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聲泄露后,全家畫風(fēng)崩了滾燙的液體潑上胸口時,
我腦中炸開刺耳的機(jī)械音:【警告!死亡flag觸發(fā)!任務(wù)發(fā)布:立刻掌摑真千金顧婉,
并辱罵:“賤人,滾出顧家!
演《酒醉的蝴蝶》廣場舞(帶鳳凰傳奇BGM版)】猩紅的系統(tǒng)倒計時懸浮在視野里:10,
9,8...咖啡漬在香奈兒高定套裙上迅速暈開一片丑陋的污痕,濃郁的焦苦味直沖鼻腔。
我僵硬地抬頭,看向?qū)γ媾e著空杯的少女——顧婉,
這本《假千金必須死》里的黑化真千金女主。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襯衫,
領(lǐng)口別著一朵用金色絲線繡成的雛菊,針腳細(xì)密卻透著股倔強的生澀。就是這朵花。原著里,
顧婉被假千金蘇渺(也就是現(xiàn)在的我)逼到跳樓時,鮮血浸透了這朵雛菊,
金線在月光下閃著妖異的光。而推她下去的兇手,此刻正藏在旋轉(zhuǎn)樓梯的陰影里,
像一條淬毒的蛇。“系統(tǒng)你瘋了?讓我打她?她是未來捅我十八刀的黑化BOSS!
”我在心里咆哮。【7,6,5...檢測到宿主抗拒,
懲罰機(jī)制升級:附加《最炫民族風(fēng)》混編!】倒計時的滴答聲像喪鐘敲在耳膜上。
眼看著顧婉那雙黑沉沉、壓抑著風(fēng)暴的眸子死死盯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咬,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一切。在倒計時跳到【3】的瞬間,我猛地伸手,不是扇耳光,
而是一把攥住了顧婉那只還舉著咖啡杯、微微顫抖的手腕!“?!”顧婉顯然沒料到這一出,
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只受驚的刺猬,下意識就要掙扎反擊。
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皮膚下蓄勢待發(fā)的力量。“別動!”我低喝一聲,
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另一只手卻鬼使神差地,輕輕撫上了她領(lǐng)口那朵雛菊繡花。
指尖傳來的觸感,是絲線特有的微涼和順滑。顧婉徹底僵住,連掙扎都忘了,
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的倒影,寫滿了錯愕和茫然。“湘繡的摻針法,
”我的指尖劃過花瓣邊緣那略顯緊密的針腳,
大腦在系統(tǒng)的死亡倒計時和原著的血色畫面里瘋狂拉扯,嘴巴卻不受控制地吐出專業(yè)點評,
“走線太密實了,遇到暴雨返潮的天氣,繡線吸了水汽,張力一大,
很容易從根部崩斷脫線...”就像原著里你墜樓時,
那根承受了你全部重量的、系著雛菊胸針的細(xì)鏈子。最后半句,死死卡在我的喉嚨里,
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2...1...任...滋啦...】系統(tǒng)的倒計時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刺耳的電流雜音。“蘇渺!你干什么?!放開婉婉!
”一聲暴怒的厲吼如同驚雷,自身后炸響!伴隨著沉重急促的腳步聲,
巨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過來。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顧家現(xiàn)任掌權(quán)人,
我的便宜大哥——顧琛來了。原著里,這位眼盲心瞎的霸總大哥,
此刻正是“假千金蘇渺”最有力的靠山和幫兇。他的出現(xiàn),
意味著劇情正朝著原著“蘇渺囂張欺辱真千金,大哥袒護(hù)假妹”的死亡線狂奔!完了!死局!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攥著顧婉手腕的手指下意識松開。電光火石間,
無數(shù)原著里自己被顧婉用各種方式弄死的凄慘畫面在腦中瘋狂閃回,
絕望的情緒如同冰水澆頭。【莽夫!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你親妹妹顧婉手腕上還有當(dāng)年被拐時人販子用煙頭燙的疤!你懷里那個嬌滴滴的假貨蘇渺,
項鏈墜子里藏著顧婉小時候被抱走前的照片!那是她媽偷的!就為了徹底取代顧婉!
你們這群瞎子!蠢貨!活該被二叔玩死!家產(chǎn)全送人!顧婉跳樓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都得給她陪葬!陪葬——!!!】極致的恐懼和憤怒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內(nèi)心積壓的瘋狂吐槽和劇透如同決堤的洪水,咆哮著傾瀉而出,在我腦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哐當(dāng)——!!!”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自身后傳來,伴隨著稀里嘩啦瓷器碎裂的刺耳噪音!
我嚇得一哆嗦,猛地回頭。只見原本氣勢洶洶沖過來的顧琛,
此刻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勢摔倒在地。他似乎是左腳絆到了自己的右腳,整個人失去平衡,
狠狠撞在了旁邊一人高的清代粉彩百鳥朝鳳大花瓶上!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應(yīng)聲而碎,
五彩斑斕的瓷片如同煙花般四處飛濺!顧琛昂貴的定制西裝上沾滿了灰塵和碎瓷渣,
額角被飛濺的碎片劃破一道口子,正緩緩滲出血絲。他半跪在狼藉的碎片堆里,
一只手還下意識地?fù)沃孛妫硪恢皇謪s死死地、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耳!他猛地抬起頭,
沾著血絲和灰塵的臉上一片煞白,那雙總是充滿掌控力和冷漠疏離的眼睛,此刻瞪得滾圓,
瞳孔劇烈地收縮震顫著,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怖、完全超出理解范疇的東西。那目光,
如同淬了冰的探照燈,穿透滿地狼藉和飛揚的塵埃,精準(zhǔn)地、死死地釘在了我的臉上!
活、見、鬼。系統(tǒng)的電子音扭曲變形,
..錯...亂...修...復(fù)...失...敗...】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最后的審判。
完了。真的完了。這家人……他們好像能聽見我的心聲?!能聽見我在瘋狂劇透?!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我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就在這死寂般的、令人窒息的幾秒鐘里。一只冰涼、還帶著咖啡漬殘留粘膩感的手,
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很大,帶著不容抗拒的強硬,迫使我不得不轉(zhuǎn)過頭,
對上近在咫尺的另一雙眼睛。顧婉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掙脫了我的鉗制,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
她比我略矮一點,此刻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那張清秀卻過于蒼白的臉上,
剛才的錯愕和茫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種近乎妖異的平靜。
她染著褐色咖啡漬的指尖緊緊扣著我的下頜骨,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我的皮肉里,
帶來尖銳的刺痛。她微微歪著頭,黑沉沉的眼珠一瞬不瞬地鎖住我的瞳孔,
那目光像是要穿透我的眼睛,直接挖出我腦子里所有的秘密。她的聲音很輕,很慢,
卻像冰冷的毒蛇,絲絲縷縷鉆進(jìn)我的耳朵,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篤定:“蘇渺。
”“你剛才說...”“誰的手腕上,有刀疤?”她的視線,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
緩緩地、銳利地,移向了我下意識想要藏到身后的左手手腕。
第2章 刀疤與照片時間仿佛凝固了。空氣里彌漫著咖啡的焦苦、碎瓷的粉塵味,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顧婉的手指像鐵鉗一樣扣著我的下巴,
那雙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出我慘白驚慌的臉。【完了完了完了!她聽見了!
她絕對聽見了!她問的是刀疤!她手腕上那個煙疤!原著里就是她童年被拐的烙印!
她這是要確認(rèn)嗎?還是要現(xiàn)在就給我一刀?系統(tǒng)!系統(tǒng)爸爸救命啊!廣場舞我跳!十遍都行!
別裝死啊!】我內(nèi)心瘋狂刷屏,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無邊的恐懼。顧婉的唇角,
幾不可察地向上彎起一個極小的弧度,冰冷,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說話。
”她的指尖又加了一分力,痛得我眼淚差點飆出來。“我…我…”我喉嚨發(fā)緊,
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余光瞥見顧琛已經(jīng)從碎片堆里掙扎著站起來,他捂著流血的額角,
臉色鐵青,眼神復(fù)雜地在我和顧婉之間來回掃視,那里面除了震驚和疼痛,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驚疑不定?他是不是也聽見了?聽見了多少?“看來,
你更喜歡我親自動手。”顧婉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捏著我下巴的手猛地松開,
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那只冰涼的手如同毒蛇出洞,
迅捷無比地抓住了我藏在身后的左手手腕!“不要!”我尖叫出聲,拼命想抽回手,
但顧婉的力氣大得驚人,根本掙脫不了!她粗暴地將我的袖子往上一擼!
手腕暴露在慘白的水晶吊燈光線下。預(yù)想中猙獰的刀疤并沒有出現(xiàn)。
我的手腕雖然因為剛才的拉扯有些發(fā)紅,但皮膚光潔,只有靠近內(nèi)側(cè)的地方,
有一道極其淺淡的、幾乎快要消失的白色細(xì)痕,像是很久以前被什么細(xì)線勒過的舊傷。
顧婉死死盯著我的手腕,眼神銳利得如同手術(shù)刀,似乎要將那點可憐的皮膚都刮下一層。
幾秒鐘后,她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緒似乎凝滯了一下,
隨即被更深的、化不開的疑惑和冰冷取代。“不是這里?”她低語,聲音輕得像羽毛,
卻帶著砭骨的寒意。“那…是在這里?”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
緩緩地、一寸寸地移向了我的脖頸、鎖骨,最后,定格在我因為恐懼而劇烈起伏的胸口。
【她什么意思?她要看哪里?!她是不是以為我說的是我自己有刀疤?天吶!
原著沒寫蘇渺身上有疤啊!系統(tǒng)!這怎么回事?!】我嚇得魂飛魄散,雙手本能地護(hù)住胸口,
連連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夠了!”一聲壓抑著怒火的低吼響起。
顧琛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近前,高大的身影帶著迫人的壓力。他額角的傷口還在滲血,
染紅了一小塊昂貴的西裝領(lǐng)口,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他伸出手,不是攔顧婉,
而是一把扣住了顧婉那只還抓著我手腕的胳膊!“顧婉,放開她!”顧琛的聲音低沉,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但他的視線,卻極其復(fù)雜地掃過我驚惶的臉,
又落在顧婉那只布滿薄繭、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手上。那眼神深處,
涌著我從未見過的、極其陌生的情緒——一種混雜著震驚、愧疚、審視和巨大沖擊后的茫然。
顧婉猛地甩開顧琛的手,力道之大,讓顧琛都踉蹌了一下。她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黑沉沉的目光在我和顧琛之間逡巡,最后,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釘在顧琛臉上。“顧總,
”她開口,聲音恢復(fù)了那種疏離的、帶著刺的平靜,卻比剛才的逼問更讓人心頭發(fā)寒,
“管好你的人。下次,潑過來的就不是咖啡了。”說完,她不再看我們?nèi)魏稳艘谎郏D(zhuǎn)身,
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把出鞘的利劍,一步一步,走向通往二樓客房的旋轉(zhuǎn)樓梯。
經(jīng)過那片陰影時,她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仿佛那里空無一物。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才稍稍散去。我靠著冰冷的墻壁,
雙腿發(fā)軟,大口喘著氣,冷汗浸透了后背。胸口的咖啡漬冰涼地貼在皮膚上,
提醒著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噩夢。顧琛還站在原地,維持著剛才被甩開的姿勢。他抬手,
用指腹狠狠抹去額角流下的血珠,動作帶著一股狠厲。然后,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
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直直地看向我。那目光,
不再是以前那種帶著疏離的、居高臨下的審視,也不是純粹的厭惡。
那是一種極其復(fù)雜的、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見”我的目光,里面充滿了探究、驚疑、審視,
以及一種被強行塞入了巨大秘密后的混亂和…一絲極其隱蔽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動搖?
“蘇渺,”他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種奇異的緊繃感,“你…”“琛哥!
”一個嬌柔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打斷了顧琛的話。
蘇渺——那個和我同名同姓、占據(jù)了我身份十八年的假千金,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從客廳的另一側(cè)撲了過來,梨花帶雨地?fù)溥M(jìn)顧琛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琛哥!你怎么樣?
額頭流血了!疼不疼?”她仰起頭,淚眼婆娑,滿臉的心疼和擔(dān)憂,完美得無懈可擊。
她纖細(xì)白皙的手指顫抖著想去觸碰顧琛額角的傷口,卻在看到血跡時害怕地縮了縮,
更顯得楚楚可憐。“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拉住婉婉妹妹,
才讓她誤會了蘇渺姐姐…才害得你受傷…”她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我狼狽的樣子,
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得意和怨毒,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來了來了!經(jīng)典小白蓮表演!
項鏈!顧琛快看她脖子!那個心形項鏈墜子!里面就藏著顧婉小時候的照片!她媽偷的!
快看啊!證據(jù)就在她身上掛著呢!】我內(nèi)心瘋狂吶喊,
恨不得沖上去把那項鏈扯下來摔在顧琛臉上!顧琛的身體,在蘇渺撲進(jìn)懷里的瞬間,
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溫聲安撫,
而是下意識地、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抗拒,微微向后仰了仰身體。他的目光,
沒有落在蘇渺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上,反而越過她的頭頂,再次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種更深沉的審視。蘇渺似乎也感覺到了顧琛的異樣,抱著他腰的手臂收得更緊,
帶著哭腔的聲音更加委屈:“琛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我這就叫醫(yī)生…蘇渺姐姐她…她剛才那樣對婉婉妹妹,還把家里弄成這樣…婉婉妹妹剛回來,
心里肯定不好受,姐姐她怎么能…”“項鏈。”顧琛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打斷了蘇渺的哭訴。“什…什么?”蘇渺一愣,抬起淚眼,茫然地看著顧琛。顧琛的目光,
如同精準(zhǔn)的手術(shù)刀,落在了蘇渺白皙脖頸上掛著的那條精致的白金項鏈上。
心形的吊墜在燈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你戴的這條項鏈,”顧琛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我記得,是媽在你十歲生日時送你的?
”蘇渺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被她用更加委屈的表情掩蓋過去:“是啊琛哥,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這是媽媽給我的…我一直很珍惜的…”【珍惜?珍惜個屁!
那里面藏著偷來的照片!顧婉三歲生日時拍的!穿著粉色小裙子抱著維尼熊!
照片背面還有顧夫人寫的‘婉婉三歲生日快樂’!快打開!快!】我在心里咆哮,
緊張得手心全是汗。顧琛他…他是在試探嗎?他真的聽見了嗎?顧琛沒有說話,
只是盯著那條項鏈,眼神深邃難辨。蘇渺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吊墜,
強笑道:“琛哥,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的項鏈?怪嚇人的…”就在這時,
一個清冷、帶著點金屬質(zhì)感的男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哥,家里遭賊了?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挑、穿著白色實驗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
正斜倚在客廳通往偏廳的拱門邊。他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手指還在屏幕上滑動著,
似乎在處理數(shù)據(jù),一副剛從實驗室出來的模樣。他的面容與顧琛有五六分相似,
卻更加精致冷冽,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鏡片后的眼神銳利而淡漠,
仿佛眼前的一片狼藉只是微不足道的實驗意外。顧衍。顧家的二少爺,
一個智商超群、情商常年欠費、眼里只有數(shù)據(jù)和實驗的科學(xué)狂魔。原著里,
他對真假千金的鬧劇毫無興趣,只關(guān)心他的研究經(jīng)費是否充足。他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
絕對是個意外。顧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著吊燈冰冷的光。
他的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滿地狼藉的碎瓷片,掃過顧琛額角的血痕,
掃過撲在顧琛懷里、臉色微變的蘇渺,最后,
在我身上——這個穿著被咖啡毀掉的香奈兒、靠著墻壁、臉色慘白、狼狽不堪的“假千金”。
他的目光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沒有厭惡,沒有同情,只有一種純粹的、近乎冷酷的觀察,
像是在掃描一個奇特的實驗樣本。【二哥!顧衍!別看我了!快看你哥!看蘇渺的項鏈!
里面有大秘密!雖然你是個實驗狂魔,但你智商高啊!快分析一下!快!】我內(nèi)心瘋狂祈禱,
希望這個游離在劇情之外的高智商工具人能起點作用。顧衍的目光果然從我身上移開,
重新落回顧琛身上,準(zhǔn)確地說,是落在他被蘇渺緊緊抱著的姿勢上。
他的薄唇幾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符合邏輯的冗余數(shù)據(jù)。“看來沒有賊,
”他淡淡地下了結(jié)論,語氣毫無波瀾,“是內(nèi)部矛盾升級導(dǎo)致的物理性破壞。
”他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滿地碎瓷,帶著點評估的意味,“清乾隆粉彩百鳥朝鳳瓶,
去年蘇富比春拍成交價,兩千三百萬。破壞力可觀。”蘇渺的臉?biāo)查g白了幾分。
顧琛的臉色也更沉了。“顧衍,這里沒你的事。”顧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顧衍聳聳肩,似乎真的打算置身事外。他低頭,手指在平板上飛快地點了幾下,
像是記錄著什么。就在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時,腳步卻頓了一下。他微微側(cè)過頭,
金絲眼鏡的鏡片閃過一道微光,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蘇渺緊緊捂著項鏈吊墜的手,
又極快地掠過顧琛緊鎖的眉頭。他沒有說話,只是嘴角似乎又向下撇了撇,
像是在無聲地表達(dá)著對眼前這場“低效沖突”的鄙夷。然后,他不再停留,邁開長腿,
徑直走向通往地下實驗室的樓梯,白色實驗服的衣角在轉(zhuǎn)角處一閃而沒。
客廳里再次只剩下我們?nèi)耍瑲夥毡葎偛鸥幽郎?/p>
蘇渺似乎被顧衍剛才那番關(guān)于花瓶價值的話和顧琛的沉默嚇到了,抱著顧琛腰的手松開了些,
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琛哥…花瓶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都怪婉婉妹妹她…”“項鏈,
給我看看。”顧琛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他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
緊緊鎖著蘇渺胸前的吊墜。蘇渺的身體猛地一僵,捂在吊墜上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的臉上血色盡褪,眼神里的慌亂再也掩飾不住。
“琛哥…這…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很重要的…”“我說,”顧琛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帶來強大的壓迫感,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心頭發(fā)顫的冷意,“拿下來,
給我看看。”第3章 墜子里的秘密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蘇渺捂著項鏈吊墜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她看著顧琛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冰冷得如同寒潭的眼睛,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楚楚可憐的面具,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露出了底下真實的恐懼。【對!就是這樣!
逼她拿出來!快!顧琛!硬氣點!那里面就是證據(jù)!】我在心里瘋狂給他加油打氣,
恨不得自己能沖上去把項鏈搶過來。顧琛似乎失去了耐心。他不再言語,直接伸出手,
目標(biāo)明確地抓向蘇渺緊緊捂著的吊墜!“不!”蘇渺尖叫一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
猛地向后躲閃,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抗拒。“不要碰它!這是我的!是媽媽給我的!
”她像護(hù)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攥住吊墜,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起來。她越是抗拒,
就越顯得此地?zé)o銀三百兩。顧琛的眼神更冷了,動作也更加不容置疑。
他一把抓住了蘇渺護(hù)在胸前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痛呼出聲。“啊!琛哥你弄疼我了!
放開!”蘇渺哭喊著掙扎,淚水洶涌而出,這次是真的疼哭了。顧琛不為所動,
另一只手強硬地去掰她緊握吊墜的手指。兩人在滿地狼藉的客廳里拉扯起來,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價值兩千多萬的古董碎片被踩得嘎吱作響,更加刺耳。【加油顧琛!快!
掰開她的手!真相就在眼前!】我緊張得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枚被兩人爭奪的心形吊墜。
就在顧琛即將強行掰開蘇渺手指的瞬間——“夠了!”一個威嚴(yán)卻帶著疲憊的女聲響起。
我循聲望去,只見顧夫人,我的養(yǎng)母(或者說,是假千金蘇渺的親生母親),
不知何時站在了二樓的樓梯口。她穿著得體的絲絨家居服,
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倦容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她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客廳,
掃過額頭帶血、正和蘇渺拉扯的兒子,最后落在我狼狽的身上,眼神復(fù)雜難辨。“琛兒,
放開渺渺!”顧夫人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但細(xì)聽之下,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顧琛的動作頓住了。他抬頭看向母親,眉頭緊鎖,眼神里充滿了掙扎和質(zhì)疑。
蘇渺如同看到了救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掙脫了顧琛的鉗制,
踉蹌著撲向樓梯口的顧夫人:“媽!媽!
琛哥他…他要搶我的項鏈…那是你給我的…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啊…”她哭得肝腸寸斷,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顧夫人心疼地?fù)ё溥^來的女兒,安撫地拍著她的背,
目光卻看向顧琛,帶著責(zé)備:“琛兒!你這是做什么?一個項鏈而已!渺渺是你妹妹!
你怎么能這樣對她?還為了…”她的目光掃過我,帶著明顯的疏離和一絲厭惡,
“…為了外人,這樣欺負(fù)你妹妹?”【外人?哈!我才是那個外人!
她親女兒脖子上掛著她偷來的照片!她居然還護(hù)著!蛇鼠一窩!顧琛!別聽她的!
項鏈里就是顧婉的照片!快揭穿她們!】我在心里氣得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顧琛站在原地,看著母親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渺,
又看看母親那明顯偏袒和維護(hù)的眼神,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他抬手,
再次用力抹去流到下頜的血跡,眼神里的混亂和掙扎漸漸沉淀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近乎殘酷的清醒。他沒有理會母親的責(zé)備,
目光再次銳利地射向蘇渺,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是射向她緊攥著吊墜的手。“媽,”顧琛開口,
聲音異常平靜,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我只是想看看那條項鏈。”他頓了頓,
補充道,“看看那條,您在她十歲生日時,送給她的項鏈。我記得很清楚,
那是我親自陪您去選的。”顧夫人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摟著蘇渺的手臂也收緊了。
“琛兒!一條項鏈有什么好看的!渺渺現(xiàn)在情緒這么激動,你就不能…”“不能。
”顧琛打斷了她,語氣斬釘截鐵。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顧夫人,“媽,
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這條項鏈,是否還是當(dāng)年我們買的那條?還是說…”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
如同冰錐,“里面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你胡說什么!”顧夫人臉色驟變,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戳穿秘密的驚怒。蘇渺的哭聲也詭異地停頓了一瞬,
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對!就是這樣!逼問她們!顧琛!你終于開竅了!快!
】我激動得心臟狂跳。客廳里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
只有蘇渺壓抑的抽泣聲和顧夫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就在這時,
一個輕飄飄的、帶著點嘲諷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吵死了。”我們所有人同時抬頭。
只見顧婉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在了二樓的樓梯口,就站在顧夫人身后不遠(yuǎn)的地方。
她換下了那件被咖啡弄臟的舊襯衫,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棉質(zhì)T恤,雙手插在口袋里,
斜倚著欄桿,居高臨下地看著樓下這場鬧劇。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一場與己無關(guān)的滑稽戲。“要看就讓她看。
”顧婉的視線掃過蘇渺緊攥的吊墜,嘴角勾起一個冰冷譏誚的弧度,“捂得那么緊,
是怕里面的東西見光死嗎?”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準(zhǔn)地刺破了蘇渺和顧夫人最后的偽裝。蘇渺猛地抬頭看向顧婉,
眼神怨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顧夫人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顧婉的目光轉(zhuǎn)向顧琛,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顧總,
你還在等什么?等著她吞下去毀滅證據(jù)嗎?”這句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徹底壓垮了蘇渺緊繃的神經(jīng)。恐懼和絕望淹沒了她,
她突然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不——!你們休想!這是我的!是我的!
” 她像是瘋了一樣,猛地低下頭,張開嘴,竟然試圖將那個心形吊墜塞進(jìn)嘴里!“住手!
”顧琛臉色劇變,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地下室的樓梯口閃出!是顧衍!他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手里還拿著一個像是小型激光筆的東西。在蘇渺低頭張嘴的瞬間,他抬手,
一道極其細(xì)微的、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紅光精準(zhǔn)地打在了蘇渺的手腕上!“啊!
”蘇渺只覺得手腕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劇痛伴隨著強烈的麻痹感瞬間襲來!
她控制不住地慘叫一聲,緊攥著吊墜的手如同觸電般猛地松開!心形的白金吊墜,
帶著細(xì)細(xì)的鏈子,從她松開的手中滑落,在空中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然后“啪嗒”一聲,
清脆地掉落在鋪著厚厚地毯的地面上。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靜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靜靜躺在地毯上的吊墜上。顧琛的動作最快。他一個箭步上前,
彎腰,帶著一種近乎兇狠的急切,一把將吊墜撿了起來!吊墜是心形的,
側(cè)面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看不出來的卡扣。顧琛的手指有些顫抖,他用力按向那個卡扣。
“咔噠。”一聲輕響。心形吊墜應(yīng)聲彈開。里面沒有照片。
只有一個小小的、透明的、裝著幾粒彩色糖果的塑料密封袋。客廳里陷入一片死寂。
蘇渺停止了尖叫,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神卻充滿了茫然和一絲…困惑?
顧夫人緊繃的身體似乎也松懈了一點,但臉色依舊難看。顧衍推了推眼鏡,看著那幾粒糖果,
挑了挑眉,似乎覺得有點無聊,轉(zhuǎn)身又要走。
顧琛死死盯著吊墜里那幾粒廉價的、已經(jīng)有些融化的水果糖,臉上血色褪盡,
眼神從極度的震驚、期待,瞬間跌入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迷茫。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高大的身影甚至晃了晃。【糖果?怎么可能?!不對!原著明明寫的是照片!系統(tǒng)!
這怎么回事?!劇情出bug了?!】我內(nèi)心也掀起了驚濤駭浪,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
“呵…”一聲極輕的、帶著無盡嘲諷的冷笑打破了死寂。是顧婉。
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站在離顧琛幾步遠(yuǎn)的地方,
冷冷地看著他手中打開的吊墜,看著那幾粒可笑的糖果。“顧總,”她的聲音冰冷,
像淬了毒的冰棱,“這就是你興師動眾要找的‘見不得人’的東西?幾顆糖?
”她的目光掃過呆滯的顧琛,掃過臉色蒼白的顧夫人,最后落在同樣一臉茫然的蘇渺身上,
嘴角的譏誚更深了,“看來,是我高估你們了。一場鬧劇。”她說完,不再看任何人,
轉(zhuǎn)身就向大門走去,背影決絕。“等等!”顧琛猛地回神,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聲。
他看著顧婉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手里的吊墜,眼神里充滿了混亂和掙扎。
剛才那震耳欲聾的心聲…那清晰的“照片”二字…難道真的是他的幻覺?
是撞到花瓶后產(chǎn)生的幻聽?顧婉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項鏈…不對…”顧琛喃喃自語,
他猛地抬起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目光如電般射向依舊靠墻站著的我!
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我穿透!“你!蘇渺!你剛才心里說的…照片!照片在哪里?!
”【照片?照片當(dāng)然在項鏈里!等等…不對!系統(tǒng)!原著里是怎么說的?!】我也懵了,
拼命在腦海里翻找原著的記憶。
個‘心形的、她從不離身的舊墜子’里…舊墜子…舊…】我的目光猛地鎖定在蘇渺的脖子上!
那條白金項鏈!心形吊墜!它是嶄新的!閃著剛買不久的光澤!
根本不是原著里描述的“從不離身的舊墜子”!【錯了!搞錯了!不是這條!是舊的!
她小時候戴的那條!那條銀的!鏈子有點發(fā)黑的!被她藏在首飾盒最底層的!照片在那里!
】我恍然大悟,內(nèi)心瘋狂吶喊!顧琛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像是接收到了某種信號,
猛地轉(zhuǎn)向蘇渺,眼神變得更加可怕!“你小時候戴的那條舊項鏈呢?那條銀的!在哪里?!
”蘇渺被顧琛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嚇得魂飛魄散,
剛剛因為糖果吊墜而升起的一絲僥幸瞬間破滅!她臉色慘白如金紙,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下意識地就想往顧夫人身后躲。“在…在我房間…首飾盒…”她語無倫次,
恐懼徹底擊垮了她。顧琛不再廢話,甚至沒看顧夫人一眼,
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沖向二樓蘇渺的房間!他的背影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顧夫人張了張嘴,
想阻止,卻最終頹然地放下了手,臉色灰敗。顧婉已經(jīng)走到了大門口,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聽到身后的動靜,她的腳步頓住了。她沒有回頭,但微微側(cè)過臉,
冰冷的視線掃過混亂的客廳,掃過面如死灰的顧夫人和瑟瑟發(fā)抖的蘇渺,最后,
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極其復(fù)雜,帶著探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
還有一絲更深沉的、如同寒冰般的冷意。幾秒鐘后,她擰開門把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沉重的雕花大門在她身后緩緩合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隔絕了門外的世界,
也仿佛隔絕了某種可能。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顧夫人、蘇渺,
以及不知何時又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角落、正低頭在平板上快速記錄著什么的顧衍。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巨大的恐慌。樓上傳來翻箱倒柜的巨大聲響,
伴隨著抽屜被粗暴拉開、東西被掃落在地的聲音。顧琛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正在蘇渺的房間里搜尋著那個能打敗一切的證據(jù)。等待,變得無比漫長而煎熬。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長。終于,那翻找的聲音停了。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別墅。
然后,是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一步…如同敲在每個人心頭的喪鐘。
顧琛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口。他手里,緊緊攥著一條細(xì)細(xì)的、已經(jīng)有些發(fā)暗發(fā)黑的銀鏈子。
鏈子的末端,掛著一個同樣發(fā)黑、樣式簡單的心形舊銀墜子。他的臉色,
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灰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他的眼神空洞,失焦地望著虛空,嘴唇微微顫抖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高大的身軀倚著樓梯扶手,仿佛隨時會倒下。他的另一只手里,
捏著一張小小的、邊緣已經(jīng)泛黃的舊照片。照片上,
一個穿著粉色小裙子、扎著羊角辮、笑容燦爛如陽光的三歲小女孩,
正抱著一只大大的維尼熊玩偶。照片的背面,一行娟秀的字跡清晰可見:婉婉三歲生日快樂!
——愛你的媽媽顧夫人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嗚咽。蘇渺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雙手死死捂住臉,崩潰地大哭起來。顧衍從平板屏幕上抬起頭,看著那張照片,
又看看失魂落魄的顧琛和崩潰的顧夫人母女,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了然,
隨即又恢復(fù)成一潭死水般的漠然。他低頭,
在平板上飛快地輸入:觀察對象G.C.出現(xiàn)強烈情緒應(yīng)激反應(yīng),符合認(rèn)知打敗模型預(yù)測。
實驗記錄:樣本S.W.信息源有效性…待驗證…整個世界在我眼前旋轉(zhuǎn)、崩塌、重組。
系統(tǒng)的電子音,帶著一種詭異的電流雜音,
【警告…核心劇情線發(fā)生重大偏移…滋啦…數(shù)據(jù)修正中…】【新任務(wù)發(fā)布:存活至下一章節(jié)。
】【失敗懲罰:強制體驗《愛情買賣》廣場舞(DJ版)循環(huán)播放24小時。
】我看著眼前這荒誕、混亂、如同地獄繪卷般的一幕,感受著系統(tǒng)那毫無人性的懲罰預(yù)告,
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和…奇異的平靜感,緩緩籠罩了我。顧婉走了。真相撕開了。
我的“家人”們崩潰了。而我的地獄級廣場舞懲罰,還在等著我。這操蛋的重生開局。
第4章 系統(tǒng)的新任務(wù)客廳里只剩下蘇渺崩潰的嚎哭和顧夫人壓抑絕望的嗚咽。
顧琛像一尊失去靈魂的石像,靠著樓梯扶手,手里死死攥著那張泛黃的照片,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空洞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小女孩燦爛的笑臉上,
又緩緩移向癱倒在地、面如死灰的親生母親,最后,定格在捂臉痛哭的蘇渺身上。那眼神里,
沒有了之前的憤怒、質(zhì)疑、掙扎,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的死寂。
那是一種信仰崩塌、世界打敗后的絕對虛無。顧衍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收起了平板,
金絲眼鏡后的眼神淡漠地掃過這場人間慘劇,仿佛只是在記錄一組即將失效的實驗數(shù)據(jù)。
他推了推眼鏡,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白色實驗服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
留下滿室狼藉和絕望。【系統(tǒng),你看到了嗎?劇情崩了!徹底崩了!顧婉跑了!顧琛傻了!
這還怎么玩?】我在心里瘋狂吐槽,身體卻靠著墻壁慢慢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剛才高度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加上系統(tǒng)的死亡預(yù)告(雖然是廣場舞),
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席卷而來。
營崩潰…】**【世界線修正力啟動…滋啦…生成新任務(wù)鏈…】**冰冷的電子音斷斷續(xù)續(xù),
帶著刺耳的雜音,像是在超負(fù)荷運轉(zhuǎn)。【主線任務(wù)一:存活72小時。
】【任務(wù)說明:揭露的真相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漣漪將引來深藏的惡意。
請宿主在72小時內(nèi)保證自身安全。
】【失敗懲罰:強制體驗《愛情買賣》DJ版廣場舞(循環(huán)播放模式)。
】【……】我無語凝噎。72小時?惡意?還循環(huán)播放《愛情買賣》?這懲罰比死還難受!
【支線任務(wù)(可選):尋找‘顧婉’。】【任務(wù)說明:被真相灼傷的黑化真千金已獨自離開,
她的軌跡充滿未知風(fēng)險。找到她,或許能規(guī)避更大的風(fēng)暴。
】【成功獎勵:解鎖‘心聲屏蔽器’(初級,限時1小時)。】【失敗懲罰:無。
】心聲屏蔽器?!我的眼睛瞬間亮了!這玩意兒簡直是救命稻草!
要是能屏蔽掉這該死的心聲泄露,我至少能活得不用這么提心吊膽!【接!這個任務(wù)我接了!
】我毫不猶豫地在心里喊道。【支線任務(wù)‘尋找顧婉’已接受。
時開始:71:59:59…】就在我暗自盤算著怎么在72小時內(nèi)找到顧婉并保住小命時,
一個嘶啞、疲憊到極點的聲音打破了客廳里壓抑的哭泣和死寂。“為什么?”是顧琛。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直了身體,雖然依舊臉色灰敗,眼神卻恢復(fù)了一絲焦距。
那目光如同沉重的枷鎖,死死鎖在癱坐在地上的顧夫人身上。他的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千鈞之重的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媽,
”他盯著顧夫人,眼神痛楚而冰冷,“告訴我,為什么?”顧夫人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她抬起頭,臉上淚水縱橫,精心修飾的妝容早已花得一塌糊涂,露出底下憔悴蒼老的底色。
她看著兒子那雙充滿質(zhì)問和痛苦的眼睛,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聲音,
只有淚水無聲地洶涌而下。“為什么要把婉婉的照片藏起來?
為什么要讓這個…”顧琛的目光掃過蘇渺,
那眼神里的厭惡和冰冷讓蘇渺的哭聲都卡在了喉嚨里,只剩下恐懼的嗚咽,“…這個女人,
頂替婉婉的位置?為什么?!”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聲音里充滿了被至親背叛的憤怒和不解。顧夫人被他吼得身體一縮,眼神躲閃,
充滿了羞愧和絕望。她張了張嘴,
下來求我…說她們母女活不下去了…說只要讓渺渺進(jìn)顧家…她什么都愿意做…”她語無倫次,
試圖抓住兒子的褲腳,
著渺渺…那么小…那么可憐…和你妹妹小時候那么像…我…我一時糊涂…我…”“一時糊涂?
”顧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冷笑,
“一時糊涂就能把親生女兒的照片藏起來十八年?!
一時糊涂就能讓一個冒牌貨享受著本該屬于婉婉的一切?!
一時糊涂就能在婉婉終于回來的時候,還想著維護(hù)這個騙子?!”他的質(zhì)問如同鞭子,
狠狠抽打在顧夫人身上。她徹底崩潰了,
的錯了…是我對不起婉婉…對不起你爸…對不起顧家…嗚嗚嗚…”蘇渺也撲過來抱住顧夫人,
母女倆哭作一團(tuán)。顧琛看著眼前抱頭痛哭的兩人,
眼神里的痛苦漸漸被一種深沉的疲憊和冰冷的失望所取代。他捏著照片的手指微微顫抖,
最終,只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里面只剩下空洞的決絕。“管家!”他揚聲喊道,
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冷硬,卻帶著一種透支后的沙啞。
一直躲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老管家立刻小跑著過來,額頭上也全是汗:“大少爺。
”“送夫人回房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打擾。”顧琛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至于蘇渺小姐,”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個瑟瑟發(fā)抖的身影,眼神如同看一件垃圾,
“請她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顧家。從今以后,顧家與她,再無瓜葛。”“不!琛哥!
不要趕我走!媽!媽你救救我!”蘇渺發(fā)出凄厲的尖叫,死死抱住顧夫人的腿。
顧夫人哭得幾乎暈厥,卻再也說不出維護(hù)的話。管家面露難色,但還是應(yīng)道:“是,大少爺。
”他示意兩個強壯的傭人上前,半攙扶半強硬地將哭天搶地的蘇渺從顧夫人身上拉開,
拖向門口。“媽——!琛哥——!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才是顧家的小姐!我才是!
那個賤人!那個野種!她不得好死——!”蘇渺歇斯底里的詛咒和哭喊聲漸漸遠(yuǎn)去,
最終消失在門外。顧夫人也被傭人攙扶著,失魂落魄地上了樓。客廳里,只剩下滿地狼藉,
和站在碎片中央、身影孤寂而疲憊的顧琛。他低頭,再次看向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容燦爛,無憂無慮。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
極其輕柔地拂過照片上那稚嫩的臉龐,仿佛在觸碰一個易碎的夢。一滴滾燙的液體,
毫無征兆地砸落在照片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他猛地抬手抹了一把臉,
將所有的脆弱和痛苦狠狠壓回心底。再抬頭時,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寒霜和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他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聲音冷硬如鐵:“是我。動用所有資源,查清楚當(dāng)年顧婉被拐的所有細(xì)節(jié)!
從人販子到經(jīng)手人,一個都不許漏掉!還有…”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大門,
眼神晦暗不明,“…找到顧婉。立刻,馬上。無論她在哪里,都要給我找到!”下達(dá)完命令,
他收起手機(jī),這才像是終于想起客廳里還有一個人。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那雙帶著血絲、冰冷審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直直地打在我的身上。那目光里,
沒有了之前的厭惡,卻充滿了探究、審視,
一種被強行塞入了巨大秘密后的復(fù)雜和…一絲極其隱蔽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消化的忌憚?
他一步一步,踏過地上的碎瓷片,向我走來。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仿佛踏在我的心尖上。
濃重的壓迫感再次降臨。最終,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吊燈的光線,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蘇渺。”他開口,
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緊繃感,“現(xiàn)在,該你了。”“告訴我,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我的皮囊,直視我的靈魂,“你,到底是誰?
你心里那些…東西…又是怎么回事?
”第5章 72小時倒計時顧琛的質(zhì)問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喉嚨上。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那雙布滿血絲、卻銳利得可怕的眼睛死死鎖著我,
不放過我臉上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變化。【我是誰?我是蘇渺啊!穿書來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