摸一下怎么了？上了再說！”對，上了再說！我的手顫巍巍地伸了出去，
如同擁有了自己的意識，輕輕貼上了他平坦的小腹。硬的。隔著薄薄的里衣，
也能感覺到那賁張的肌理。我指尖像是過了電，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我沒出息地吞了口口水，左捏捏，右捏捏，心里的小人兒已經樂開了花。
正當我沉醉在這絕妙的手感中，打算進一步探索時，
一道清冷得仿佛淬了冰的聲音自身側響起：“摸夠了嗎，公主殿下？
”我的手如同被烙鐵燙到一般，閃電般縮了回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尷尬和驚慌讓我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完了，完了，人贓并獲！
蕭凜慢條斯理地坐直了身子，素手一揚，理了理本就沒怎么亂的衣衫，
隨即摸過一旁的火折子，“啪嗒”一聲，點亮了桌上的燭燈。昏黃的燈光跳躍著，
照亮了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也照亮了他眸底那抹似笑非笑的譏誚。
我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頭皮發麻，舌頭像打了結：“我…我說我是在夢游，
你信嗎？”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繼續編”。我眼一閉，
心一橫，破罐子破摔了！“對！就是夢游！”我胡亂揮舞著手臂，做出還在夢中的樣子，
“我夢見我在鳳棲樓里的相好了！他呀，生得可俊了，皮膚白得像雪，不像某些人黑黢黢的。
好些日子沒見，可想死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你莫在意，我只是把你……呃，
當成他了。”我一邊說著，一邊閉著眼，憑感覺往門口的方向摸索，
嘴里還不停地編排：“你睡吧，睡吧，等天亮了我就去找他一解相思之苦，
絕對不會再打擾你蕭大將軍的清夢！保證以后再也不認錯人了！
”我心里的小人兒在瘋狂捶地：慕容清歡啊慕容清歡，你這謊撒得也太離譜了！
可打死我也不敢承認，我就是饞他身子啊！蕭凜聽完我的“肺腑之言”，
臉上的那點戲謔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仿佛凝了一層寒霜。
周遭的空氣都仿佛被凍結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他死死盯著我，咬著牙，
一字一句地問：“他叫什么名字？”那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帶著一股子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我眼神飄忽，不敢與他對視，
含糊其辭：“這…這恐怕與大人無關吧。”“很好。”他從齒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眸光冷冽如刀。隨即，他猛地起身，抓過搭在一旁的外袍，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我心尖兒都顫了三顫。書房的門，一夜未開。我懊悔地捶床，
不就是摸了幾下嗎？至于嗎？這男人是把我當成什么洪水猛獸了？還是說……他真的生氣了？
因為我那個子虛烏有的“鳳棲樓相好”？隔天，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在天香閣借酒消愁。“喲，這不是我們新婚燕爾，夜夜笙歌的清歡公主嘛？
”柳翩然扭著她那楊柳細腰，款款而來，一屁股坐在我對面，毫不客氣地搶過我的酒杯，
“怎么，瞧這憔悴樣兒，莫不是蕭侍郎太過勇猛，讓你這朵嬌花有些吃不消了？
”我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把昨晚的“慘劇”跟她說了一遍。柳翩然聽完，先是柳眉倒豎，
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句“不爭氣”，隨即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得花枝亂顫：“我說慕容清歡，你也太遜了吧！這種時候，你就該直接把他辦了！
生米煮成熟飯，看他還怎么冷著你！”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遞給我一杯斟滿的茶盞，茶水晶瑩剔透，散發著一股異樣的甜香：“喏，
姐姐我特地為你調制的‘感情升溫茶’，保管藥到……哦不，茶到情濃！
”我當時愁得腦子都快炸了，也沒多想，接過來便一飲而盡。茶水入喉，初時甘甜，
可沒過一會兒，一股莫名的燥熱從小腹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臉頰也燙得厲害。“翩然，
這茶……”我驚疑不定地看向她。柳翩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猥瑣笑容，
拍了拍我的手：“傻妹妹，現在懂了嗎？”她朝候在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快，
送公主回府！良辰美景，可莫要辜負了！”我腦子暈乎乎的，身體里像揣了個火爐，
就被她們半推半搡地送上了回公主府的馬車。3 冰水澆熱夢腦子暈乎乎的，
身體里像揣了個火爐，我幾乎是滾下了馬車。柳翩然那杯“感情升溫茶”的后勁太猛了，
此刻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每一寸肌膚都叫囂著難耐的燥熱。不行，我撐不住了！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找蕭凜！跌跌撞撞地沖進公主府，直奔蕭凜的書房。
此刻什么皇家體面，什么公主儀態，通通被我拋到了九霄云外。“砰砰砰！
”我砸著書房的門，聲音都帶著哭腔。門“吱呀”一聲開了，
露出蕭凜那張千年冰山似的俊臉。他似乎剛沐浴過，發梢還帶著水汽，
身上只著了件素白的中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緊實的胸膛。我眼前一亮，
像是沙漠里見了水的旅人，身子一軟，直直地就朝他懷里栽了過去。他身上好涼快，好舒服！
蕭凜下意識地接住我，眉頭緊蹙，伸手順勢探了探我的額頭，聲音依舊冰冷：“你發燒了。
”我此刻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發燒不發燒，只覺得他渾身都散發著讓我渴望的冰涼氣息，
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我身上每一處燥熱的細胞。我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涼意，
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袖，聲音都帶著顫抖的哀求：“蕭凜，我、我好像中藥了……你幫幫我，
好不好？”那藥力兇猛，燒得我神志不清，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我能感受到他懷抱的堅實，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合著沐浴后的皂角清氣，這氣息非但沒讓我冷靜，
反而像催化劑一般，讓我更加燥熱難耐。我就像一個快要溺死的人，而他，
是我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蕭凜的臉狠狠一沉，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他打橫將我抱起，
聲音依舊沉穩得沒有一絲波瀾：“我帶你去找大夫。”找大夫？！我腦子里轟的一聲，
瞬間清醒了幾分。開什么玩笑！要是因為這種事被郎中知道，
我堂堂大寧公主中了這種腌臢的藥，還被自己的駙馬送去看診，那我以后還怎么有臉活下去？
就算我想活，父皇母后為了皇家的顏面，恐怕也會一杯毒酒了結了我！不行，絕對不行！
我死死攀住蕭凜的脖子，也顧不得什么矜持了，仰頭就在他線條優美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他身子一僵，似乎有些錯愕。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心一橫，豁出去了，
一鼓作氣直接吻上了他的唇。冰冰涼涼的，帶著一絲他剛飲過的清茶的余香。出乎意料，
他沒有立刻推開我。這個認知讓我欣喜若狂，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
我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在他頸間又啃又咬，手也不安分地從他微敞的衣襟探了進去。
指尖觸碰到他溫熱肌膚的瞬間，我全身都像過電一般，控制不住地輕顫起來。
他的肌膚光滑而緊實，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熱度，與他平日里表現出來的清冷截然不同。
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以及他因我大膽的動作而略顯紊亂的心跳。
這種極致的感官刺激，將我心底那股邪火徹底點燃，仿佛置身于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之中，
而他，就是我唯一的救贖！蕭凜終于有了反應，他抱著我，腳步加快，朝內室走去。
我迷迷糊糊地想，他肯定是要抱我去床榻了，然后……然后我們就可以“醬醬釀釀”了！
太好了，柳翩然那丫頭總算靠譜了一回！我心里正美滋滋地盤算著，誰知下一秒，
只聽“撲通”一聲巨響，我整個人都被丟進了一個盛滿冰水的大木桶里！“啊——！
”刺骨的冰冷瞬間包裹了我的全身，從頭頂涼到了腳心！
那股邪火像是被兜頭一盆冰水給澆滅了，連帶著我那點旖旎的心思也消散得一干二凈。
我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撲騰著爬到桶邊，凍得嘴唇發紫，渾身都在哆嗦。
抬眼望去，蕭凜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
聲音低沉得像是淬了冰：“公主，請自重。”他看起來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除了頸間多了兩處曖昧的紅痕，嘴唇比往日紅腫了一些，再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水花飛濺到我的臉上，冰涼刺骨。我看著他那雙淡漠的眼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潭，
里面沒有絲毫憐惜，只有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譏誚？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恥和憤怒猛地從心底涌了上來，燒得我理智全無！
我狼狽地從冰水桶里爬出來，渾身濕透，冷得牙齒都在打顫。看著蕭凜那張越來越黑的臉，
我心里那點旖旎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無盡的尷尬和委屈。“蕭凜，
你聽我解釋……”我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袖子，聲音都帶著哭腔。他卻猛地后退一步，
避開了我的碰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語氣里滿是嘲諷：“怎么，
公主這是又把我當成你在鳳棲樓里的哪個小郎君了？”“鳳棲樓”三個字像一根針，
狠狠扎在我心上。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是啊，
我昨晚才信口雌黃地說自己有個鳳棲樓的相好，今天就……“怎么會呢，
我一直想的都是你……”我急切地想要辯解，可話說到一半，就被他冷哼一聲打斷了。
他拂袖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只留給我一個冷硬的背影，
和一句冰冷刺骨的話：“不知羞恥！”“砰！”書房的門再次被他狠狠摔上，
震得我心尖都在發顫。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和滿地的狼藉，
以及那桶刺骨的冰水。我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不就是摸了幾下嗎？至于嗎？還是說，他真的因為我那個子虛烏有的“鳳棲樓相好”生氣了？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再次找到了柳翩然。“什么？！”柳翩然聽完我的哭訴，
柳眉倒豎，一拍桌子，“不是吧，清歡，你都那樣主動投懷送抱了，
他蕭凜還能坐懷不亂把你丟進冰水桶里？他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他是不是不行啊？
”我被她說得面紅耳赤，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我怎么知道……”“不行，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柳翩然越想越氣，拉起我就往外走，“走，姐姐帶你出氣去！正好，
如意坊新來了批清俊小倌，個個都嫩得能掐出水來，保管比蕭凜那個木頭疙瘩解風情！
”我被她半拖半拽地拉到了京城最大的銷金窟——如意坊。濃郁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靡靡的絲竹之聲不絕于耳。柳翩然熟門熟路地要了個雅間，很快，幾個衣著清涼，
眉清目秀的少年便魚貫而入。我看得眼花繚亂，卻始終提不起什么興致。
直到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衫的少年走了進來。他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眉眼干凈，
唇紅齒白，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帶著一股子未經世事的純真和怯懦，
偏偏看人時眼神又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勾引。又奶又乖，還帶著點小野。我一眼就相中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我招手讓他過來。少年乖巧地在我身邊坐下，聲音軟糯：“回公主殿下，
奴喚墨言。”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混合著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氣息，
比這樓里嗆人的脂粉味好聞多了。我讓他給我倒酒，他便乖乖倒酒；我讓他給我布菜，
他便細心布菜。被他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專注地看著，
聽著他用軟糯的聲音一口一個“公主殿下”，我那顆被蕭凜傷透了的心，
竟然奇跡般地被治愈了幾分。酒過三巡，我已有些微醺。墨言替我揉著太陽穴，
吐氣如蘭：“公主殿下，天色不早了，不如……讓奴送您回府吧？奴可以服侍公主就寢。
”回府？我腦海里瞬間閃過蕭凜那張比鍋底還黑的臉，酒意頓時醒了大半。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