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二十線女演員。有老板請我演小三,只為讓女友吃醋。到了片場才發現,
老板竟是我男友,女友才是真小三。師父說過,想當好演員,敬業第一位。
作為原配的我當街挨小三巴掌。演完聽到他給兄弟打電話。“哥在池雪晴面前照樣鶯鶯燕燕,
她一個‘不’字都不敢說。”走出片場,我的手機振動。“看吧,我那大傻侄子靠不住。
”“要不試試我?整條街我最守男德。”1“那就試試唄。”我面無表情地回信息、鎖屏。
身后又傳來言謹賤兮兮的聲音。“嗨,那怕啥?池雪晴當了三年演員,
接到的活全都是尸體和女鬼,離了我她房租都交不起!”我握緊拳頭,用力抿了抿嘴唇。
這么近的距離內,我能清楚地聽到他的貶低。不過對方顯然毫不在意。我細細回想。
言謹和秦婉序勾搭到一起,并非毫無征兆。畢業以后,言謹胖了30斤,
我天天勸他少吃晚飯,他就是不聽。而當言謹吃完飯后癱在沙發上,
手搭在他的啤酒肚上說“想辦個健身卡”時,我就該明白。當油膩男友突然開始注重外表了,
不要懷疑,那就是他戀愛了。大約一年前,
他就時常有意無意地提起公司新來的傻白甜女秘書。什么對方連打印機都不會用,
眼淚汪汪地求他幫忙。我以為言謹是和我吐槽現在的年輕人笨手笨腳,誰特么能想到,
打印機其實是他們play的一環,人家這是在跟我秀恩愛呢。這事兒吧,確實也怪我。
我早該懷疑。為什么言謹連家庭聚會的時候都要帶上那個干啥啥不會的女秘書。
為什么我興奮地告訴他我懷孕的時候,他會露出那樣遲疑的表情。
為什么去了趟公司回來后就讓我打胎。是我太單純,錯以為所有人都長了腦子,
知道責任二字怎么寫。沒想到有的人脖子頂上是夜壺,晃一晃還帶響。
我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開始琢磨下一步的計劃。手機再次振動。“池雪晴,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扯了扯嘴角。“誰不是呢?小叔叔。”2當天下午,
言謹約我去商場挑禮物。我想了想,下周確實是我的生日。他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我。
通常來說,提分手應該在對方生日之前、自己生日之后。誰會和禮物過不去呢?我二話不說,
就跟他一起去了商場。他在一個柜臺前停下了,盯著一條項鏈陷入沉思。
柜姐殷勤上前:“先生,您真有眼光,這個項鏈有紅寶石和粉寶石兩個款式。
”我還沒來得及說這個款式有點過時,他倒是先開了口。“一樣一個,都幫我包起來。
”我心里暗罵,當著我的面表演雨露均沾那一套。這是要公開兼祧兩房了?
結果他拿出手機拍照,然后打開微信。我用膀胱瞥到他發給秦婉序:“怎么樣?兩個顏色,
給你搭配不同的衣服。”狗男人,你是真的狗啊。出了商場,他拿出手機,腳步突然頓住,
隨后失魂落魄,口中喃喃自語:“怎么可能是我?”看他那副祥林嫂的模樣,我就知道,
他這是收到裁員通知了。這事兒我比他早一點知道。中午同一公司的同學給我打電話,
聲音中滿是愧疚。“雪晴,對不起啊,這是總部的決定,我爭取過了,
可是還是沒能留住言謹。”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我假裝悲痛但不失大度:“沒關系,一切以公司發展為重。言謹能犧牲小家,保衛大家,
這是他的榮幸。”想到這里,我努力壓下想要瘋狂上揚的嘴角,
不料我的手機也突然振動起來。“尊敬的池雪晴女士,恭喜您通過了本劇組的面試,
請在一個月后前往洛杉磯參加試鏡。”3我沒空在這里繼續和言謹消磨時間,
我還要趕去下一個片場。地鐵上,我開始發呆,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我和言謹大學時談戀愛,
畢業以后一起開始了北漂生活。房租太貴,我們就合租,住在同一間地下室里。
出租屋里沒有窗戶,陰暗潮濕。我們像兩只抱團取暖的蟑螂,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狹小空間。
除了一腔熱血和旺盛的生命力之外,我們一無所有。我加了所有北漂演員群,
報名了所有符合條件的群演。而言謹不懂人情世故,他以為悶頭苦干就能闖出名堂。
屢次碰壁后,我開始幫他打點公司人際,但他嗤之以鼻。在我的不懈努力下,
他的事業終于有了起色,成為部門副總,還有了自己的秘書。但他的應酬越來越多,
回家也越來越晚。當我發現不對勁時,我們中間已經橫亙了一條誰也越不過去的鴻溝。
我不禁有些恍惚。言謹出軌,我沒有想象中的傷心欲絕,反而更想努力工作,早點出人頭地。
我開始不確定,自己究竟愛的是言謹這個人,還是那段辛苦奮斗、共同拼搏的時光。
今天的拍攝很順利,我扮演的是新科狀元……游街時的路人。正準備收工時,我被同事叫住。
“雪晴,外面有人找你。你把東西放下,我來收拾吧。”簡直是上廁所的時候有人遞紙,
不等我親自過去,秦婉序竟然找到了我的片場。也是,讀書的時候我還是一個草包,
連言謹都不知道,當底層演員的這幾年,我自己摸索著學會了很多技能。“喲,池雪晴,
又來當群演?演一天給你多少錢?有200嗎?”“群演多累啊,出力不討好。
和我做個生意,保你躺賺兩年。”我挑了挑眉,只覺得她像個跳梁小丑。
“合著你費這么大勁來我片場,是為了給我賣保健品?”秦婉序聽出了我話里的嘲諷,
怒目圓睜:“池雪晴,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愿意來告訴你,
是考慮到你給言經理當這么多年的免費保姆不容易。”我白了一眼她:“比你還差點,
言謹被公司裁了,你這個秘書還能服務到家。”秦婉序今天想必是抱著碾壓我的心態來的,
結果卻發現她說一句,我就回懟一句,她氣得咬牙切齒。“池雪晴,我懶得跟你廢話,
20萬換你徹底離開言謹,你回去偷著樂吧。”我端起旁邊桌上的一杯熱拿鐵,
打開杯蓋緩緩地吹了吹。秦婉序看我一副悠閑自得得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池雪晴,
你是不是聾……啊!!!”我迅速舉起熱拿鐵,從她的頭頂澆了下去。瞬間,
秦婉序的頭頂開始冒熱氣,這次她是真的氣到冒煙了。我狠狠地扔掉杯子:“你從敦煌來的?
壁畫那么多。”“池雪晴你!”我也不想繼續和她在片場門口掰扯,
如果同事們都知道我不是草包,那我以后還怎么扮豬吃老虎?“你什么你?再影響我打工,
我要報警了。哦不對,抓你得聯系捕狗大隊。”秦婉序被懟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身后氣得直跺腳。懟人要快,姿勢要帥。我雙手插兜,迅速離開現場。
手指卻在兜里無意觸碰到了手機屏,撥通一個電話。4傍晚的風有一些涼意,我裹緊了大衣。
“啊啾!”“雪晴?”我聽到了聲音,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正在通話。“小叔叔?
你找我有事?”“你在哭?你在哪里?我現在過去。”我愣住了,我沒哭啊,
只是打噴嚏鼻塞而已。言翎聽到我的聲音不對,竟嚷嚷著要立刻安排私人飛機,
從洛杉磯趕回來。我連連拒絕,為了證明我沒事,急忙打了個視頻過去表演了幾個大跳。
視頻里,言翎被我逗得咯咯笑,我清楚地看到他連耳尖都泛著微紅。晚上,我住在閨蜜家。
我不想再回到出租屋,更不想面對言謹的那張臉。入夜后,我睡得并不安穩,
夢里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言翎的場景。我作為女伴,陪言謹參加家庭聚會。
言謹正在責怪我出門匆忙,領帶沒給他搭配好,只聽到頭頂傳來一句磁性的男聲。
“自己沒長手?還要別人挑領帶。”我抬眸,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眸子。
一張棱角分明的俊美面龐就這么出現在我面前。自從他成為上市公司總裁之后,
連言謹的父母都對他禮讓三分,言謹本人就更不用說了,他低頭訕訕道:“知道了,小叔叔。
”聽到言謹的稱呼,我自然也乖巧地喊人:“小叔叔好。”他微微點頭。言翎雖然輩分大,
但年齡只有33歲,一畢業就創業自己開了個演藝公司,三年后公司在納斯達克交易所上市,
是少有的年少有為型總裁。更別說他那副驚艷的帥臉,
放在娛樂圈里也沒有多少帥哥能和他相較。我大學畢業時找工作處處碰壁,
好不容易簽約了演藝公司,年底開年會的時候發現老板竟然是言翎。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急忙跟著同事一起喊言總好。
他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這次不喊小叔叔了?”夢境戛然而止,我被早晨的鬧鐘吵醒,
急忙洗漱出門去趕通告。這次我演的是密室女鬼,這事兒我很擅長。不僅如此,
我還十分享受那些彪形大漢被嚇得哇哇喊娘的情景,有種反差萌的喜感。
正當我在黑暗的密室里追著玩家尖叫四起,到處亂跑時,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溫熱的懷里。
對方眼疾手快,立刻把我拉到隱秘的角落里。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后,我終于看清了來人。
“小……叔叔?”誰來告訴我眼前這是什么情況?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好巧……難道你也玩密室?”還喜歡在密室里抓女鬼?“不巧,我在等你。”5工作完后,
我和言翎去吃了個便飯。我詫異于他竟然還是執意來了,
他神色淡淡的說:“只是想親自過來確認一下你沒事。”瞥見他微微低垂的眼眸,
我忍不住有些動容。飯后,他送我回到出租屋,我要收拾自己的行李打包帶走,
他也一起來幫忙。見我住的地方條件實在艱苦,他的眉毛快要擰成了麻花。這時,
言謹突然打來電話。“你在哪呢?”“在家,有事?”我聽出他突然一改蠻橫的語氣,
就覺得他一定是有事要我做。我確實是太了解他了。“那個……你那里還有多少錢?
”我在心里暗暗冷笑,這對狗男女,一個想賣我保健品,一個想惦記我的錢。
“沒多少了……我還要準備錢買飛洛杉磯的機票。”他依然耐著性子勸我:“你聽話,
那個試鏡就別去了,去了也不可能讓你演。我現在被裁員了也沒錢,你得省下錢來交房租。
”我信了你的邪,這個狗男人,怕是把房租錢都拿去給小三買項鏈了。
我冷冷地說:“就算不去洛杉磯我也沒錢,你要是沒錢了可以去網貸啊。”緊接著,
我補充了一句:“腦子不用就捐給火鍋店當腦花賣,好歹算一盤菜。
”他的語氣立刻變得冷漠疏離,宛如變了個人:“池雪晴,你在家等著,我現在就回去!
”在我的行李收拾完,正準備裝車時,言謹氣喘吁吁地趕回來了。見我和言翎并肩站在一起,
言謹一時之間有些懵,突如其來的意外場面讓他有點語無倫次。“小叔叔,
你……你們怎么……”他的突然出現仿佛激起了言翎的勝負欲,言翎輕輕摟過我的肩,
揚了揚眉毛。我抬眼看了看言翎,又看了看言謹,瞬間作出了選擇。我將食指放在唇邊,
作出噤聲的姿勢,眨了眨眼:“噓,乖侄子,別問。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言謹的臉色煞白,瞪大了眼睛,顯然不能接受眼前這一切。言翎挑釁道:“言謹,
既然你不會寵女人,那我就來教教你。”說著,他的吻輕輕落在我的臉頰,
緊接著一個公主抱將我抱起,往門外走去。他將我抱到停在門口的瑪莎拉蒂上,
司機在身后拿著我的行李,隨后二人一起上車,關門,揚長而去。
我從后視鏡里看到身后呆如一座佛像的言謹,內心暗爽。當著言翎的面,我似乎也有了底氣,
反正他不敢對自己的小叔叔怎么樣,而我就是喜歡他這副吃癟又不敢發作的樣子。
我轉頭對著身邊的言翎比了個大拇指:“可以啊,天賦型演員。
”言翎似乎對我的贊許有些不滿,他總右手手掌扣住我的后腦勺,
湊到我的耳邊壓低聲音說:“如果我說,我不是演戲呢?難道你在和我演戲?”我一愣,
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
地扭過脖子假裝看風景:“額……呵呵呵呵嘿嘿哈哈哈……”司機將我的行李送到了閨蜜家,
反正我馬上就要去洛杉磯了,短租房不好找,這段時間只能借宿在閨蜜家。
言翎與司機將我的行李搬到樓上,在我道謝后離開了。這時,我的手機再次響起,又是言謹。
他的聲音中竟然有些悲傷的語氣,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池雪晴,
你和小叔叔在一起了嗎?你搬去他家了嗎?”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言謹,
我們分手吧。”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
他終于開口:“你是因為勾搭上了小叔叔,所以要一腳把我踹開是不是?”我翻了個白眼,
但想到對方看不到我的白眼,只好不悅地開口:“言謹,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時候我沒有說,
不是因為我不在乎,也不是因為我像你一樣沒有道德底線,我只是在等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