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天南第一女散修——此世定讓負我心之人神魂俱滅!!
我是當年天南修仙界戰(zhàn)力巔峰的散修女仙——向慕云。道侶李林鶴背靠大宗,性格溫潤如玉,
人人稱頌他謙遜良善。直到他將我誘入絕陣,剖出我千年年修為的內(nèi)丹。“向慕云,
你的修為和法寶,我就收下了,”他笑著碾碎我的元神。再睜眼,我重生在一處寒潭底,
握著一枚不起眼的青銅古鏡。
鏡面映出我陌生的臉——這正是當年穿梭北冥之地時隨手救下的小妖所贈。我改名沈昭,
以新弟子身份踏入山門。李林鶴此時已是高高在上的首座長老,正含笑為新弟子測靈根。
他指尖觸到我手腕時,我能夠感受到他體內(nèi)本屬于我的靈力。“天品冰靈根?好!
本座親自教導(dǎo)你,”他眼中閃過貪婪。我垂眸,藏起眼底冷色:師尊,
弟子定會好好“報答”您。1、孽緣冰冷的潭水裹挾著全身,狠狠灌進我的各處竅穴之中。
前世修為強大的我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窒息感,身體向下沉墜,直直墜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意識瞬間破碎,在冰冷的潭水里,無數(shù)記憶碎片刺入腦海——“向慕云,
你看這‘幽冥花’開得可好?這花對你的舊傷大有裨益。”“你種的?”“對啊!
專門為你種的。”李林鶴的聲音溫沉依舊,像一杯佳釀,帶著令人沉醉的暖意,
他站在那片開滿幽藍色奇花的絕壁前,白衣勝雪,豐神俊朗,
雖然修仙本就是在不斷剔骨伐髓,修仙者大都姿容上佳,但他高鼻濃眉,
深邃五官實在令人炫目,眉宇間更是刻入骨髓的溫柔與關(guān)切。雖然修為不如我,
僅僅結(jié)丹中期,但晚霞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光暈,一如這近百年來,
他在我心中那完美無瑕、溫潤如玉的形象,我正是看上了他這點。我信了,
步入元嬰修為再難寸進的我,終是敵不過這亙古不變的愛情長經(jīng),我是修仙者,
但不是真的仙人,怎么可能毫無世俗欲望。為那株傳說中能修復(fù)元神暗傷的仙葩,
我踏入了那片看似寧靜的花海。一步踏入,便是地獄。腳下的土地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
無數(shù)扭曲的符文憑空顯現(xiàn),我感到體內(nèi)靈力瞬間無從發(fā)起!禁錮之力不像其他法陣,
它直接作用于我的元神,連指尖都無法動彈。是絕陣!早已失傳的上古絕陣——七曲鎖神陣!
元嬰的我見識非凡,當下即認了出來。我扭動眼珠驚駭欲絕地看向他。
李林鶴臉上的溫柔瞬間抹去,
那張曾無數(shù)次對我含笑低語、令整個修仙界都贊他謙謙君子的臉,
只剩下令人心悸的、赤裸裸的貪婪。“向慕云,”他開口,聲音冷冽,“你的修為,
你的法寶……我就收下了。”他緩步走來,每一步都踏在陣法流轉(zhuǎn)的血光之上,
白衣纖塵不染,卻比漆黑的深夜更讓人膽寒,他停在我面前,
俯視著我眼中的難以置信和痛楚,嘴角緩緩勾起。“別這樣看我,你太強了,
強得讓人喘不過氣,強得……讓我這‘良善’之名,永遠只能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你的千年苦修,與其浪費在你這個光有一身修為的蠢貨身上,不如成全我,不過也是,
散修終究是散修,哈哈哈哈!”他伸出手,五指尖端閃著靈光,
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我護體的仙罡,狠狠刺入我的腹下的丹田!“呃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了神魂!仿佛我體內(nèi)被硬生生撕裂、掏挖!
比肉身被刀刀剔肉更痛苦萬倍!那是修仙者本源被生生剝離的絕望。
我清晰地“看到”自己那顆凝聚了千年修為、蘊含著浩瀚力量內(nèi)丹,
被他那只修長白皙、曾無數(shù)次溫柔牽起我的手,硬生生從丹田中剜了出來!內(nèi)丹離體的瞬間,
視野迅速灰敗下去。“嗬……嗬……”喉嚨里只能發(fā)出交雜著血水的嗬嗬聲,
鮮血從口鼻瘋狂涌出,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襟下擺,他毫不在意,
只是癡迷地凝視那顆光華流轉(zhuǎn)的內(nèi)丹,眼中爆發(fā)出極致的滿足。“完美……太完美了!
有了它,宗門的長老之位,唾手可得!”他喃喃自語,隨即抬眼,
看向我殘破的軀體和渙散的元神,那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如同在看一塊被丟棄的廢渣。
“安心去吧,向慕云,你的東西,我會好好‘使用’的。話音未落,他另一只手抬起,
掌心凝聚起黑色靈力漩渦,對著我殘存的元神,毫不猶豫地狠狠一擊!“不——!!!
”靈魂被徹底撕裂,劇痛和恐懼,成了意識沉入無邊黑暗前最后的感受。
……2、善緣冰冷的潭水,浸透著這具陌生的身體,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瘋狂翻攪,
帶來比潭水更刺骨的恨意。李林鶴!這個名字如同刀劍,狠狠刺進我的心臟,是他!
那個口蜜腹劍、披著人皮的畜生!用我最珍視的信任,將我誘入死地,奪我千年修為,
毀我元神,只為了鋪平他攀登宗門權(quán)位的骯臟之路!
我的手指在冰冷刺骨的潭底淤泥中猛地收緊!指尖傳來堅硬冰涼的觸感。什么東西?
求生的本能暫時壓過了恨意,我艱難地移動幾乎凍僵的手臂。幽暗的潭底,
只有上方極其微弱的光線透下,我勉強將它舉到眼前。是一面鏡子,巴掌大小,
邊緣布滿銅綠,樣式古拙得近乎簡陋,鏡面光潔,它沒有任何一絲靈氣的波動,
平凡得像是凡間某個貧家女的梳妝之物。它就那么安靜地躺在我冰冷的掌心,毫不起眼。
可我意識到,難道就是這毫不起眼的東西,在七曲瑣神絕陣徹底碾碎我元神后,
將我拉回這冰冷的寒潭?一個早已模糊的記憶碎片倏然閃現(xiàn)——幽深的山澗旁,
一只奄奄一息、被人族修士追殺的天狼妖,藏身在泥濘里,它氣息微弱,傷痕累累,
眼看就要徹底消散于天地。“救……救救我……”它氣若游絲,眼中是瀕死的絕望。
我偶然路經(jīng)此地,原本打算不理睬,但最后還是隨手揮出一道靈力,護住它即將潰散的妖丹,
又留下幾粒固本的低階丹藥。那天狼妖掙扎著抬起頭,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神采,
沒有言語,只是用盡最后力氣,從懷中掏出一面沾滿泥污的古樸銅鏡,顫抖著遞向我。
“謝……謝……”它發(fā)出微弱的感激聲,隨即徹底昏死過去,姓名已然無憂。
那時我修為通天,法寶無數(shù),這毫無靈氣波動的銅鏡于我而言,連雞肋都算不上,
只是看那小妖一片赤誠,不忍拂其意,便隨手收入了儲物袋的最深處,幾百年間,早已遺忘。
原來……是它?!這隨手救下的小妖,這毫不起眼的贈禮,竟成了我命懸一線之際,
唯一的生機所在!天道……何其諷刺!我死死攥緊了這面青銅古鏡,邊緣硌著掌心,
帶來一絲真實的痛感,讓我感到我確實還活著,李林鶴……你奪我修為,碎我元神,
自以為將我徹底抹殺。我回來了!我要你,血債血償!要你身敗名裂!
要你嘗盡我百倍千倍的痛苦!要你……墮入無邊的煉獄!恨意在胸腔里沖撞,
幾乎要破體而出,但我死死咬住牙關(guān),血腥在口中彌漫。現(xiàn)在不是失控的時候,
這具身體……我感受著四肢傳來的虛弱,這絕非我昔日那具蘊藏?zé)o盡偉力的仙軀。
寒潭的水流似乎帶著某種微弱的牽引,我強忍著寒意,調(diào)動起這具陌生身體里僅存一點氣力,
順著那股牽引,艱難地向上游動,每一次動作,冰冷的水如同小刀切割著皮膚。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意識都開始因寒冷和缺氧而模糊,頭頂那幽暗的光終于越來越亮。
“嘩啦——!”頭顱猛地沖破水面!刺目的光線瞬間涌入眼簾,讓我下意識地閉上眼,
新鮮的空氣瘋狂涌入灼痛的肺部,我劇烈地嗆咳起來,我呼吸著,
感受著空氣灌入肺腑的真實感。我還活著,真的……回來了。
寒潭的水順著頭發(fā)和衣物不斷流淌。這里似乎是一處人跡罕至的深谷,四周峭壁環(huán)繞,
古木參天,藤蔓垂掛,寒潭位于谷底,水色幽深碧綠,散發(fā)著森森寒氣。喘息稍定,
目光下意識地投向身旁幽暗如墨的潭水。水面微微晃動,漸漸映出一張臉。
一張……完全陌生的。長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頸項,皮膚蒼白,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脆弱感,
五官……小巧,眉眼間依稀能看出一點清秀的輪廓,但更多的是稚嫩和怯弱感,
全然沒有我昔日向慕云仙子的清冷孤高、睥睨傲然。我抬起手,顫抖著撫上自己的臉頰。
是我。可又不是我。青銅古鏡……重生……陌生的軀殼……一切線索瞬間貫通,是它!
定是那面不起眼的古鏡,所有法寶被奪,只剩這一件跟我到了這里,還能是什么?!
不僅保住了我一絲殘魂,更將我投入了這具不知名的軀殼之中,重獲新生!
這軀殼的原主是誰?為何沉尸寒潭底?這一切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張臉,這副身軀,
是我復(fù)仇最好的掩護!李林鶴!你做夢也想不到吧?被你親手碾碎元神的向慕云,
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重新站在你面前!我閉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谷底帶著草木氣味的冰冷空氣,強行將怒火壓下去。冷靜,必須冷靜。
我看著古鏡中我的蒼白面容。“不管你是什么……多謝了,”我小心翼翼地將它貼身藏好,
粗糙冰涼的銅綠貼著心口的位置,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定感。活下去,第一步,活下去,
然后……找到他!3、天衍宗!這深谷荒僻,必須先離開,我環(huán)顧四周,峭壁陡峭,
藤蔓倒是不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找到一處藤蔓較為密集的地方。這具身體雖然虛弱,
但骨骼似乎還算強健。抓住一根堅韌的老藤,我咬緊牙關(guān),開始一點點向上攀爬,
手臂酸軟無力,指尖很快被粗糙的藤蔓磨破,滲出鮮血。不知攀爬了多久,
久到意識都開始模糊,手臂麻木得失去知覺,我終于爬上了崖頂。遠處,云海翻騰,
霞光萬丈,無數(shù)仙山瓊閣懸浮于云海之上,金碧輝煌的殿宇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流光,
一道道法寶的光芒在仙山之間穿梭往來,留下長長的光尾,仙鶴清唳,靈禽飛舞,
濃郁的天地靈氣撲面而來,吸一口都讓人精神一振。巍峨的山門矗立在視野盡頭,高聳入云,
由巨大的白玉雕琢而成,
上面龍飛鳳舞地刻著三個氣勢磅礴、金光流轉(zhuǎn)的古篆大字——天衍宗!
正是李林鶴當時的宗門之地!也是他踩著我尸骨的地方!天衍宗……好一個天衍宗!李林鶴,
你就在這里面,享受著用我的血骨換來的榮華和權(quán)勢吧?
我死死盯著那云霧繚繞、仙氣縹緲的宗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
“呼……”我再次深深吸氣,強行壓下暴戾情緒。不能急,不能亂。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一身粗布麻衣,早已被寒潭水和攀爬磨得破爛不堪,沾滿污泥,像個逃難的乞丐,這副樣子,
別說接近李林鶴,連天衍宗的山門都摸不到就會被當成逃荒難民被人轟走。必須改頭換面,
以一個新的、合理的身份進去。目光投向遠處山腳下隱約可見的城鎮(zhèn)輪廓,那里,
或許有我的機會。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我朝著城鎮(zhèn)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幾個樵夫農(nóng)人,
他們看到我這副狼狽凄慘的模樣,都投來同情或好奇的目光,但無人上前詢問,這很好。
城鎮(zhèn)不大,卻頗為熱鬧,因為靠近天衍宗,街上行走的修士也不少,根據(jù)人群交談,
這已是我上一世死后的一百多年了。我混在人群中,忍受著路人或鄙夷或憐憫的視線,
尋找著目標。終于,在一處僻靜的巷尾,我看到了一個蜷縮在角落里的身影。
那是一個年輕少年,十三四歲模樣,衣衫襤褸,面容枯槁,氣若游絲,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身邊散落著一個破舊的包裹,幾件同樣破舊的衣服,
還有一張……被小心包裹著的、蓋著天衍宗外門印記的薦書。
薦書上潦草地寫著一個名字:沈昭,名字可男可女。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滤@樣,
我現(xiàn)在無暇去想,也沒有能力救他。我的目光死死鎖在那張薦書上,
又看向地上那個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女子,一個計劃瞬間在腦海中成型。我蹲下身,
探了探他的鼻息,極其微弱,魂魄之火如同殘燭,隨時會熄滅,病疾入骨,藥石無效,
即便沒有我,她也活不過今晚。“對不住了,”我低聲說,心中并無多少愧疚,
這修仙界本就弱肉強食,她命該如此,而我,需要她的身份,
這或許就是天道給我的那一線生機,我必須抓住。
我迅速扒下她身上那套雖然破舊但還算完整的粗布衣裙,
換下自己那身濕透破爛的“乞丐裝”。很好,現(xiàn)在我就是“沈昭”。
我將那張蓋著外門印記的薦書小心折好,貼身收藏,那面不起眼的青銅古鏡,
則被我藏在了最內(nèi)層衣物里,緊貼著心口。做完這一切,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即將徹底冰冷的身體,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走出了陰暗的巷子。
目標:天衍宗山門!4、相遇山門前的白玉廣場上,人山人海,
滿懷仙緣夢想的少年少女及其家人仆從擠滿了廣場,空氣中彌漫著興奮、緊張和敬畏的氣息。
孩子們穿著最好的衣服,臉上混雜著憧憬與不安,大人們則充滿期盼。廣場前方,
巨大的玉臺上,十幾位身著天衍宗制式青白道袍的修士神情嚴肅,
他們是負責(zé)此次選拔的外門執(zhí)事和管事弟子,一個中年修士站在玉臺邊緣,
聲音洪亮地宣布:“肅靜!天衍宗新弟子靈根遴選,即刻開始!”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選拔開始了。一個個名字被唱出,少年少女們緊張地上臺,將手置于測靈石上。“慕婉清,
中品土木雙靈根!合格,站到右側(cè)!”“王青山,下品雜靈根!不合格,下去!”“李開太,
中品金靈根!不錯,站到左側(cè)前列!”……隨著結(jié)果宣判,臺下或歡呼或嘆息。
我靜靜地站在人群后方,像個怯生生的凡人少女。“沈昭!”終于輪到我,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表現(xiàn)出惶恐不安的表情,穿過人群,走向玉臺,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終于踏上玉臺,負責(zé)記錄的執(zhí)事弟子指了指中央的測靈石。“手放上去,全力感知,
”我小聲應(yīng)著,伸出右手,緩緩地按向測靈石,指尖距離石面還有一寸之遙,忽然,
一股浩瀚溫和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玉臺!廣場上的喧囂和雜亂的靈壓仿佛被抹平!風(fēng)停了,
時間凝滯。一道身影如同垂落的流云,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玉臺上。
他身穿云紋繡邊的天青色元老常服,身姿挺拔如松,氣度雍容華貴,正是李林鶴!
天衍宗內(nèi)門排名前幾的弟子,現(xiàn)在的八大長老之首,那個曾經(jīng)背叛、虐殺我的畜生!
我死死地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玉臺上所有的執(zhí)事、管事弟子,連同臺下的人群,
齊刷刷地躬身行禮,“拜見陸長老!”李林鶴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免禮,
他的目光溫和地掃過玉臺,“今日本座巡視外務(wù),恰逢新弟子遴選,
便來看看我天衍宗未來的棟梁之才。”他的聲音清朗溫潤,“不必拘禮,繼續(xù)吧,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我身上,那目光如同銀針,刺在我身上,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暴露在這虛偽的溫雅之下,
前世被他背叛、虐殺的記憶碎片瘋狂翻涌,執(zhí)事弟子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向我:“沈昭,
繼續(xù)。”我強迫自己抬起右手,一寸寸地挪去,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測靈石時,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源自靈魂本源的力量猛地觸動我的感知!是冰魄琉璃心的力量!
是我被李林鶴親手剜走、融入他體內(nèi)的本源之力!這股力量在李林鶴體內(nèi)躁動!
不顧一切地想要沖破束縛,回歸本源!這股狂暴的躁動觸動了我的感知!
李林鶴臉上的溫潤如玉的笑意僵滯了一瞬,
那股源自冰魄琉璃心的躁動雖然被他強大的化神修為瞬間壓制下去,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在我那只僵在半空的手上,審視的意味變得銳利,
玉臺上下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那只懸停在測靈石前的手上,負責(zé)記錄的執(zhí)事弟子皺起了眉,
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李林鶴卻先一步開口了:“小友莫慌,仙緣天定,強求不得,
亦無需畏懼,靜心凝神,放手一試便是,”他向前微微踏出一步,無形的氣機瞬間籠罩了我,
那力量試圖壓制我體內(nèi)因本源感應(yīng)的波動,也試圖平息他自己體內(nèi)的躁動。
5、我也不是原來的我!恨!好恨!我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混亂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一絲。
“不行!不能功虧一簣!沈昭!記住你是沈昭!
一個第一次接觸仙門、被長老威嚴嚇壞的凡人少女!”“是……是……”聲音細若蚊吶,
帶著哭腔,我鼓足了勇氣,猛地按在了冰冷的測靈石表面!
就在我的掌心與那冰涼的青黑色石面接觸的剎那——轟!!!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
以我掌心為中心,轟然爆發(fā)!刺目的的光華瞬間沖天而起!光芒之盛,
蓋過了廣場上所有的喧囂,甚至蓋過了高天上灑落的陽光!整個巨大的白玉廣場,
連同周圍懸浮的仙山樓閣,都被這冰藍色的光芒映照得一片晶瑩!
幾個靠得近的管事弟子猝不及防,被那寒氣一激,牙齒都開始打顫!“天……天品冰靈根!!
!”負責(zé)記錄的執(zhí)事弟子失聲尖叫,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劈了叉!
他手中的毛筆掉落在玉臺上,滾了幾滾。整個廣場,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目光,
都凝固在那沖天而起的光柱上,凝固在測靈石旁那個單薄、顫抖的身影上。
死寂只維持了一瞬。隨即,巨大的、難以置信的嘩然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廣場!“天品?!
我的天!真的是天品冰靈根!”“冰靈根本就罕見,天品……這……這千年難遇吧?
”“這小姑娘是誰?沈昭?沒聽說過啊!”“一步登天!真是一步登天啊!
”羨慕、嫉妒、狂熱、難以置信……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緒交織在那些目光里,幾乎要將我淹沒。
而在這片沸騰的聲浪中心,李林鶴臉上的溫和笑意,終于徹底凝固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依舊在噴涌著冰藍光華的測靈石,盯著我那只按在石面的手,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剛才那一閃而逝的驚疑和戾氣,化為一種……毫不掩飾的灼熱!
天品冰靈根!這資質(zhì),比當年被他親手毀掉的向慕云……甚至更加純粹!更加罕見!
這簡直是上天賜予他、助他更進一步的絕世爐鼎!不,是比爐鼎更完美的……道基掠奪對象!
他強行壓下眼中要噴薄而出的貪婪之光,臉上那副溫潤如玉的面具瞬間重新戴上,
甚至比之前更加完美無瑕,充滿了長者的欣慰與宗師的惜才。他向前一步,
徹底拉近了與我的距離,那股屬于他、也屬于我的氣息更加清晰地壓迫而來,李林鶴抬起手,
那修長、白皙、曾剜出我內(nèi)丹的手,輕輕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和力道,
落在了我依舊按在測靈石上的手腕之上。指尖冰涼,一股溫和卻極其霸道的探查靈力,
瞬間順著他的指尖,刺入我的腕脈,試圖侵入我的體內(nèi)!“好!好!好!”他連道三聲好,
聲音帶著激動和贊賞,目光灼灼,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一個……完美的獵物,
“如此天資,萬載難逢!實乃我天衍宗大興之兆!”他朗聲宣告,
聲音清晰地蓋過廣場上的所有喧嘩,“沈昭,是么?”他微微俯身,
溫?zé)岬暮粑鼛缀醴鬟^我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如同惡魔的低語,“此等璞玉,
豈能埋沒于外門雜役之中?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座座下親傳弟子!”轟——!廣場再次嘩然!
八大長老之一的陸長老親傳!這簡直是鯉魚躍龍門,一步登天!“本座定當傾囊相授,
助你早日踏上仙途巔峰!”他微笑著,目光如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我低垂的臉上,
呵……傾囊相授?助我踏上仙途巔峰?李林鶴啊李林鶴,你可知,你親手引入門下的,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弟子”?6、虛假的善待、美麗的毒藥我抬頭迎向師尊的目光,
臉上保持沈昭的惶恐與茫然,聲音細弱顫抖:“弟子沈昭,謝師尊厚愛!
”師尊的稱呼如同淬毒的冰針,我會好好“報答”您,傾囊相授,血債血償!
師尊溫聲道:“莫怕,入我門下是你的造化。”他吩咐執(zhí)事弟子帶我去清霜閣安置,
所需用度按內(nèi)門親傳弟子最高規(guī)格配給。執(zhí)事弟子如夢初醒,慌忙領(lǐng)命,
眼中充滿敬畏和一絲羨慕。李林鶴離去后,廣場上的壓抑氣氛稍緩,
但關(guān)于“天品冰靈根”和“首座親傳”的議論更加喧囂。我被執(zhí)事弟子引領(lǐng)著走下玉臺,
無數(shù)道目光黏在身上,我始終低著頭,維持著沈昭的惶恐不安。清霜閣位于天衍宗內(nèi)門區(qū)域,
環(huán)境清幽雅致,靈氣充沛,最適合冰系靈根修行。
執(zhí)事弟子恭敬地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后退下。沉重的雕花木門在身后緩緩合攏,
隔絕了外面的喧囂和窺探。門扉關(guān)閉的輕響,仿佛一個開關(guān),
我臉上那份屬于沈昭的怯懦、惶恐、不安瞬間消失。挺直的脊背微微松弛下來,
我感受到一種猛獸踏入自己領(lǐng)地的審視與掌控感。清冽的空氣中彌漫著精純的靈氣,
這曾是我熟悉的氣息,如今卻只讓我感到刺骨的冰冷和惡心。我緩緩踱步,
目光掃過這間精致的居所。一樓是待客的廳堂,二樓是靜室和臥房。奢華,舒適,靈氣充沛,
處處體現(xiàn)著首座親傳弟子的尊貴地位。李林鶴倒是舍得下本錢,可惜,再精美的鳥籠,
也關(guān)不住一只只想噬主的兇禽。我走到雕花木窗前,推開窗戶,清冷的山風(fēng)涌入。
窗外視野極好,遠處天衍宗主峰擎天峰巍峨聳立,云霧繚繞。峰頂那片最為輝煌的殿宇群落,
在夕陽的余暉下折射出萬道金光,宛如仙宮神闕。那里是李林鶴如今的道場所在。
夕陽的金輝落在我蒼白的臉上,卻無法帶來絲毫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肅殺。體內(nèi),
屬于冰魄琉璃心的力量感應(yīng)雖然微弱,但那種源自本源的悸動始終存在。它在李林鶴的體內(nèi),
時刻提醒著我他的位置。“李林鶴……”無聲的低語在唇齒間碾過,帶著血腥的氣息,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榮光吧,你給予向慕云的,我必當百倍奉還!窗外的風(fēng)更冷了,
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下。我緩緩關(guān)上窗,將那片刺目的金光隔絕在外,
室內(nèi)瞬間陷入一種柔和而幽暗的靜謐。走到那張寒玉床前,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
我沒有躺下,而是盤膝坐了上去,寒意絲絲縷縷滲入身體,
對于這具身體孱弱的經(jīng)脈來說有些刺激,但對冰靈根而言,卻有著凝神靜氣的效果。
我閉上眼,沒有嘗試引氣,只是將全部心神沉入內(nèi)視。這具身體……資質(zhì)確實絕佳,
天品冰靈根,意味著對冰系靈氣的親和力達到了極致,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之驕子”,
經(jīng)脈雖然因原主的貧弱而略顯狹窄脆弱,但根骨卻異常純凈,如同未經(jīng)雕琢的萬年玄冰,
擁有著難以想象的潛力。難怪李林鶴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將我收入門下,在他眼中,這具身體,
恐怕比當年向慕云的冰魄琉璃心更讓他垂涎,一個可以被他完全掌控、從頭培養(yǎng)的完美容器,
一個未來可以再次掠奪的、更加“新鮮”的道基!貪婪……永遠是他的原罪。
我緩緩運轉(zhuǎn)起一絲微弱的精神力,并非引動靈氣,而是小心翼翼地探向心口位置。那里,
貼著肌膚,是那面冰冷粗糙的青銅古鏡。精神力如同最輕柔的觸須,緩緩包裹上去。
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古鏡依舊沉寂,像一塊凡鐵,鏡面模糊,映照不出任何景象,
也沒有絲毫靈氣波動溢出,它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掛飾。
我的精神力一遍遍掃過,試圖探尋它的奧秘,探尋它為何能在那絕陣之下保我一縷殘魂,
并將我投入這具身體,然而,一切探查都如同石沉大海,它就像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
吞噬了所有的試探。除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冰冷,
那是一種恒定的、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的寒意,與寒玉床的冷截然不同,它緊貼著心口,
如同一個冰冷的烙印,時刻提醒著我重生的代價與使命。我緩緩收回精神力,睜開眼,
幽暗的靜室里,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眼中一片沉靜,如同凍結(jié)了萬載的寒淵。
古鏡的秘密,或許需要契機才能解開。而現(xiàn)在,我需要的是力量,
足以支撐復(fù)仇計劃、足以在這虎穴狼窩中活下去的力量。三日后,
李林鶴便會親自前來“引氣開脈”,那將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試探,
他一定會仔細探查這具身體,試圖留下他的烙印,甚至……埋下控制的種子。
我必須做好準備,在他面前,我只能是“沈昭”,
那個資質(zhì)絕佳、懵懂無知、對他充滿敬畏和孺慕之情的凡人少女,
任何一絲屬于“向慕云”的痕跡,任何一絲潛藏的恨意或異常的靈魂波動,
都可能招致滅頂之災(zāi),這具身體的天品冰靈根,是優(yōu)勢,也是最大的靶子。我重新閉上眼,
不再試圖探究古鏡,也不再急于引氣,只是將心神沉入一種絕對的、冰冷的空寂之中,
如同將自己封入萬載玄冰。模仿著“沈昭”應(yīng)有的靈魂頻率,一遍遍,如同最精密的織工,
編織著怯懦、純凈、對力量充滿渴望又對師尊無限敬畏的……假面。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磔p微的叩門聲。“沈師妹,您的用度送來了,”是雜役弟子的聲音,
帶著恭敬。我睜開眼,臉上瞬間切換回那份屬于“沈昭”的、帶著一絲疲憊和茫然的怯弱,
起身,整理了一下粗布衣裙,走過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兩名年輕的雜役弟子,
恭敬地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幾套嶄新的內(nèi)門親傳弟子服飾,月白色的錦緞,
袖口和領(lǐng)口繡著銀色的云紋,質(zhì)地柔軟,隱隱有靈光流轉(zhuǎn),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儲物袋,
以及一個玉瓶。“師妹,這是您的衣物和這個月的份例靈石、丹藥,儲物袋是內(nèi)門弟子標配,
有半方空間,”一名雜役弟子恭敬地說道,將托盤遞上,“玉瓶中是三粒‘凝氣丹’,
有助于初次引氣。”“謝……謝過師兄,”我接過托盤,聲音依舊細弱。“師妹客氣了,
”雜役弟子行禮后便退下了。關(guān)上門,我將托盤放在桌上,手指拂過那光滑冰涼的錦緞,
觸感極好,拿起那個小小的、灰撲撲的儲物袋,意念微動,一絲微弱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果然,里面是一個半方大小的空間,角落里堆著幾十塊下品靈石,散發(fā)著微弱的靈氣波動。
一切都周到備至,無可挑剔。李林鶴的“厚愛”,如同包裹著蜜糖的砒霜。
7、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我將那幾套華貴的衣物隨手放在一邊,依舊穿著自己那身粗布舊衣,
拿起那個玉瓶,拔開塞子,一股淡淡的藥香散出,里面是三粒龍眼大小、通體碧綠的丹藥,
散發(fā)著溫和的木系靈氣。凝氣丹,最基礎(chǔ)的引氣輔助丹藥,藥性溫和,雜質(zhì)也相對較多,
對于真正的天品靈根來說,這種丹藥的幫助微乎其微,
甚至可能因為雜質(zhì)而影響初期純凈靈氣的吸收。我輕輕晃了晃玉瓶,碧綠的丹藥在里面碰撞,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李林鶴……你倒是謹慎,是怕藥力過猛,
傷了你未來的“爐鼎”根基?還是想讓我在最“純凈”的狀態(tài)下,接受你的“引導(dǎo)”?
我將玉瓶塞好,連同儲物袋一起,隨意地丟在角落的幾案上,這些,都不是我現(xiàn)在需要的。
回到寒玉床上,重新盤膝坐下。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窗欞,在室內(nèi)灑下清冷的光斑。
我再次閉上眼,這一次,不是為了編織假面,也不是為了探究古鏡。
而是嘗試引動這天地間無處不在的……冰系靈氣!沒有功法,沒有引導(dǎo),
我只是憑借前世那早已融入靈魂的本能,憑借對這天地間至寒之力的深刻理解,去呼喚,
去感知。時間一點點流逝。起初,只有一片虛無的冰冷。漸漸地,開始在意念的感知中浮現(xiàn),
它們飄蕩在空氣中,散發(fā)著純凈而微弱的寒意。找到了!沒有強力的汲取,沒有霸道的掠奪,
我只是敞開心神。呼……吸……極其微弱,極其緩慢。一絲絲、一縷縷的冰寒氣息,
受到那純粹至極的天品冰靈根的吸引,受到我靈魂深處的召喚,
溫順地朝著我的身體匯聚而來。它們穿過皮膚,滲入細微的毛孔,如同清涼的溪流,
緩緩注入干涸的經(jīng)脈。沒有狂暴的沖擊,沒有撕裂的痛楚,一切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因為這本就是我靈魂的一部分,寒冰,即是我,我即是寒冰!靈力極其微弱,
細小得幾乎難以察覺,它們在我空蕩蕩的經(jīng)脈中緩緩運行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周天循環(huán),
最終沉入丹田氣海的位置,
在那里匯聚成一個微小得幾乎看不見的、散發(fā)著淡淡寒意的氣旋雛形。引氣入體,水到渠成!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沒有引起任何外界的靈氣波動,在旁人看來,
我依舊是那個毫無修為、靜靜打坐的凡人少女。我緩緩睜開眼,幽暗的靜室里,
瞳孔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極快的冰藍色光華,轉(zhuǎn)瞬即逝。抬起手,指尖微動。
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的寒氣,在指尖縈繞,
瞬間凝結(jié)出一片比雪花更細小的、晶瑩剔透的冰晶。成功了。雖然微末,但這第一步,
我終究是自己踏了出來,沒有依靠李林鶴的“引氣開脈”,
沒有依靠那帶著他施舍意味的凝氣丹。這微弱的力量,是獨屬于我沈昭的根基!
是復(fù)仇之路上,第一塊完全由我自己掌控的基石!看著指尖那片瞬間消融的微小冰晶,
一抹冰冷而決絕的笑意,終于毫無掩飾地綻放在我的唇角。李林鶴,等著吧。
你的“好徒兒”……來了。8、神鏡清霜閣內(nèi),落針可聞,李林鶴盤膝坐在我對面的蒲團上,
雙目微闔,神情莊嚴而溫和,周身散發(fā)著浩瀚如淵、圓融如玉的磅礴氣息,
那氣息如同溫暖的潮汐,一波波輕柔地涌向我,帶著不容抗拒的引導(dǎo)力量。“昭兒,
靜心凝神,摒棄雜念,隨為師靈力引導(dǎo),開啟仙途之門,”他聲音低沉悅耳,
如同古琴撥動心弦。我垂眸端坐,如同最溫順的羔羊,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緊張與全神貫注,
體內(nèi),屬于“沈昭”的那份純粹、懵懂、對力量充滿無限渴望的靈魂波動,
被我完美地模擬出來,毫無破綻。“是,師尊,”我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過后的微顫。
一縷極其精純、溫和卻又帶著無上權(quán)威的靈力,如同最細小的金線,自李林鶴指尖探出,
精準無比地刺入我的眉心祖竅!轟!仿佛一道無形的閘門被強行推開!
李林鶴那浩瀚如海的神識,裹挾著他精純的靈力,如同決堤的洪流,
瞬間沖入我毫無防備的識海!這不是引導(dǎo),這是赤裸裸的窺探與入侵!他的神識霸道而貪婪,
,迅速游走全身,所過之處,
留下極其細微、如同烙印般的印記——那是屬于他李林鶴的力量標記!
他在試圖掌控這具身體的每一個能量節(jié)點,為未來的徹底掠奪打下最牢固的基礎(chǔ)!識海深處,
屬于我向慕云的殘魂核心,
早已被那面沉寂的青銅古鏡散發(fā)的無形冰寒氣息層層包裹、凍結(jié)、隱藏,
如同深埋于萬載冰川之下的火山,李林鶴的神識洪流掃過這片區(qū)域,
只感受到一片屬于“沈昭”的、純凈。他微微蹙起的眉頭,
似乎終于舒展開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經(jīng)脈之中,那股屬于他的靈力烙印在飛速蔓延,劇痛!
如同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隨著他靈力的推進,狠狠刺入我的經(jīng)脈壁!
這是強行在道基上打上他人印記的痛苦!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愈發(fā)蒼白。“忍一忍,昭兒,開脈塑基,必經(jīng)此痛楚,
方能奠定無上根基,”李林鶴的聲音適時響起,溫和依舊,帶著循循善誘的“關(guān)切”。
我死死咬住牙關(guān),將喉間的悶哼和靈魂深處翻騰的殺意死死壓住,識海中,
屬于“沈昭”的孺慕與感激之情被我催發(fā)到極致:“是……師尊……弟子……忍得住!
”聲音破碎,帶著強忍痛楚的哽咽,無比真實。李林鶴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很好,這具身體,這份靈魂,都完美地符合他的預(yù)期,一個純凈無暇、易于掌控的絕世道基!
他的靈力更加洶涌,加速了烙印的進程,同時,他分出一縷極其精妙的神識,
如同最細小的種子,悄然埋向我丹田氣海的核心位置——那里,正是天品冰靈根的本源所在!
這縷神識種子,蘊含著他一絲本源魂力,極其隱蔽,如同跗骨之蛆,一旦種下,
它將悄然汲取冰靈根本源之力成長,最終成為他徹底掌控!
就如同懸在我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就在那縷惡毒的神識種子即將觸及丹田核心的剎那——嗡!!!
一直沉寂于識海深處、緊貼著我殘魂核心的青銅古鏡,
驟然爆發(fā)出極其微弱、卻仿佛穿透了時空萬古的震顫!沒有光華,沒有聲響。
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冰寂核心的、絕對零度般的寒意!
這寒意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
作用于一切試圖入侵核心的異種力量!李林鶴那縷精妙無比、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神識種子,
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之墻!時間仿佛在那一瞬停滯。李林鶴臉上的溫和驟然僵住!
他搭在我腕脈上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眼底深處,那絲自得被難以言喻的震駭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