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棟聽聞此言,目光如電般 “唰” 地一下射向李氏,語氣冷厲,“把事情徹徹底底說清楚!”
李氏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只能戰戰兢兢地將剛剛那場沖突的前因后果,一股腦全都交代了出來。
柳書棟聽完,哪還顧得上手中損毀的書籍,心急火燎地追問:“四丫頭是和誰吵架?”
“對方主家姓趙,好像是滬商協會的副會長。” 李氏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畏畏縮縮地回答。
柳書棟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他怒不可遏,猛地將手里的書狠狠砸向李氏的臉,書角結結實實地磕在了李氏的額頭,傷處眨眼間便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
然而李氏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直愣愣地站著,動也不敢動,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柳茵曼雖然是想借柳書棟的手給李氏一點教訓,但她沒想到這個渣男竟然會對女人直接動手。
但她并沒有出聲阻止。
誰都知道柳書棟現在正在發火,往上湊的,就是傻。
“滾回去待著!再給我惹出事來,我把你丟到海里喂魚!”柳書棟揪著李氏的衣領低聲吼完,“又補充,讓俞氏來見我。”
說完,柳書棟扔下了她們,大步離開。
李氏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惡狠狠地盯著柳茵曼,咬牙切齒地說:“看到我被老爺打,你開心了?!”
“我沒什么開不開心,誰讓你沒事非要撕書?” 柳茵曼才不會平白無故給她扣黑鍋,這話說得好像她是故意攛掇渣爹打人一樣。
李氏捂著額角,怨毒地說:“你別得意,這路還長得很,你總有求我的時候!”
*
柳茵曼其實只想安安穩穩的去香江,并不想和誰結仇結怨。
但李氏很明顯已經和她有了齟齬,這一路上恐怕都得防備她的暗害。
但柳茵曼不后悔。
人活著,總得要立起來,如果一開始就軟,最后的結局就是被欺負致死。
這就是當年她混職場的最大心得。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思來想去,李氏也不敢干太出格的事情,無非就是在吃喝這些細節上克扣她。
柳茵曼無所謂,反正她的空間里早有準備。
果然到了晚飯時間,李氏在分干糧時,刻意給了她一張很小的薄餅。
既然已經鬧開了,這會兒柳茵曼更不能慫,她直接就問到了李氏面前,“為什么給我這么小的餅?”
李氏揚了揚自己手里的餅,說道,“這是老爺對所有參與者的統一懲罰,我也只有這么小一張。”
柳茵曼氣笑了,“你是只有這么小一張,但是你的女兒手里有兩張,她這么小的人吃得了兩張大餅?最后還不是落到你肚子里?”
“玫兒還小,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張也正常,你看在座的姑娘們都是兩張餅。”李氏不慌不忙,解釋的十分從容。
柳茵曼冷笑一聲,“我也在長身體的時候!”她一把奪過李氏手里的餅。接著把自己的餅和李氏手里奪來的餅疊在一起咬了一大口,“我也要多吃點。謝謝三娘!”
李氏見柳茵曼一臉潑皮無賴的樣子,氣得要死。
但餅已經被柳茵曼啃過,李氏也不可能再搶回來吃,只得憤憤的說,“柳家的大姑娘還要像這樣搶食,實在是沒有規矩!要是現在還在家里,肯定要禁你的足!”
柳茵曼吃著搶來的東西,懶得再理會李氏,余光卻已經看到俞氏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低頭,柳茵曼假裝沒有發現,只專心的吃著手里的東西。
心中卻已打起了小鼓。
其實這一路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俞氏。
柳茵曼之所以這樣判斷,是因為她將珠寶拿給俞氏代管時,滿以為能夠把好感度多刷一點,沒想到俞氏的好感度依舊只長了一丁點。
這也從側面說明這個女人的心很硬,而且,一直對她沒有放下戒心。
今天和李氏的這一頓鬧,越發讓俞氏提起了對她的防備。
夜里,柳茵曼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當下的狀況,她得想想破局之法。
擺在眼前的有三條路。
第一條,服軟,找李氏求和。
第二條:找盟友,比如想辦法去討好俞氏,讓俞氏在對抗時站在她這邊。
第三條:借力打力。
第一條柳茵曼絕不可能選。因為那不光是所謂的面子問題,而是一旦服軟,就會讓其他人都生出一個想法——林茵曼根本就是紙老虎。
第二條看似是生路,實際是絕路。且不說討好俞氏成功的幾率有多少,就俞氏那種人,防備心那么高,怎么可能輕易損失自己的利益和誰結盟?
那么只剩下第三條路了。
柳茵曼找系統要來了原書,逐字逐句的看完了約莫三千字的旅途描寫,還真讓她發現了一個突破口。
柳書棟這次在船上會到處結交權貴。
這勢必會讓他無暇顧及這邊的矛盾。
可如果這些矛盾影響到了他的形象了呢?
李氏這種人,養在深宅里還不大看得出來。
可憑著她一上船,就任由孩子在外面惹禍的性子來看,她屬于那種目中無人,眼界狹隘的。
上次得罪了趙家,還敢明晃晃的指桑罵槐。
好在趙家沒有計較。
但下次她又遇到更硬的茬了怎么辦?
柳茵曼在心里盤算著,要怎么弄一份船上的人員名單,找個貴人,再讓李氏不長眼的撞上去?
當晚,李氏再次給柳茵曼使絆子,泡米花的水用的是涼的。
柳茵曼直接將碗扣在李氏面前,水全灑到了李氏的衣服上。
“你個小蹄子……”李氏張嘴想罵人。
“你該謝謝我。”柳茵曼冷冷地打斷了她,“我要是把這碗東西端到父親面前,你猜猜到底是誰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