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排位賽。夜里一點，宿舍漆黑，耳機貼著耳廓，
周圍只有我和顯示器發出的微光。熟悉的游戲界面加載完畢，跳傘界面緩緩出現。“集合！
G港跳，老地方。”語音里傳來韓戰低沉穩重的聲音。他是我們固定三排的主心骨，
全能型戰術大神，戰術理解和反應堪稱恐怖。戰績榜單上，他永遠穩居前十。“收到。
”我快速點了個確認。“G港老點會不會撞車？我看到有三隊往這邊飛。
”蘇寒的聲音在語音里響起。他是我們隊里的狙擊手，技術細膩，槍槍要命。“來就來，
咱們還沒怕過。”我說話的時候，已經控制角色跳傘，身體俯沖而下。三人幾乎是同時落地，
我落在二號倉，韓戰落在主樓，蘇寒選了狙擊塔。周圍果然來了兩隊，槍聲驟然炸響。
節奏開始變快。我撿到一把UMP45和三級頭，剛穿上防彈衣，
蘇寒已經一槍爆頭帶走了敵方狙擊手。他笑著說：“第一滴血，來了。”“別放松。
”韓戰在語音里穩穩道，“右邊白樓有人，準備圍。”我立刻從側門出擊，配合韓戰包抄，
三人僅用十秒就清完一隊。韓戰補最后一人時輕描淡寫道：“還有一隊在北倉。
”這是平常不過的一場開局。可從下一秒開始，噩夢來了。系統突然卡頓了一下。
屏幕像是被人拔掉電源一樣，整整黑了一秒。然后，
血紅色的字體：【歡迎進入特殊試煉地圖：生存者模式（無限重生）】 【死亡不代表結束，
游戲將在您的“全部任務完成”后自動退出】 【請遵守規則，否則，
后果自負】我怔了一下，正想開口問這是什么新模式，下一秒，
一顆冷子彈從遠處打在我頭上。“林峰！”韓戰在語音里低喝。我眼前驟然一黑。
【你已被淘汰】【加載中……】不是退出界面，不是觀戰視角，而是——復活。我睜開眼，
角色站在初始跳傘點——不，不是地圖上任何正常位置。
這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破碎的建筑平臺，天空呈現出不正常的灰紅色，
遠處甚至有扭曲的光影在翻滾，如同地獄。我身上的裝備竟然還在。血條滿格，物資未變，
一切如初。我試圖退出游戲，ESC無效，退出鍵灰色。無法離開。“你也死了？
”語音頻道里突然響起蘇寒的聲音。我一震，立刻回復：“你也死了？
”“被偷了……可我沒退出來。”蘇寒的語氣帶著罕見的慌亂。“我也沒退。”我低聲說，
“我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復活了。”下一秒，韓戰的聲音也插入頻道，
冷靜如常：“我剛才自殺了一下，也復活了。我們三個現在在哪兒？
”“像是個……扭曲地圖？”我描述眼前景象，屏幕開始輕微閃動，像老電視屏幕一樣，
不斷跳幀、卡頓。“這不是正常地圖。”就在我說出這句話時，
統通知：【系統提示：已進入生存者第一試煉——“影中人”副本】 【提示：黑夜來臨后，
影子會動。請不要回頭。】血紅色字體浮在屏幕中央。我和兩人都沉默了，三秒后，
蘇寒輕聲說：“……這是哪家更新的DLC？整蠱？”“像是惡作劇。”我咬牙點開論壇，
網頁卻打不開，一切外部功能都被凍結。韓戰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不是整蠱。
我在地圖上看到了一具倒掛的尸體。”他把截圖發到了群里。圖片里的角色像個NPC，
被鐵鏈吊在樹上，肢體彎曲成不可能的角度，臉卻是玩家模型。嘴巴裂開，一直咧到耳根。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在這時，我的耳機里忽然響起一段低語。
“不要……回頭……”聲音模糊破碎，卻又異常真實。“你們聽到了嗎？”我問。“什么？
”蘇寒緊張道。“耳機里，有人說……別回頭。”空氣開始冷下來，
連屏幕畫面都泛起一層陰影。我站在平臺中央，四周不知何時多出幾道身影。它們立著不動，
影子卻像火焰一樣在地上扭曲。我開始緩緩后退。它們沒有追來——只在我背對它們的時候，
腳步聲響起。腳步輕，細碎，像是濕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我一回頭——什么都沒有。
但我腳下多了一道深深的腳印，像是有人剛剛站在我面前。我手心全是汗。“韓戰。
”我低聲道，“我們被什么東西困住了，這不是游戲。”“我知道。”他說得很平靜，
“我看到倒影里的自己在動。”“怎么離開？”蘇寒問。“別想著離開，先活下來。
”我聲音顫了顫，“看提示，黑夜之后‘影子會動’。”“也許，我們必須通關這一局，
才有出口。”“每一局一個怪談副本？”蘇寒聲音干澀，“無限重生的噩夢？
”韓戰沉默兩秒，只吐出一句話：“那我們就——破關。
后一行文字：【倒計時：黑夜來臨 00:03:00】 【請做好準備】倒計時開始閃爍，
血紅的數字像是心跳，在不斷逼近。我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
02【倒計時：00:00:00】黑夜，來了。天色從灰紅色迅速塌陷為濃重的墨色，
就像有人在天空上潑了一盆墨汁。
屏幕右上角出現新提示：【夜幕已降臨】 【影子開始活動，
請勿直視影子主體】我深吸一口氣，嘗試讓自己冷靜。但手心已經被汗水打濕，
我從沒在一款“游戲”里如此真實地感受到恐懼。我的名字叫林峰，
現實中是個高智商偏執的理工科學生，數據分析幾乎成了我的本能。但此刻，
再多的數據也沒法解釋我經歷的一切。這不是程序能做出來的恐怖。
耳機里傳來韓戰的聲音：“集合。我們必須集中行動。”我快速朝他所在的位置移動，
在這片類似“海島基地”的地圖區域中，建筑布局被強行修改。每個房屋的影子，
都在隨著“月光”蠕動。它們不應該會動。蘇寒已經到了，他的臉色蒼白，瞳孔明顯擴張。
他平時是最冷靜的那個，但現在，我從他身上看到一種發自本能的懼意。“我剛才差點開槍。
”他小聲說，“我看到……影子從我背后動了一下。”“它在摸我肩膀。”我看著他的后背，
那里什么都沒有。“別胡思亂想。”韓戰的聲音壓得很低，
“記住提示：‘不要直視影子的本體’。我猜你一回頭，它就停了。”“這不是恐嚇，
這是規則提示。”我點頭，“它在借助視覺盲區行動，類似‘量子鎖定’。”“什么？
”我簡短解釋：“你看著它，它就不動；你不看，它就靠近——和‘量子糾纏’機制差不多。
就像恐怖游戲《WEeping Angels》的那種設定。”“那我們就背靠背前進。
”韓戰說，“每人盯一個方向。”“問題是影子沒有實體，無法鎖定目標。”蘇寒反駁，
“我剛才打了兩槍，它沒反應。”“所以這不是一場射擊游戲。”我們都沉默了三秒。
“你們……”蘇寒忽然抬頭看著我，“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什么？
”“我們……可能已經不在現實了。”我的心臟仿佛驟然被冰塊堵住。我不敢回答。
我們選擇了一棟看起來結構較為穩定的三層樓作為暫時據點，
打算分析“影子”的規律后再行動。整棟樓沒有任何電力，房間布滿灰塵。
我們點了一枚游戲內的信號槍做火光照明，卻發現——影子不會靠近光源。火光照耀范圍內，
影子仍貼地而行、扭動，但就是無法穿透那片圓形光暈。“光能限制它們的行動。
”我記錄這一結論，“這是生存關鍵。”“我們有幾枚信號槍？”韓戰問。“三枚。”我說。
“用一枚引它們離開，剩下的兩枚用于轉移掩護。”蘇寒看了我一眼：“你又開始推演了，
林峰。”他語氣有些冷，我愣了一下：“怎么？”“你是不是覺得，
這就像你那破實驗室模擬算法，可以一步步建模？”他聲音逐漸高，帶著壓抑的憤怒，
“這不是方程，也不是模擬系統。你沒發現我們是真的會死嗎？”我沉默了一秒。“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蘇寒情緒幾乎崩了，“我剛才看到一個影子從我背后‘鉆’出來，
然后順著我影子爬到腳邊，我連開槍的勇氣都沒有——你在干什么？在記筆記？
”韓戰及時制止了他：“冷靜。”“我已經很冷靜了！是你們太冷了，像機器一樣！
”蘇寒咬牙，“你們真的不怕嗎？不怕一覺醒來，現實都變成這個鬼樣？”我低頭沒有說話。
我確實怕。但在恐懼里，我唯一能依靠的，是邏輯。如果我放棄分析，我就什么都不是。
韓戰看著我們兩個，冷聲道：“怕沒用，分析才能活下去。林峰繼續建模，蘇寒，
你就當我們還在游戲。”“這不是游戲！”蘇寒怒吼。下一秒，
遠處傳來“啪——啪”的腳步聲。我們三人齊刷刷地安靜下來。那個聲音越來越近，
像是某種影子用兩條腿在水泥地面上跳躍。燈光搖曳，
一道異常瘦長的“人形影子”慢慢靠近，它沒有主人，沒有本體，只有影子。而它的頭，
歪向一側，仿佛笑著。我聲音干澀：“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韓戰深吸一口氣：“我來引它。
”“你瘋了。”蘇寒臉色驟變。韓戰卻直接把信號槍對著窗外發射，
火光“嘭”地一下照亮半邊樓區，影子立刻后退、扭曲、痛苦顫動。
他趁這個空檔沖出門：“10秒后二樓窗口接我！我把它引開！”我和蘇寒沖到窗口。
火光照射下，那個“影子”瘋狂追向韓戰，但它被火光壓制，只能在邊緣徘徊，
像是在高溫下翻滾的水銀。“打火光區域另一邊！”我吼。
蘇寒立刻打出第二發信號彈——兩個光圈交匯的瞬間，韓戰掠過之間，回到我們身邊。
影子像水面涌動般嘶吼了一聲，然后迅速潛入黑暗。韓戰重重喘著氣，滿臉汗水，
但眼神依舊鎮定。“規則驗證了。”我低聲說，“影子怕光，移動受‘視覺’牽制。
”“那我們今晚能撐過去。”“撐過去，然后呢？”蘇寒聲音低了，“下一局，下一關，
還有更多這種鬼東西等著？”我忽然覺得胸口發悶。這不是勝利，是下一場地獄的門票。
【完成生存時間：12分鐘】 【獎勵：通關積分1；下一副本開啟中……】周圍場景扭曲，
游戲畫面逐漸泛白。我們三人再次回到最初那個灰色“集結平臺”。沒人說話。
“我……”蘇寒忽然低頭，“剛才那影子，最后一下追我的時候，它……笑了。”“笑？
”我頓住。“我看到它的嘴，裂到耳朵上，一邊爬一邊咧嘴笑。”我和韓戰對視一眼，
韓戰終于說出一句話：“它在‘學習’。”我脊背發冷。
系統界面更新：【下一副本：無人空投島，
秒后開啟】 【副本標簽：記憶污染/幻覺嵌套】 【提示：請勿相信隊友記憶】60秒后，
又一個怪談將至。而我們三人之間的信任，第一次出現裂痕。
【副本開啟：無人空投島】 【標簽：記憶污染/幻覺嵌套】 【任務目標：獲取空投密碼，
成功逃離】 【提示：請勿相信隊友記憶】加載完成的瞬間，我再次睜開眼。
耳邊是熟悉的風聲，我正站在一片沙灘上，四周是破敗的漁村，海浪拍打岸邊，但沒有聲音。
一切都靜得過分。【蘇寒加入了你的小隊】【韓戰加入了你的小隊】系統消息跳出，
我松了口氣。還好，我們還在一隊。蘇寒朝我快步跑來：“林峰！你還好吧？”我點頭，
剛準備回應，系統忽然在我耳邊響起一句冷冰冰的提示音：【檢測到記憶污染，
請勿與該對象交換早期副本信息】我猛然頓住。什么叫“記憶污染”？韓戰也快步趕來，
眼神比剛才更冷：“任務是空投密碼，我建議分頭找線索，信號塔是第一目標。”“等等。
”我舉起手，看著兩人，“系統提示不能交換‘早期副本’信息。
你們……還記得剛才副本是什么嗎？”蘇寒：“當然。‘影中人’，
那怪影子跟著我們——”他話沒說完，韓戰臉色一變，果斷地拔出槍。“你不是蘇寒。
”空氣驟然僵住。蘇寒愣住了：“你有病？”“剛才的副本不是‘影中人’，
是‘校舍求生’。”韓戰冷冷盯著他，“我從三層教學樓跳下去引開尸潮，你卻在說影子？
”我渾身一震：“等等……我記得的是‘影中人’副本，
影子會動、信號彈驅散……”韓戰也轉頭看我，眼神變了。他慢慢舉起槍：“你也不對勁。
”我下意識后退一步：“我記得是真的！你是不是才是那個……被污染的？
”系統提示再次彈出：【幻覺嵌套已啟動。以下三人中，存在至少一名“幻覺投影體”。
】 【被投影者將逐漸遺失真實記憶】 【提示：信號塔內存在解碼裝置，
可檢測自身是否為“幻覺體”】氣氛，驟然降至冰點。我們三人互相看著彼此，
不知誰還能信。蘇寒緩緩舉手示意自己沒敵意，聲音發顫：“別開槍……別管真假，
我們先去信號塔。至少找到那個解碼裝置。”我點頭，韓戰沒有放下槍，但還是跟上。
我們行走在這座島嶼上時，我越來越感到不對勁。島上的建筑風格不一，有些是老舊的木屋，
有些卻是現代高樓，甚至在一條巷子拐角處，
我看到一間和我現實中大學食堂一模一樣的餐廳。我停下來，盯著那個招牌。
“南區食堂——2號窗口”那是我大一經常去打飯的地方。我記得那個窗口有一個阿姨，
總喜歡偷偷多給我兩塊紅燒肉。我遲疑地走過去，竟然真的聞到熟悉的飯香。“林峰。
”蘇寒的聲音遠遠傳來，“別走散。”我轉身。他們不見了。
我猛然意識到：我是被副本隔離了。而那扇餐廳門緩緩打開，
一個戴著食堂帽子的女人沖我露出笑容，手里端著我曾經最愛的飯盒。“來，吃飯了。
”我喉嚨發緊，連退三步。她忽然把飯盒“啪”一聲丟地上，臉變得扭曲：“你再不吃，
就別想活著出去。”我拔槍——但槍口卻沉重得幾乎無法抬起。一瞬間，
視角扭曲、地面旋轉，眼前一黑，我再次睜眼——出現在了信號塔樓頂。
蘇寒和韓戰都站在那里，看著我。“你剛才去哪了？”韓戰問。我張了張嘴，
卻說不出一句話。我的記憶斷了一段。我想不起來剛才是走過哪條路，看到了什么，
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否真去過那個食堂。
蘇寒遞給我一張紙條：“這是信號塔內解碼儀測出來的結果。”我接過，
紙上用紅色墨水寫著一句話：【你是幻覺體】我腦袋“嗡”地一聲。“開什么玩笑。
”我低聲說。“我們也測了。”蘇寒苦笑，“我的是‘未知’，韓戰的是‘真實’。
”韓戰平靜地抬起槍：“你應該知道我必須這么做。”我舉起雙手：“不，
你冷靜——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解碼儀的準確性！它可能是副本的一部分，
它想讓我們自相殘殺！”韓戰手指扣住扳機：“那你說，影中人副本是第一個，對吧？
”我點頭。“你記得‘信號槍’驅散影子的機制，對嗎？”“對。
”“但我——從來沒見你用那枚信號槍。”我愣住了。“那場生死邊緣，
你只是站在后面……觀察。”韓戰眼神如刀，“像是在學習我們，而不是參與。
”我身后的蘇寒輕聲說：“他有可能……只是第一個被復制的。”我大腦開始劇烈震蕩。
認：意識混亂指數超過80%】 【“幻覺體”設定重構中……】我大喊：“我不是幻覺體！
你們不怕殺錯了人？！”韓戰的槍動了，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扣動扳機。“我不會現在殺你。
”他說，“但你必須自證清白。”他將我推進解碼儀前：“啟動‘第二輪意識掃描’，
我們三人同時接受。”蘇寒啟動了裝置。三束光線投射在我們身上，
一行行數據在虛空中閃現。
】 【蘇寒：數據穩定 / 幻覺干擾中】 【韓戰：穩定 / 主體玩家】空氣再次凝固。
韓戰嘆了口氣：“你是幻覺套娃里的‘外殼’。我們需要你……把自己刪除，
來解開這個副本。”我忽然意識到，所謂“無限流”，不是永生不滅，
而是不斷被困入“新的你”。蘇寒低聲道：“對不起，林峰。
你真的是幻覺……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視線模糊起來，身體逐漸透明。再想說什么，
聲音已經卡在喉嚨里。我最后看了一眼他們倆，想說的不是“我不是幻覺”，而是——你們，
真的是你們自己嗎？
任務通過者：2】 【重組記憶中……】 【進入下一個副本：墜落車站】黑暗再次吞噬我。
這一次，我不知道醒來時……自己還會是誰。
04【副本載入中……】 【當前副本：墜落車站】 【任務目標：在列車抵達前，
成功離開月臺】 【提示：時間線將不斷重置，死亡不可避免】我睜開眼，
眼前是一條廢棄車站的站臺。空氣悶熱而潮濕，像有人在我耳邊竊竊私語。抬頭，
是銹跡斑斑的鐘表——【03:00】廣播響起，
聲音嘶啞帶電流音：「列車將于03:05到站，請乘客提前離開月臺。重復一遍，
列車將于——」“這又是哪個副本？”蘇寒的聲音出現在身后。我回頭，
看到他和韓戰并肩站著。我們三人都還活著，或者說……“看起來”活著。
我強迫自己穩定情緒。剛才“幻覺體”事件讓我再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實存在，
但這不重要了。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活著離開這個鬼站臺。“我們只有五分鐘。
”韓戰看了眼鐘表，“任務目標是——離開站臺。”“怎么離開？”我問。
“地圖邊緣有鐵門。”蘇寒說，“我試過，鎖死了。”我愣了：“你試過？你來過這關？
”蘇寒臉色一變，像意識到什么：“我……不記得了。
”韓戰表情驟然冷了：“你剛才說‘試過’，不是‘我們一起試’。你是先來過？
還是——已經經歷過一次時間重置？”我們三人都頓住了。時間線，可能已經開始了。
我們朝出口狂奔，然而——【03:04】廣播再次響起：「列車即將到站，
請立即離開站臺……列車即將——」轟隆——！遠處的隧道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響，
如同萬鈞鐵蛇撞擊鐵軌的聲音。一股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從隧道中撲來，
我下意識回頭——那不是列車。那是一只“被車廂包裹的巨型惡靈”，
它的身體由無數殘缺的乘客拼湊而成，臉貼著窗，一路發出扭曲慘叫，
速度比現實中的列車還快！我們三人同時轉身，沖向站臺邊的出口鐵門。韓戰用槍試圖打鎖，
子彈反彈，毫無作用。【03:05】列車到達。我回頭一眼，只看見無數人臉在窗后，
像洪水般撲來。一瞬間，黑暗吞噬了我。
【系統提示：你已死亡】 【倒帶中……】【時間重置】我猛地睜眼。還是那座站臺。
鐘表上的時間跳回了——03:00。我劇烈喘息，冷汗濕透后背。“該死。
”韓戰從我身后低聲罵出，“循環機制。”蘇寒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我開始冷靜分析：“每次死亡后，我們會重啟時間線，回到03:00，但記憶保留。
”韓戰點頭：“所以……這是一場用記憶解謎的副本。”“可惡靈呢？”蘇寒喃喃，
“我看到……我最后一眼看到我媽的臉貼在那窗戶上……”我和韓戰同時一驚。“你說什么？
”蘇寒呆呆地抬頭：“她死得時候……就是被火車撞的。”“你在胡說。”我冷聲打斷他，
“你之前跟我說你媽是病死的。”蘇寒沉默了幾秒：“是嗎？
”他神色恍惚地看向遠處列車隧道。我心里泛起一陣不安。記憶，開始崩壞了。
【03:01】我們再次出發。我開始觀察站臺細節，發現左側有一間“乘客休息室”，
門微微開著。我沖進去，發現里面擺著十幾張遺像，照片泛黃，擺放得整整齊齊。
每張遺像下，都刻著一句話：“你已經來過。”我感覺頭皮發炸。“林峰！
”韓戰在外面吼我，“出來了！那東西提前了！”我猛然回頭，果然——03:02，
列車轟鳴聲已至。它的速度比上輪更快！我們三人再次開始狂奔，但這一輪，
它根本不等廣播結束，直接“撞進站臺”！我只來得及推了蘇寒一把，
他滾進站臺垃圾桶后方，而我和韓戰再次被吞噬。
【你已死亡】 【倒帶中……】【時間重置】【03:00】我再次醒來。但這一輪，
蘇寒沒出現。我等了整整十秒。他沒有出現。韓戰也神情緊張：“系統出BUG了？”“不。
”我聲音低沉，“他通關了。”“什么？”我看著空無一人的月臺，
冷冷地說：“他這次沒死，所以被系統提前‘提取’。”“也就是說，活著撐到03:05，
不一定成功，必須滿足隱藏條件。”我忽然想起：遺像室中，
有張模糊的照片角落寫著一行字：“空座才能逃生。”我們再次開始這一輪探索。
【03:00】我第一個沖進休息室，點清楚照片：一共13張遺像。
然后我忽然看到——第14張空位，正緩緩浮現我的臉。韓戰也走進來，看著那張照片，
臉色沉如水。“你在消失。”“是記憶被寫進了副本。”我們短暫對視。我低聲說：“韓戰，
如果我下輪不再出現，你不要猶豫，把‘空座’占下。”“什么意思？
”“我們不能三個都存在。”我聲音堅定，“那車上的人臉是滿的——但有一個座位是空的。
”“要么是幻覺體，要么是副本冗余數據——‘它’要清理我們中多余的人。
”韓戰遲疑了幾秒，眼神冰冷起來。“那如果是我多余呢？”“你會知道的。”我嘆口氣，
“你一向比我們都更清楚‘該怎么活下去’。”【03:03】列車又來了。這一次，
我看著韓戰拉開了休息室背后的密道門——那是我們之前從沒發現的出口。而我沒跟上。
我站在原地，看著列車沖來。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