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八天,溫度基本穩定下來了,一直都在零下五十度左右搖擺。
雪也是時不時地下一陣,有大有小,自來水管道被凍裂了不少,不過因為預言,很多人在末日后就不會飲用自來水了,因為擔心帶病毒。不過下雪后,不少人卻認為雪剛從天上飄下來,是干凈的,能用,于是收集雪水的不少。
周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原本家里有一個老母親、妻子,一個五歲的兒子,一個兩歲的女兒,家庭十分美滿。
但末日后,他的妻子和兒子異變成了喪尸,家里也沒有異化成異能者的。
遭遇了如此變故,他心中悲痛萬分,但他是老母親和女兒唯一的依靠,只能振作起來。
他和大多數舍不得親人的人一樣,將妻子和兒子關在了一間房間里,但在末日第二天他出去囤貨回來后,卻發現房門大開,妻子和兒子已經不見蹤影。
當時他的老母親抱著她哇哇大哭的小女兒,朝他哭訴:“我也是沒辦法啊,家里總不能放兩個定時炸彈吧,我一個老人死不死也無所謂了,但你不能不管小玥啊!”
他通紅著眼,看向客廳里掛著的全家福,上面妻子正朝著他笑得溫柔,兒子正朝他調皮地做著鬼臉。
他又轉頭看向哭得已經喘不過來氣的小女兒,還是低下了頭。
今天是末日第八天了,官方也發了一些公告,大多是讓大家注意安全的安撫之言,實際的措施并沒有,他理解,畢竟這次危機太大了,官方也需要時間。
家里囤了不少物資,但他總覺得不夠,總想出去再弄點,即便這會面臨巨大的危險。
今天他的計劃是出門弄些燃料,木頭樹枝也好,書籍資料也好,能燒就行,至于煤炭之類的,他就不敢想了。
出門之前,他再次叮囑老母親。
“媽,我看很多人在外面收集雪,你可別去啊,就在家里照顧好小玥就行。之前我看那則預言里說了,末日后的水都被污染了,不能喝,雪肯定也是一樣,咱們家里之前囤了不少水,夠喝的。”
其實還是緊張的,但他會去找,他不想老母親擔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自己出門小心點。”
老人揮揮手,讓他不用操心家里的事。
周凱出門了,但心里卻隱隱不安,他不由笑話自己,真是被末日嚇怕了。
他今天運氣好,發現了一處廢棄的小書店,里面有很多沒人要的二手書,他一點也不嫌棄,全部裝進了隨身帶著的大包裹里。
有了這些書,家里引火的東西就有了,能燒很久呢。
在路上又奔波了很久,他喜氣洋洋地回到家,卻發現家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往常這個時候,女兒已經撲進了他的懷里,老母親也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他一起吃。
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他扔下裝滿二手書的包,朝著臥室走去。
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女兒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老母親趴在床沿人事不知。
但他不會認為她們是睡著了,因為地上都是嘔吐物,小女兒露出來的小臉也蒼白一片。
“媽,小玥……”
他撲過去查看她們的情況,發現只是昏厥才松了口氣。
用盡一切急救手段,才將他媽喚醒。
“媽,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周凱的聲音里帶著疲憊與擔憂。
老太太先是不肯說,在他以自己的生命做威脅后,她才說出實情。
原來從昨天開始,她就趁他出門的時候出去收集雪水了,然后煮開給自己和孫女喝,等他回來,又換成之前囤的干凈水。
“我想著那水煮開了,病菌都殺死了,怎么不能喝?我也是想節約一點之前囤的水,那水能用多久呢……”
周凱俯下身,看著自己這蒼白著臉,哭得鼻涕眼淚一臉的老母親,從心底深處升起濃濃的倦意。
“那你為什么不給我也喝雪水呢?”他看著自己母親臉色一變。
他自嘲一笑,“因為你也不確定那雪水是安全的,你愛我,所以你不給我喝,但你不愛你自己,你也不愛我的孩子,但我愛你們啊!媽,你就是想讓我死!”
老人呆呆地看著他,失了言語,只有眼淚不斷從眼眶滑落。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再出門,只陪在老母親和女兒身邊,看著她們嘔吐、痛苦地呻吟,一點一點地變虛弱。
五天后,女兒走了。
他提著一桶雪來到已經沒有多長時間的老母親身邊,聽著她的懺悔,默不作聲地抓起一把雪往自己嘴里塞,他的老母親離開時,眼里只有絕望。
***
昨天要收菜肥地,程楓都是十點才起來,今天沒什么事,他起得更晚。
12點醒了后,還在床上賴了半小時,才慢吞吞地起床穿衣。
好冷啊,做點好吃的吧!
先將做事搭子——平板放好,播放他下載好的綜藝,然后從空間里拿出一盆田螺慢慢處理。
這田螺是他末日前在小溪里摸的,一個個比硬幣都大,十分肥美。
田螺都是吐過沙再收進空間的,所以挺干凈,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外面洗刷一下,再把尾巴去掉,更好入味兒。
他身邊放著一個燒得很旺的炭盆,桌下放著一個燒著熱水的爐子,戴著加絨橡膠手套處理田螺,也不算冷。
邊處理著田螺,邊看著綜藝直笑,這頓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的一餐終于在兩點的時候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