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內,皇后正執筆寫字,剪秋在一旁磨墨。
“夏氏看著不像是有如此傲骨的人,如今倒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剪秋一邊給皇后磨墨一邊說道。
“是有人想讓夏氏死,只是,是誰呢?”皇后的筆一頓,眼中閃過冷意。
“扳倒華妃,最獲利的就是永壽宮和咸福宮,如今華妃禁足,倒是給了敬嬪和沈貴人得臉的機會。”剪秋分析著。
“夏氏死,不重要。華妃倒,只要年氏沒倒,也早晚有再起之日。”皇后放下毛筆,目光看向窗外,“重要的是,有人能輕易地就讓夏氏心甘情愿的去死。這個人不簡單啊。”
“夏氏此前走的最近的就是賢貴人和富察貴人。”剪秋如實報道。
皇后冷笑一聲:“賢貴人?孟云落?”眼中懷疑漸濃,“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謀劃了這么大的事,真是有趣。”
“妹妹們都病了,本宮得為皇上分憂啊。”皇后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意。
碎玉軒內
“你是不知,那樣活生生一個人就在我面前沒了。”沈眉莊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順氣,現在想想還覺得后怕。
“沒想到夏常在是有如此傲骨的人。”話雖然是贊嘆的,但是甄嬛始終覺得事情哪哪都透著古怪。
“一條人命只換來華妃禁足一月。說是罰俸,誰不知道年家向來財大氣粗,也不差這一分半毫的。”沈眉莊有些感嘆又有些悲涼。
“這宮中,人的命都是有價的,年氏終究是年氏。”甄嬛也有些感嘆,后宮之中能活下來的哪有善茬。
“妹妹只擔心,一個月之后華妃更加變本加厲找我們的麻煩。”安陵容有些擔憂,不能一擊斃命就會養虎為患。
“年氏再勢大,如果我們抱團取暖,也不能把我們怎么辦。”沈眉莊拉住甄嬛的手,“可惜嬛兒身體總是不見好。”
甄嬛無奈的嘆口氣,“安妹妹能承寵也是好的。”
安陵容聽聞手指繞著手帕,“都怪妹妹無能,恐怕皇上早就忘了我這么一個人了。”
“賢姐姐雖然病著無法侍寢,但是皇上也不少去看望她,不若你去......”甄嬛想讓安陵容去求孟云落的意思不言而喻。
甄嬛想看看孟云落如不如她表現得那樣賢良,甚至愿意舉薦女人和她自己爭寵。
“如今永壽宮閉門不見客,也不知道賢姐姐身子怎么樣了,怎么還好因為這種事......”安陵容搖搖頭,顯然并不心動。
只是離開碎玉軒回宮的路上,安陵容一直心不在焉。
如今一起選秀進宮的嬪妃,除了年幼的淳常在和生病的菀姐姐,就只有她沒侍過寢了。
這后宮沒有恩寵就連奴才都不如,她是不是也該為自己著想一番。
“安小主,奴才可算等到你了,皇后娘娘有請。”安陵容剛走到宮門口就被景仁宮的小太監給請走了。
安陵容跪在冰涼的青磚上,有些惶恐,不知皇后為何召見。
皇后溫和的嗓音從珠簾后傳來:“起來吧,過來陪本宮坐坐。”
“安答應好像還未侍過寢。”皇后關心的問道。
“嬪妾......”安陵容有些羞愧。
“倒是個標致的,皇上近來總夸賢貴人善解人意,可這后宮到底不能一枝獨秀......”
“嬪妾不敢!”安陵容慌忙叩首,銀蝶簪的流蘇掃過眼簾,“賢姐姐待嬪妾極好......”
“瞧瞧,本宮又沒說別的。”皇后輕笑,染著鳳仙花汁的指尖拂過她發間,“本宮只是憐惜你,女子青春匆匆幾載......”
“晚上本宮會讓皇上召你侍寢,你好好準備。”皇后拍了拍安陵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后宮百花爭艷,你也要努力一些才是。”
安陵容攥著裙擺,她想起剛剛甄嬛的話:“陵容,你若得寵,咱們姐妹在宮里也算有個照應。”
戌時·永壽宮
“小主,得到消息,今日翻得安小主的牌子,是皇后安排的。”看孟云落看話本看的入神,江玉樹壓低聲音匯報道。
“陵容?”孟云落思索片刻,她沒記錯的話,安陵容第一次侍寢是失敗了。
皇后一邊幫助安陵容獲得侍寢機會,一邊送去的百合花擾亂人心智,使人顫抖恐懼,導致安陵容侍寢失敗。
孟云落手指敲著桌子,猶豫著幫不幫安陵容。
幫,雖然現在是古代,皇上自己去找女人也就算了,讓她主動給找,她總覺得有點奇怪。
不幫,又覺得對安陵容不公平,淪為皇后謀劃的棋子。
江玉樹不知道小主什么情況,怎么頻頻嘆氣呢,莫非是傷心了?
那這后宮可有傷不完的心。
“青柏,把我那個金絲纏玉蘭花簪拿來。”孟云落又隨手拿了一個平時繡的香囊,往香囊里塞了一張紙條,然后把錦盒遞給江玉樹。
“給安答應送去。”江玉樹沒有多問附身應是。
“小主好像特別關照安小主。”青柏伺候孟云落起身洗漱。
“是嗎?很明顯嗎?”孟云落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