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長樂宮。
看著臺下群臣,在講完了殷秋和劉靖拒不奉命,拒絕前來長安后。
呂雉勃然大怒,“這殷秋和劉靖想要干什么?覺得這幾年趙國日子過得好了,翅膀硬了,想和朝廷叫板嗎?!”
“還是說他們覺得有代國王后和太后作為聯系,可以在一起對抗朝廷?”
“高祖皇帝當初是怎么說的?劉姓子孫要團結互助,一起拱衛大漢的江山。”
“而現在呢?這三個來自商國的王女,居然妄圖打敗高祖留下的大漢江山社稷,你們覺得朝廷該怎么辦?!”
臺下眾臣面面相覷,但卻沒有誰站出來說話。
呂雉年老體衰,眼看著沒幾年活頭了。
現在眼看著就要發瘋,還是不要摻和進去的好。
呂產站了出來,義正言辭道:
“啟稟太皇太后,依我看,殷秋、殷玥,乃至久居椒房殿的太后,都有可能對朝廷心懷怨懟,仗著這幾年和商國的貿易發展了兵馬,就覺得可以和朝廷一較高下了。
但我想說,這是非常可笑的。”
呂產說完這些,只覺得自己身上金光閃閃,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自高祖定天下,分封諸王以來,天下已經安定了十幾年的時間。這十幾年的時間,可能就讓某些封王覺得翅膀硬了可以和朝廷叫板,乃至對抗朝廷。”
“依我看,這些已經不是普通的封國了,為了維護天下穩定和我大漢的江山社稷,此時朝廷更應該重拳出擊,讓天下各封國看到朝廷的實力。”
“讓他們知道什么叫王者之師,雷霆之怒!”
呂產說完,明顯能感覺呂雉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滿意之色,心中更是得意。
“好,再向趙國派發最后一道旨意,讓趙王劉靖、王太后殷彩,速來長安。”
呂雉說完,停頓一下,猶豫片刻還是沒說讓人去代國將劉恒和殷玥召回。
這畢竟是邊境,要是劉恒和殷玥反了,將匈奴或者商國給引進來,那就完犢子了。
‘等將趙國處理完,再去解決代國不遲。’
張釋再一次來到邯鄲,但剛進城卻已是汗流浹背,渾身戰栗。
整個邯鄲都被肅殺之氣沖天的趙軍給包圍,他此時來邯鄲,無疑是羊入狼窩,自己找死。
“張釋,上次放你回去,沒想到你這一次還敢來,孤真佩服你的勇氣。”
王宮大殿,劉靖坐在王座下首,身穿甲胄,有些吊兒郎當地調侃道。
而在王座之上,殷秋面色波瀾不驚。
淡然開口道:
“張釋,我上次放你回去,這次怎么又來邯鄲,怎么,是覺得我們母子好欺負,無論怎么都不會對你下手?”
張釋連忙跪拜下來,搖頭解釋,笑容里帶著一絲諂媚。
“太后誤會,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哦?”
殷秋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之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不會告訴我,這次呂雉那個老巫婆再次讓你來我邯鄲,只是告訴我上次那事是個誤會?”
“我怎么聽說,上次你回去之后,呂雉大發雷霆,說是要將我趙國如何如何呢?”
張釋額頭滾落幾滴豆大的汗珠,連忙擺手道:
“我真不知道太皇太后反應,只是來邯鄲履行我的職責罷了,若是太后不愿聽,我這就離開邯鄲。”
“慢著,你這時候回長安,豈不是要將我大軍行軍安排泄露出去?”
張釋咽了口口水,喉結聳動,“太后,其實您將我給軟禁起來,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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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未央宮。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大事不好了,趙國和代國舉兵反了!”
呂產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無視小皇帝劉弘,直接跑到了呂雉跟前。
全無先前在大殿上,喊出王者之師,雷霆之怒的霸氣風范。
呂雉緊蹙著眉頭,閉眼深呼吸,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看向呂產。
“這么慌張干什么?快去聯絡我呂氏其他封王,再調動南北二軍,務必要在第一時間,將代趙兩國的叛亂給鎮壓下去。”
“否則,我拿你是問!”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代趙兩國可能會翻盤。
但卻沒料到,代趙會反得如此之快如此徹底,這讓呂雉不禁深深地懷疑,其實代趙兩國早就想反了。
而代國出兵,并未直接和趙國合兵一處,攻打長安,而是直接攻向燕國。
燕王呂通根本沒料到,一向與人為善,休養生息的劉恒居然如此果決地反叛。
加上國內錦衣衛接應。
呂通連夜守城,卻被藏匿在近衛里的錦衣衛在深夜里給綁了,丟出城,被劉恒所擒。
而與此同時,在燕商邊境,殷天和諸葛嬰所率領的四十萬大軍,靠著內應和攻城器械,也是輕松打了進來。
兩軍在燕國王都會盟。
這個歷史上的燕國與代國,國土面積很小,其中部分原因就是原本應該是燕國國土范圍的遼東,被商國所占據。
“大哥。”
殷玥激動地上前和殷天抱在一起。
“玥兒,多年不見,你也成為一國之母,有母儀天下之姿啊。”
殷天樂呵呵地說道。
“大哥,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丈夫,同時也是當初父王為我選定的夫君。”
殷玥后退兩步,笑著走到劉恒身邊,說道。
“劉恒見過大舅哥。”
劉恒笑著拱手道。
“哈哈,別這樣,雖然按輩分你的確應該叫我一聲舅,但你好歹也是一國之主,這里還有外人在場,還是以名字來稱呼吧。”
殷天朗笑著抬手輕拍劉恒肩膀,掌心落下時卻帶了幾分力道。
劉恒下意識輕嘶一聲,眉梢微挑——這掌風未免太過實在,哪像玥兒口中那位「溫文爾雅、有古之圣王垂拱而治之風」的殷天?
眼前之人甲胄在身,肩甲隨動作輕晃,鎏金紋章在日光下泛著冷光,分明是手握兵符的沙場將領做派,哪里有半分傳聞中「垂拱而治」的溫潤氣象?
鐵衣映得眉目愈發銳利,偏生笑意未減,倒叫人難與那端方如玉的虛影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