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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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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的光,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上。星期一。

7:00 AM。那五個字,每一個筆畫都帶著鋸齒,反復切割著我僅存的理智。

冰冷的金屬5ci 機身硌著掌心,傳遞著一種近乎惡毒的實感。胃袋猛地一縮,

酸腐的液體瘋狂上涌,灼燒著我的喉嚨。我死死咬住后槽牙,

把那股翻騰的惡心感硬生生壓了回去,口腔里彌漫開一股濃重的鐵銹味。又來了。第五次。

這該死的、被詛咒的星期一清晨。窗外,熹微的晨光正試圖穿透厚重的窗簾,

勾勒出房間里熟悉的輪廓——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書桌上堆積如山的設計圖紙,

墻上那張去年夏天和曉曉在游樂場拍的、笑得沒心沒肺的合影。

一切都和我記憶里無數個普通的周一早晨別無二致。

除了我腦子里那些揮之不去的、血淋淋的畫面。三小時。只有三小時。指針每挪動一格,

都像一把鈍刀在緩慢地切割著我的神經。市中心,聯合發展銀行。那個裝修得光鮮亮麗,

卻注定要變成修羅場的地方。我的妹妹,曉曉,那個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總愛嘰嘰喳喳像只小麻雀的女孩…她會走進去,為了那份該死的暑期實習證明。然后,

槍聲會撕裂平靜。前四次失敗的嘗試,像冰冷的膠片,在我眼前一幀幀閃回,

帶著硝煙味和血腥氣。第一次,恐懼讓我像個懦夫。我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

瘋狂地撥打報警電話,語無倫次地對著接線員嘶吼:“銀行!市中心聯合發展銀行!

三小時后有人要搶劫!開槍!會死很多人!相信我!” 接線員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忍,

帶著程式化的安撫:“先生,請您冷靜,提供具體信息,

我們會核實……” 電話被掛斷的忙音,是我聽到的第一聲喪鐘。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著電視新聞畫面里,銀行門口拉起的刺目黃線,救護車刺耳的鳴笛,

還有…擔架上那個小小的、被白布覆蓋的輪廓。曉曉。我的世界在那一天徹底崩塌。第二次,

我像個瘋子一樣沖回家。母親驚愕地看著我煞白的臉和布滿血絲的眼睛。

我粗暴地抓住正要出門的曉曉,力氣大得嚇人。“不準去!聽見沒有!今天不準去銀行!

” 我失控地咆哮。曉曉嚇壞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奮力掙扎:“哥!你干什么!放開我!

我實習要遲到了!” 母親沖上來掰我的手,又驚又怒:“陳默!你發什么神經!放手!

” 混亂中,曉曉掙脫了,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沖出門。我追出去,

只來得及看到她跳上公交車的背影。我發瘋似的攔下出租車,催促司機一路狂飆。

趕到銀行時,一切已經太遲。混亂的人群尖叫著涌出,我逆著人流往里沖,

在銀行冰冷的玻璃旋轉門旁,看到了她。她倒在那里,眼睛還茫然地睜著,

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身下蜿蜒開一片刺眼的、粘稠的暗紅。溫熱的血濺到了我的鞋面上,

那滾燙的觸感,至今烙印在我的皮膚深處。第三次,絕望給了我孤注一擲的勇氣。

我提前藏進了銀行對面那家便利店的狹小衛生間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心臟在胸腔里擂鼓。

透過門縫,我看到那幾個穿著灰色工裝、提著沉重工具箱的男人,神色平靜地走向銀行大門。

就是他們!工具箱里,是冰冷的殺人武器!我猛地撞開門沖了出去,

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搶劫!他們是劫匪!快跑啊!” 尖叫聲瞬間炸開。

那幾個男人猛地回頭,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其中一個離我最近的,動作快得像鬼魅,

工具箱的蓋子彈開,黑洞洞的槍口瞬間抬起。我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

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一柄巨錘狠狠砸中,巨大的沖擊力將我摜倒在地。視線迅速模糊、變紅,

最后定格在銀行玻璃門內,曉曉那張因極度驚恐而扭曲的、絕望的臉。

她正無助地被人群推搡著,離我越來越遠……第四次,我像個幽靈,提前潛入了銀行內部。

冰冷的空調風也吹不散我額頭的冷汗。

我蜷縮在金庫厚重的金屬門與墻壁形成的狹窄夾角陰影里,

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金屬工具碰撞的輕響。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腳步聲在門外停住,我甚至能聽到他們粗重的呼吸聲。

金庫厚重的門傳來令人牙酸的機械轉動聲,被強行開啟了。我屏住呼吸,

握緊了口袋里那把冰冷的水果刀——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就在門被推開一道縫隙的剎那,我猛地撲了出去!目標是最前面那個劫匪的后頸。然而,

我的動作在訓練有素的亡命徒面前,笨拙得像個小丑。手腕被鐵鉗般的手抓住,劇痛傳來,

水果刀“哐當”掉在地上。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狠狠摜在冰冷的金屬墻壁上,眼前金星亂冒。

我看到那個被我襲擊的劫匪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槍口,

頂在了我的眉心。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瞬,

我聽到外面大廳傳來曉曉熟悉的、凄厲的尖叫……每一次嘗試,都是一次更深的地獄之旅。

每一次失敗,都讓曉曉的死在我心上再刻下一道無法磨滅的傷痕。而每一次醒來,

面對這同一個該死的星期一,那種無力感和深入骨髓的絕望,幾乎要把我逼瘋。

不能再失敗了。絕對不能。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動作因為僵硬和恐懼而顯得笨拙。

沖進衛生間,冰冷刺骨的自來水狠狠潑在臉上,試圖澆滅腦子里那些燃燒的死亡畫面。

鏡子里的人,眼窩深陷,臉色灰敗得像停尸間的尸體,

瞳孔里只剩下一種近乎野獸的、被逼到絕路的瘋狂光芒。那不是我。

是困在時間牢籠里的幽靈。時間不多了。我胡亂套上衣服,抓起手機和鑰匙沖出門。

清晨微涼的空氣灌入肺里,帶著城市蘇醒的塵埃味道。我必須去那里,那個在每一次循環中,

都如同鬼魅般準時出現的錨點——“轉角”咖啡館。

推開咖啡館那扇沉重的、掛著銅鈴的玻璃門,

熟悉的暖香混合著咖啡豆烘焙的焦苦氣息撲面而來。舒緩的爵士樂流淌在空氣里,

幾個早起的顧客低聲交談,一切寧靜得讓人窒息。我的目光,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

越過吧臺,越過那些擺放著綠植的桌子,精準地投向那個最角落、光線最昏暗的位置。

她果然在那里。就像前四次一樣。深棕色的卡座,她獨自一人。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長風衣,

襯得她膚色愈發冷白。長發隨意地挽起,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她微微側著頭,

似乎在欣賞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又似乎只是在出神。桌上,一杯冒著裊裊熱氣的黑咖啡,

旁邊放著一本攤開的書,書頁潔白。唯一的不同是,這一次,

當我帶著一身無法掩飾的驚惶和絕望氣息闖入這片寧靜時,她沒有像前幾次那樣,

只是用那種穿透靈魂的、若有所思的目光遠遠地瞥我一眼。在我離她的桌子還有幾步遠時,

她緩緩地轉過了頭。目光相撞。她的眼睛很亮,不是那種清澈見底的亮,而像深潭,

表面平靜無波,深處卻藏著能吞噬一切的漩渦。那目光銳利得驚人,

瞬間穿透了我層層疊疊的恐懼和混亂,仿佛我所有不堪的掙扎、所有瀕臨崩潰的絕望,

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然后,她極其自然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動作優雅得像一幅畫。

杯沿輕輕碰觸她淡色的唇。她啜飲了一小口。放下杯子時,她的唇角,

極其緩慢地向上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一個洞悉一切、帶著某種奇異邀請的笑。

她沒有移開視線,就那么直直地看著我,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咖啡館慵懶的背景音樂,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微弱的電流,鉆進我的耳膜:“陳默,”她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語氣熟稔得仿佛我們是相識多年的老友,“這次…我們合作?”血液似乎瞬間沖上了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我的腳步釘在原地,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發不出任何聲音。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撞擊,幾乎要破膛而出。她知道我的名字!

她主動開口了!她用了“這次”!她…她記得?!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如同海嘯般將我淹沒。

前四次循環里,她只是角落一個沉默的、充滿謎團的符號。我無數次猜測她的身份,

懷疑她是劫匪的同伙,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成員,

甚至是這詭異循環本身的操控者…唯獨沒想過,她可能和我一樣,是這地獄輪回的囚徒!

“你…” 我艱難地擠出這個字,聲音嘶啞得厲害,像砂紙摩擦,“你是誰?

你怎么知道…知道循環?

” 巨大的疑問和本能的警惕瞬間蓋過了那點微弱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望。合作?

和一個來歷不明、深不可測的女人?她似乎對我的反應毫不意外,甚至那抹笑意更深了些,

帶著一絲玩味。她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姿態從容不迫:“坐下說。時間,

雖然對我們來說有點奢侈,但站著說話,容易引人注意,不是嗎?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吧臺后好奇張望的店員和附近幾桌的客人。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緊繃、呼吸急促的樣子有多么扎眼。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我強迫自己挪動僵硬的腿,在她對面坐下。卡座柔軟的皮革包裹著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蘇晚。”她開口,清晰地吐出兩個字,“我的名字。” 她端起咖啡杯,卻沒有喝,

只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溫熱的杯壁,目光落在我臉上,銳利依舊。

“至于我怎么知道…” 她微微歪了下頭,那神態竟有幾分與曉曉相似的狡黠,卻冰冷得多,

“我經歷過的時間,比你想象的,要多那么一點點。”她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

又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我觀察了你四次。你的…掙扎,很…純粹。

” 這個詞從她嘴里說出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評價感,讓我極其不適。“目標明確,

但方法…太粗糙了。像只沒頭蒼蠅。” 她的語氣平靜無波,卻像針一樣刺人。

我的拳頭在桌下猛地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四次慘烈的失敗,曉曉四次在我面前死去,

在她口中,只是“粗糙”?只是“沒頭蒼蠅”?一股混雜著憤怒和屈辱的熱流沖上頭頂。

“你懂什么!” 我幾乎是低吼出來,聲音壓抑著狂暴的痛楚,

“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歷了什么!那是我妹妹!親妹妹!我看著她…” 喉嚨像被堵住,

后面的話說不出來,眼前又閃過那些血紅的畫面。蘇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著我,

眼神里沒有同情,沒有憐憫,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痛苦和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陳默。

” 她的聲音冷了下來,像淬了冰,“只會讓你死得更快,循環更多次。而每一次循環,

對‘錨點’的消耗都是巨大的。”錨點?這個詞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

讓我混亂的思緒猛地一頓。一個全新的、帶著強烈不祥意味的概念。“什么錨點?

” 我死死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維系這個循環存在的關鍵點。

” 蘇晚言簡意賅,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隱晦的凝重,“每一次循環重啟,都需要消耗它。

一旦消耗殆盡…” 她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語中的寒意,比直接說出來更讓人毛骨悚然。

循環并非無限?它有盡頭?!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炸得我腦子嗡嗡作響。

如果循環有次數限制…那曉曉…我猛地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之前那種“大不了重來”的絕望支撐感,瞬間崩塌。“消耗了多少次?

” 我的聲音干澀無比,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蘇晚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個細微的動作泄露出她并非全然的平靜。“我們之前經歷的,已經消耗了五次。

而錨點的極限…” 她抬起眼,目光像冰冷的探針,“是九次。”九次?!

減去之前的五次…只剩下四次機會?!不,算上這次第五次,只剩下四次了!

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幾乎讓我窒息。時間不再是循環的囚籠,

而成了懸在曉曉頭頂、正在滴答倒數的斷頭鍘刀!“所以,”蘇晚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別再浪費在無謂的試探和粗暴的對抗上了。

想救你妹妹,想打破這個該死的循環,你需要我的信息。而我,” 她頓了頓,

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像是厭惡,又像是某種深切的渴望,

“需要你幫我從銀行金庫里,取一件東西。”銀行金庫?!又是那個即將變成地獄的地方!

我的心沉了下去。前四次在那里經歷的死亡恐懼瞬間復蘇。“什么東西?

” 我的聲音緊繃得像拉滿的弓弦。直覺告訴我,那東西絕對不簡單。

它可能就是這一切混亂的根源。“一份文件。” 蘇晚的語速加快,聲音壓得更低,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迫切,“用深藍色防火袋裝著,封口有特殊的銀色十字封印。

它就藏在金庫最深處,備用發電機房旁邊那個廢棄的舊檔案柜最底層的夾縫里。

位置非常隱蔽,只有內部極少數人知道那個柜子還沒被清理掉。” 她的描述異常精準,

仿佛親眼所見。“那里面是什么?” 我追問,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份文件至關重要。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蘇晚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你只需要知道,拿到它,是我們活下去、打破循環的唯一鑰匙!沒有它,

就算這次僥幸成功,下一次循環,一切只會更糟!劫匪的力量會更強,

循環的規則會變得更詭異!錨點的消耗也會加速!”她的話像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劫匪會變強?規則會改變?我回想起第三次循環里那個劫匪快如鬼魅的拔槍動作,

第四次循環里他們精準地找到躲在金庫角落的我…難道那不是偶然?“你怎么知道這些?

” 我盯著她,試圖從她眼中找到答案。蘇晚避開了我的目光,端起咖啡杯一飲而盡,

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因為我看過‘劇本’。”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

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和厭倦,“更糟糕的‘劇本’。相信我,你絕不想經歷那些。”劇本?

更糟糕?我無法理解,但她語氣中那種沉甸甸的絕望和篤定,

卻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我的心臟。“這次,他們計劃有變。” 蘇晚放下空杯,語速極快,

“主攻方向不再是正門。他們會分出一組人,從銀行后巷的舊通風管道強行突入。

那條管道直通金庫側面的維修通道!時間會提前十五分鐘!

你妹妹今天會被主管臨時安排去地下保險庫區整理一批剛到的抵押品憑證!那里,

正好是劫匪突入的必經之地!如果沒人干預,她會第一個撞上他們!”曉曉…地下保險庫區?

!通風管道?!新的信息像冰錐刺入大腦。前四次循環,曉曉都是在銀行大堂遇害!

位置變了!時間也提前了!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攫緊了我。如果不是蘇晚,

我按照前四次的“經驗”去阻止,只會再一次踏入死亡陷阱!

“那文件…”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文件必須在劫案發生前拿到手!

” 蘇晚斬釘截鐵,“它是關鍵!拿到它,我們才有談判或者反擊的砝碼!否則,

一切都將失控!” 她看了一眼腕表,那動作像鞭子抽在我身上,“你還有一小時五十分鐘。

必須趕在劫匪到達前進入金庫!拿到文件!然后…想辦法阻止災難發生,或者至少,

確保文件在我們手里!”她的目光再次鎖定我,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這次,

是你拿到文件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后面只會越來越難!我們承受不起下一次循環的代價了!

記住那個位置!深藍色防火袋!銀色十字封印!舊檔案柜最底層夾縫!”時間!時間!

巨大的壓力幾乎讓我崩潰。一小時五十分鐘!潛入銀行!找到那個隱蔽的金庫角落!

拿到一份神秘文件!還要阻止劫案,救下曉曉!“我怎么進去?金庫有安保!有門禁!

” 我的聲音因為焦急而變調。蘇晚從風衣口袋里飛快地掏出一樣東西,

拍在桌面上推到我面前。那是一個小巧的、銀灰色的金屬卡片,沒有任何標識,

只有邊緣有一圈極細微的電路紋路。“高頻電磁干擾卡。” 她的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靠近金庫主控電子鎖半米內啟動,能癱瘓它十秒鐘。足夠你閃身進去。金庫內部的監控,

在9:45到9:50這五分鐘,會因為總控機房一個舊協議沖突出現短暫的數據覆蓋盲區。

這是你唯一不被拍到的機會!拿到文件后立刻出來,不要停留!剩下的,靠你自己隨機應變!

記住,首要目標是文件!拿到它!”她猛地站起身,黑色風衣的下擺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我必須走了。有‘眼睛’在盯著我的行動軌跡,停留太久會觸發異常判定。

”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極其復雜,有孤注一擲的信任,有深不見底的憂慮,

還有一種我無法解讀的沉重。“陳默,別死在里面。更別…讓錨點提前崩潰。

我們…只有四次機會了。”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像一道融入晨光的黑色剪影,

快步走向咖啡館的后門,轉眼消失不見。留下我一個人,對著桌上那杯早已冷卻的咖啡殘渣,

和那張冰冷得硌手的金屬卡片。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難以形容的氣息。

險庫區…高頻干擾卡…五分鐘監控盲區…海量的信息、巨大的壓力、前所未有的死亡倒計時,

如同狂暴的泥石流,瞬間將我淹沒。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

每一次搏動都帶來尖銳的痛楚和窒息般的恐懼。四次。只剩下四次機會了。而這次,

我必須深入虎穴,在劫匪到來之前,在那個即將變成屠宰場的銀行金庫最深處,

找到一份可能決定所有人命運的神秘文件。沒有退路。我猛地抓起桌上那張冰冷的金屬卡片,

指尖被那銳利的邊緣硌得生疼。那微小的刺痛感卻像一劑強心針,刺破了我腦中翻騰的混沌。

恐懼還在,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心臟,但更強烈的,

是一種被逼到懸崖盡頭、只能向前縱身一躍的決絕。曉曉的臉,帶著陽光般毫無陰霾的笑容,

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然后是前四次循環里,她倒在血泊中時,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不!

絕對不能再發生!我霍然起身,動作因為用力過猛而帶倒了椅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刮擦聲。

吧臺后的店員和幾個顧客投來詫異的目光。我顧不上這些,將干擾卡死死攥在手心,

那堅硬的棱角幾乎要嵌進皮肉里,轉身沖出了咖啡館。清晨的街道,

人流和車流開始變得密集。陽光有些刺眼,照在冰冷的玻璃幕墻上,反射出炫目的光斑。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銀行地址的聲音嘶啞而緊繃。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

大概是覺得我這副失魂落魄、臉色慘白的樣子不像好人,眼神里帶著警惕。“快點!

我有急事!” 我幾乎是低吼出來,眼神里的瘋狂可能嚇到了他。司機沒再說什么,

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子在車流中穿梭。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梳理著蘇晚提供的信息碎片,

與前四次循環的記憶碎片進行碰撞、拼湊。金庫位置、結構…在第四次循環,我曾躲在那里,

清楚地記得那個狹窄的、布滿灰塵和管道的空間。

備用發電機房…巨大的鐵灰色箱體發出低沉的嗡鳴。旁邊…確實有一排深綠色的鐵皮檔案柜,

大部分都很新,但最角落那個,漆皮剝落,銹跡斑斑,柜門都歪斜著,像是被遺忘的廢棄物。

舊檔案柜…最底層夾縫…深藍色防火袋…銀色十字封印…每一個細節都在我腦中反復刻印。

那張高頻干擾卡,被我緊緊攥著,手心全是汗。它的重量,是唯一的希望,

也是通往地獄的門票。監控盲區…9:45到9:50…只有五分鐘!

拿到文件后必須立刻離開!蘇晚那嚴厲的警告猶在耳邊。

但…曉曉在地下保險庫區…那是劫匪突入的必經之路!拿到文件后,我該怎么做?

直接去救她?如何面對那些荷槍實彈、訓練有素的亡命徒?

前四次死亡的陰影冰冷地籠罩著我。時間在焦灼中流逝。

出租車終于停在聯合發展銀行氣派的旋轉玻璃門前。巨大的石柱,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

穿著筆挺制服的保安…一切都和前幾次循環開始時一模一樣,平靜得可怕。我付錢下車,

深吸一口氣,混雜著汽車尾氣和城市塵埃的空氣涌入肺葉,帶著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我抬手看了看表:8:35分。時間還夠,

但每一步都必須精準如手術刀。我沒有走向銀行大門,而是繞向側面,

貼著銀行冰冷的、貼著大幅理財產品廣告的墻壁,快步走向后巷。后巷狹窄、潮濕,

堆放著幾個巨大的綠色垃圾箱,散發著酸腐的氣味。墻壁上方,距離地面大約三米的位置,

一個直徑約半米的圓形通風口柵欄,銹跡斑斑。就是這里!蘇晚說的舊通風管道入口!

我抬頭死死盯著那個通風口。它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敗。但很快,

這里將成為血腥殺戮的通道。確認了位置,我沒有停留,迅速離開后巷。現在,

我需要一個身份掩護。目光掃過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快印店。我走進去,花了點錢,

快速打印了一張帶有“XX設備維護公司”抬頭的空白工作單,

隨手在上面劃拉了幾個誰也看不懂的符號。然后,在旁邊的五金小超市,

買了一套最廉價的深藍色工裝和一頂鴨舌帽。換上工裝,戴上帽子,

將那張假工作單隨意地塞在工裝胸口的口袋里。對著快印店玻璃門模糊的反光看了看,

鏡子里的人,眼神疲憊而銳利,帶著一種底層工人常見的漠然。勉強能糊弄一下。

再次走向銀行大門時,我的步伐刻意放慢,顯得有些不耐煩和疲憊,

模仿著那些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維修工模樣。手心里,那張高頻干擾卡已經被汗水浸濕,

冰冷而滑膩。旋轉門無聲地滑開。

空調的冷風混合著銀行特有的、金錢和紙張的味道撲面而來。寬敞明亮的大堂,

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衣著光鮮的客戶,低聲交談的銀行職員…一切都井井有條,

帶著一種冰冷的、不容侵犯的秩序感。前臺的接待小姐妝容精致,帶著職業化的微笑。

“您好,請問辦理什么業務?” 她的聲音甜美。我刻意壓低帽檐,

晃了晃手里那張偽造的工作單,用帶著點地方口音的、含混不清的語調說:“設備維護。

你們后勤部張主管叫的。說金庫那邊備用發電機有點異響,讓俺們來瞅瞅。”“張主管?

” 接待小姐明顯愣了一下,眼神里掠過一絲疑惑。銀行的后勤主管確實姓張,

但…她顯然沒接到通知。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攥著干擾卡的手心滲出更多冷汗。

前幾次循環,我從未嘗試過這種方式潛入。“啊?他沒跟你們前臺打招呼?

” 我故意皺起眉頭,顯得有點不耐煩,甚至帶著點底層工人對“辦公室官僚”的抱怨,

“那俺可不管了。反正單子派了,俺就進去看看。回頭響得厲害了別怪俺們。” 我說著,

作勢就要往里走,一副不懂規矩、只認死理的樣子。“哎,先生您等等!

” 接待小姐果然急了,拿起內部電話,“我幫您確認一下后勤部。”電話接通了。

她低聲詢問了幾句。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無數倍,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我低著頭,

盯著自己沾著灰塵的工裝鞋尖,耳朵卻豎得老高,捕捉著電話那頭模糊的聲響。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哦,這樣啊。好的,知道了。

” 接待小姐放下電話,臉上的疑惑并未完全散去,但職業素養讓她保持了微笑,

“張主管今天外出開會了。不過他說過備用發電機需要定期檢查…您登記一下,

我讓保安帶您過去吧。金庫區域需要內部人員陪同。”外出開會?天助我也!

看來蘇晚的情報精準到了可怕的地步!她連這個都算到了?我暗暗松了口氣,

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木訥的表情,在訪客登記簿上隨手寫了個假名字和胡亂編的公司電話。

很快,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保安制服、腰間別著警棍和對講機的年輕保安走了過來。

“跟我來吧。” 保安沒什么表情,公事公辦地說。我點點頭,跟在他身后。

穿過忙碌的大堂,進入需要門禁的內部通道。冰冷的白色燈光,光滑的墻壁,

空氣里消毒水的味道更濃了。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保安用胸卡刷開一道道厚重的安全門。我的心跳隨著每一道門的開啟而加速。

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了。終于,停在了一扇厚重的、泛著冷硬金屬光澤的大門前。

門上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中央一個復雜的電子鎖面板,閃爍著幽幽的藍光。門后,

就是金庫的核心區域。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帶著金屬和機油的冰冷氣味。

保安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就是這里!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像拉滿的弓弦。

目標就在這扇門后!時間!我飛快地瞥了一眼腕表:9:43分。距離監控盲區開始,

還有兩分鐘!而保安就在旁邊!“就是這里面了。”保安指了指那扇厚重的金屬門,

語氣平淡,“備用發電機房和一部分舊設備區在里面。你自己進去檢查吧,動作快點,

里面不能久待。我在外面等你。” 他說著,側身讓開,并沒有要跟我一起進去的意思。

這大概是銀行內部的規定,金庫核心區域,非授權人員進入需要嚴格登記和陪同,

但像發電機房這種附屬設備間,維修人員短暫進入檢查,保安在外面守著也算合規。

這給了我最后的機會!蘇晚的情報再次被驗證!“行,俺瞅瞅就出來。”我含糊地應了一聲,

盡量讓自己的動作顯得自然。我向前走了兩步,靠近那扇冰冷的金屬門。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血液沖上頭頂,耳邊甚至能聽到血液奔流的轟鳴。就是現在!

我左手假裝隨意地伸向工裝口袋,像是要掏工具,身體卻不著痕跡地微微前傾,

右手緊緊攥著那張高頻干擾卡,掌心全是滑膩的冷汗。

我的身體巧妙地遮擋住了保安可能投向電子鎖的視線。半米!距離電子鎖面板只有半米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面板上幽幽的藍光。啟動!我的拇指,用盡全身力氣,

狠狠按在干擾卡側面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感覺不到的凸起上!嗡——!

一聲極其輕微、頻率高到幾乎超越人耳極限的蜂鳴聲響起。極其短暫,瞬間即逝。

握在手里的金屬卡片微微發燙。與此同時——嗤!眼前那扇厚重金屬門中央的電子鎖面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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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31 23:5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