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色蝶影，像具等待解剖的標本。“蘇護士，該打安定了。

”陳主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你不想和老周一樣消失吧？

”我猛地推開清潔柜，注射器刺向他咽喉，卻在接觸皮膚的瞬間被老趙抓住手腕。

琥珀膽堿瓶掉在地上，滾向林深的病床。監護儀突然發出長鳴，他的心率歸零，

瞳孔卻在黑暗中驟然收縮——那是裝死的信號。“可惜了。”陳主任撿起藥瓶，

“本來想留你做LS-101的對照組。” 他扯下口罩，

左眼皮上的疤痕正是倉庫所見的抓痕，“老周臨死前，可是喊著你的名字呢。

”老趙的注射器扎進我手臂時，我終于看清清潔機器人的編號——ZM-009。

林深突然暴起，碎玻璃劃過陳主任頸動脈，血珠濺在我瞳孔里，將整個世界染成猩紅。

他背起我沖向消防通道，安全出口的綠光徹底熄滅，只剩我們的影子在墻上拖成破碎的盾牌。

“撐住。”他的血滴在我工牌上，蓋住了“蘇棠”二字，

“膠片在胎兒標本的頭骨里…那是我們唯一的證據。”黑暗中，我摸到他腕間的玫瑰紋身，

花瓣邊緣的鋸齒割破我的皮膚。遠處傳來警笛聲，卻始終繞著醫院打轉。

而我掌心的錨形血痕，正在和他的玫瑰重疊，成為刻在靈魂深處的、永不褪色的死亡烙印。

8 絕望的急救凌晨三點四十七分，302病房的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鳴叫，

那聲音像根鋼針直插太陽穴。我撞開房門時，林深的身體在床單上抽搐，

口鼻涌出的血沫混著胃內容物，在月光下泛著紫黑，像攤正在融化的瀝青。“脈搏消失！

準備除顫！”我嘶吼著扯開他的病號服，掌根壓在他胸骨中下1/3處。

第一下按壓就聽見“咔嚓”聲，分不清是肋骨斷裂還是自己牙床在打顫。

他的身體像具中空的木偶，在我掌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而監護儀的波形早已坍縮成直線。

陳主任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

白大褂下擺沾著半片藍色藥渣——和林深嘔吐物里的碎片一模一樣。他靠在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