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得有點冤周小川在二十七歲生日派對上被香檳瓶塞擊中太陽穴的那一刻，
過的最后一個念頭是："這瓶1945年的木桐酒莊我還沒嘗呢..."當他再次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站在一條蜿蜒向前的灰色隊伍里，前后都是面色茫然的人。周小川低頭看了看自己，
還是那身定制的Dior西裝，手腕上依然戴著那塊價值七位數的百達翡麗，
只是表面不再走動了，永遠停在11:27。"這是哪兒？
"周小川拍了拍前面禿頂大叔的肩膀，"你們在排什么隊？迪士尼新開的鬼屋項目？
"禿頂大叔轉過頭，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年輕人，這里是黃泉路。你死了。""放屁！
"周小川大笑起來，"我半小時前還在自己的游艇上開派對，
香檳美女一樣不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了自己半透明的手臂。
"歡迎來到陰間。"禿頂大叔同情地說，"順便問一句，你是怎么死的？
"周小川支支吾吾："...被香檳瓶塞打中太陽穴。
"禿頂大叔的表情瞬間從同情變成了憋笑："哇哦，這死法...挺別致。"隊伍緩慢前進，
周小川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周氏集團獨子，二十七歲就英年早逝，死因是香檳謀殺。
這要是傳回陽間，得笑掉多少人大牙。終于輪到他接受審判。
閻王殿比他想象的要現代化得多——全息投影的生死簿，iPad記錄的功過格，
連閻王本人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活像個投行高管。"周小川，27歲，
死因...噗..."閻王看了一眼屏幕，努力繃住嚴肅的表情，"意外事故。陽壽未盡，
但生死簿上就這么寫的，我們只能按規矩來。"周小川松了口氣："那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我爹可以捐個幾億重修閻王殿..."閻王搖搖頭："不行。不過鑒于你是意外死亡，
可以給你個選擇——直接投胎，或者打工還債。""還什么債？
"閻王調出他的資料："你在陽間揮霍無度，欺凌弱小，欠下大量業債。
根據計算..."他推了推金絲眼鏡，"折合陰間貨幣大約三億冥幣。
"周小川差點跳起來："三億？！我活著時信用卡都沒這么高額度！""選擇吧，
投胎做蟑螂還是打工還錢？""...打工。"第二章：陰間快樂送就這樣，
周小川成了"陰間快樂送"快遞公司的最新員工。
這家公司專門負責給陽間燒下來的東西派送，從紙錢元寶到最新款iPhone（紙扎版），
業務范圍極廣。"你的工號是404，這是你的工服和電動車鑰匙。
"人事部的牛頭人遞給周小川一套熒光綠的工作服和一串銹跡斑斑的鑰匙，"明天開始上班，
試用期三個月。"周小川嫌棄地拎起那件綠得刺眼的工作服："這顏色太土了吧？
能不能換成Armani的？"牛頭人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是陽間？愛穿不穿，不穿裸奔。
"第二天，周小川不情不愿地穿著熒光綠工服出現在配送站。站長是個滿臉橫肉的馬面人，
正在訓話："...今天有批重要貨物要送，是別墅和傭人，
客戶家屬加急了...""新來的！"馬面突然指向周小川，"你跟孟七一組，
她帶你熟悉路線。"從人群中走出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年輕女子，
穿著同樣的熒光綠工服卻硬是穿出了超模氣質。她冷冷地掃了周小川一眼："跟我來。
"周小川愣住了。這張臉...太熟悉了。"孟...琪？"女子腳步一頓，
轉身瞇起眼睛："你認識我？"周小川的冷汗瞬間下來了。孟琪，他高中時的轉校生，
因為戴著牙套被他起了個"鐵齒銅牙"的外號，帶頭欺負了整整一年，
后來聽說她轉學后抑郁了..."我、我可能認錯人了..."周小川結結巴巴地說。
"沒認錯。"孟七，現在是孟七了，冷笑一聲，"周大少爺貴人多忘事，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沒想到吧，天道好輪回。"周小川咽了口唾沫："那個...當年的事...""閉嘴，
上車。"孟七跨上一輛印著"陰間快樂送"的電動三輪，"今天有十八單要送，
沒時間聽你懺悔。"第三章：第一次送貨陰間送快遞和陽間完全不同。首先，
他們的"車"能穿墻；其次，收件人可能是任何形態：有的保持死時的樣子，
有的選擇年輕時的模樣，還有的干脆以動物形態出現。"第一單，"孟七頭也不回地說，
"李建國，要收一棟別墅和兩個傭人。家屬燒得很認真，連WiFi路由器都準備了。
"周小川好奇地問："這些東西...真的能收到嗎？""當然。
"孟七指了指車后廂里微縮版的紙扎別墅，"燒過來的東西會在這里還原成實物，
我們的工作就是準確送達。"他們停在一棟破舊的陰間公寓前。孟七按下門鈴，
一個滿臉愁容的中年男鬼開了門。"李先生的快遞，請簽收。"孟七遞過去一個平板。
李建國簽完字，孟七從車廂里搬出別墅模型放在地上，念了一段咒語。模型迅速膨脹，
變成一棟豪華的三層別墅，紙扎傭人也活了過來，開始打掃衛生。"太神奇了！
"周小川驚嘆。
李建國卻突然盯著周小川："等等...你看起來很眼熟..."周小川仔細一看，
魂都要嚇飛了，這不是被他家逼得破產跳樓的供應商老李嗎？"周...小...川！
"老李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誤會！都是誤會！
"周小川躲到孟七身后，"我爸干的！不關我事！"孟七皺眉："你們認識？""何止認識！
"老李咆哮道，"就是他們周家拖欠貨款，做假賬，害得我工廠倒閉，老婆離婚，
我走投無路才..."周小川從沒這么后悔過。在陽間時，他只覺得這些是無聊的商業糾紛，
現在直面受害者的痛苦，他才意識到自己家族造的孽有多深。"對不起..."他小聲說。
"對不起有用嗎？！"老李凄厲地喊道，"你知道陰間物價多高嗎？
我死了三年才攢夠錢租這破公寓！現在你倒好，
死了還能繼續逍遙..."孟七突然擋在兩人之間："李先生，冷靜。
他現在是我們的快遞員，正在打工還債。"老李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還債？好啊，
那就從我的債開始還！"他指著周小川，"我要投訴！投訴他服務態度差！"孟七嘆了口氣，
拉著周小川離開。回到車上，周小川還在發抖。"現在知道怕了？"孟七發動車子，
"陰間就是這樣，所有你逃避的，傷害過的，最終都會找上門來。"周小川沉默了。
他突然意識到，三億冥幣的債務可能只是開始。第四章：第一個考驗下午的送貨相對順利，
直到最后一單，給一個叫"小美"的小女孩送生日蛋糕。"這單有點特殊。
"孟七難得地解釋，"小女孩車禍死的，今天是她七歲生日。家屬燒了很多東西過來，
我們要確保她收到。"他們來到一片兒童樂園區，到處都是玩耍的小鬼魂。
一個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穿著沾血的連衣裙。周小川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他想起自己二十歲生日時，父親為了哄他開心，
故意讓競爭對手的兒子在重要項目上出丑..."小美？"孟七輕聲喚道，
"你媽媽給你送生日禮物來了。"小女孩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
孟七像變魔術一樣從車廂里拿出蛋糕、禮物和新裙子。看著小女孩開心的樣子，
周小川第一次覺得這份工作有點意義。回程路上，周小川突然說："我想幫老李。
"孟七挑眉："怎么幫？""我...我不知道。也許跟閻王說說，把我的投胎名額讓給他？
"孟七嗤笑一聲："你以為陰間是你們周家開的？想怎樣就怎樣？""那怎么辦？
"周小川苦惱地說，"我是真的想彌補..."孟七沉默了一會："明天早點來，
我帶你去個地方。"那天晚上，周小川躺在陰間宿舍的硬板床上，
回想著自己短暫而荒唐的一生。二十七歲，除了揮霍和欺負人，他好像什么都沒做過。
手機突然響了。是的，陰間也有手機，是陰間特供版。一條來自孟七的消息：「明天5點，
配送站見。穿厚點，要去寒冰地獄取件。」周小川盯著屏幕，突然笑了。也許，只是也許，
這份見鬼的工作能讓他變成個像樣的人。第五章：寒冰初體驗凌晨4:30的陰間，
天空呈現一種詭異的紫灰色。周小川搓著手在"陰間快樂送"配送站門口來回踱步，
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成小小的骷髏形狀——陰間的晨霧特色。"你居然準時了。
"孟七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今天扎了個更緊的馬尾，穿著加厚的熒光綠工服，
背后還背著個登山包。周小川轉身，差點驚掉下巴，孟七額頭上長出了兩只小巧的紅色尖角，
在晨光中泛著微光。"你的...頭..."周小川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孟七翻了個白眼："寒冰地獄基礎防護。別告訴我你什么都沒準備？
"周小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薄工服："我帶了手套...""愚蠢的陽間人。
"孟七從背包里掏出一件銀色外套扔給他，"穿上，地獄級保溫材料做的。
掉了把你工資扣光。"電動三輪車在黃泉路上疾馳，逐漸遠離了陰間主城區。
路邊的建筑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枯樹和飄蕩的鬼火。
溫度計顯示外界已經零下二十度。"所以..."周小川牙齒打顫，
"為什么快遞公司還要負責去地獄取件？""因為'陰間快樂送'的口號是'無論天堂地獄，
使命必達'。"孟七面無表情，
"今天要給寒冰地獄第三層的劉女士送她女兒燒的新款貂皮大衣，
順便取她要寄回陽間的包裹。""地獄還能寄快遞？""當然，
明信片、懺悔錄、求救信...不過大部分陽間人以為那是垃圾廣告。"孟七突然急剎車，
"到了。"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冰窟窿入口，上方歪歪斜斜掛著"寒冰地獄"的霓虹燈牌，
有幾個燈泡已經不亮了，讓整個招牌看起來像是"寒冰也獄"。
孟七從包里拿出兩副墨鏡："戴上。地獄反光傷眼睛。"踏入洞穴的第一步，
周小川就后悔了。即使穿著保溫外套，寒氣還是像千萬根針一樣刺入骨髓。
他的睫毛瞬間結霜，鼻腔里的每一根毛發都凍成了冰棍。
"歡...迎...光...臨..."一個凍成冰雕的接待員機械地說著，
眼珠在冰層后面轉動。孟七熟門熟路地走到電梯前，按下"3層"按鈕。電梯吱嘎作響，
像是隨時會散架。"你經常來？"周小川努力控制牙齒不打顫。"每周兩三次。
"孟七檢查著快遞單，"第三層還算好的，上次去第八層取件，我的快遞車凍成了冰雕，
推了三天才回來。"電梯門打開，一股比之前冷十倍的寒風吹來。
周小川瞬間失去了面部知覺，他懷疑自己的臉已經凍成了面具。
寒冰地獄三層像是一個巨大的溜冰場，無數半透明的靈魂被凍在冰墻里，保持著痛苦的表情。
一些相對"幸運"的罪人可以在有限范圍內活動，他們拖著凍傷的腳，在冰面上蹣跚而行。
"劉桂芳女士！快遞！"孟七高聲喊道。
一個穿著單薄囚衣的中年女鬼從冰柱后面挪出來："可算來了！我女兒給我燒的貂皮呢？
"孟七從保溫箱里取出華麗的貂皮大衣。劉女士迫不及待地穿上，
瞬間容光煥發："哎喲暖和！
這下看那些小賤人還怎么炫耀..."周小川注意到周圍幾個女鬼投來嫉妒的目光。
看來地獄也有攀比鏈。"您要寄回陽間的包裹。"孟七遞上簽收單。
劉女士神秘兮兮地從冰墻縫隙里掏出一個信封："給我那沒良心的老公。告訴他，
我在下面等著他呢，嘻嘻嘻..."回程路上，
周小川發現自己的手指甲變成了淡藍色："我覺得我可能要凍死了...第二次。
""習慣就好。"孟七突然停下腳步，"等等，那是什么？"不遠處的冰面上，
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走近一看，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皮膚已經呈現不正常的青紫色。"新來的？"孟七皺眉，
"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會分到寒冰地獄？"周小川蹲下身："他還活著...呃...還魂在？
"孟七檢查了男孩的號碼牌："搞錯了，他應該在第一層'兒童懲戒所'。
肯定是傳送帶又出故障了。""我們得幫他！"周小川脫下保溫外套裹住男孩。
孟七挑眉："你知道地獄規矩第一條是什么嗎？'各鬼受各刑，閑鬼莫插手'。
""去他的規矩！"周小川抱起男孩，"他才多大？能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
"孟七沉默了幾秒，突然笑了："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多可笑嗎？
穿著短袖在寒冰地獄里演英雄。""那你要舉報我嗎？"周小川直視她的眼睛。
孟七嘆了口氣，按下電梯按鈕："閉嘴，跟上。"第六章：意外的善舉回到配送站已是深夜。
小男孩被安全送到兒童懲戒所，原來他只是偷吃了供品，罪不至此。周小川癱在宿舍床上，
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他拿起陰間手機，發現一條未讀消息：「明天休息。后天5點，
老地方。——M7」這是孟七第一次主動約他。周小川咧嘴笑了，
隨即被自己這種高中生般的反應尷尬到。他轉而查看陰間銀行APP，
工資到賬了：300冥幣。在陰間只夠買三碗孟婆湯方便面。
"三億債務..."周小川苦笑著計算，"按這速度得工作...八萬多年。
"他突然想起老李。那棟紙扎別墅只能住三個月，
之后又要流落街頭...一個想法閃過腦海。周小川跳起來，翻出陰間購物目錄。凌晨三點，
他鬼鬼祟祟地來到老李的公寓門口，
放下一個包裹和一張紙條：「老李：知道這點東西彌補不了什么。我會繼續還。——周小川」
包裹里是一件陰間特供保暖內衣，正好花光他第一周的工資。第二天中午，
周小川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門外站著滿臉通紅的老李。"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老李揮舞著保暖內衣，"想收買我？
"周小川揉著惺忪睡眼："不是...我就是覺得您需要...""我告訴你，周小川！
"老李聲音顫抖，"一件破衣服抵消不了你們周家造的孽！我..."他的話突然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周小川手臂上還沒消退的凍傷痕跡。"你...去寒冰地獄了？""送貨而已。
"周小川試圖遮掩。老李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謝謝。但別以為這樣就算了。
"關上門，周小川發現地上多了個小紙包——里面是半塊陰間特制糕點。他笑了，
這可能是他二十七年來獲得的最珍貴的禮物。
第七章：富二代的陰間經濟學"所以你就把一周工資全花了？"孟七咬著吸管，瞪大眼睛。
他們坐在陰間唯一的"星巴鬼"咖啡店，這是孟七難得的休息日邀約。
周小川點頭："反正也不夠還三億。""愚蠢。"孟七搖頭，但眼神柔和了些，
"知道陰間最值錢的是什么嗎？""冥幣？""人情。"孟七壓低聲音，
"特別是那些在陽間有影響力的鬼魂。老李雖然現在落魄，但他生前是商會會長，
陰間人脈很廣。"周小川若有所思："所以你是說...""我是說，"孟七翻了個白眼，
"下次做好事前動動腦子。陰間經濟系統和陽間完全不同，
你那套'花錢解決問題'的思路在這里行不通。
"咖啡店電視突然插播緊急新聞："閻王殿下宣布啟動'陰間刺激經濟計劃'，
將開放部分特許經營權給表現良好的亡靈..."周小川眼睛一亮："特許經營！
這我在行啊！我爸...呃，算了。"孟七突然湊近："等等，這可能是你的機會。
如果能拿到一個特許經營權，還債速度會快很多。""我一個試用期快遞員，怎么拿？
"孟七神秘地笑了："這就是為什么我今天約你出來。
'陰間快樂送'正在內部選拔區域經理，負責新開發的'極樂凈土'片區。
"周小川心跳加速："需要什么條件？""業績前10%，加上閻王殿的推薦信。
"孟七啜了口咖啡，"你現在業績墊底。""...""不過，"孟七從包里拿出一沓文件，
"寒冰地獄救援兒童的事跡可以加分。我已經幫你寫了報告。
"周小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幫我？為什么？
"孟七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因為...我想看看周大少爺到底能改變多少。"她站起身，
"下周有場'陰間創新大賽'，獲勝者可以直接獲得閻王推薦。我建議你參加。
"看著孟七離去的背影，周小川第一次感到，也許在陰間，他真的有機會重新開始。
第八章：創新大賽風波"陰間創新大賽"在閻王殿前廣場舉行，場面堪比陽間的創業路演。
悔過書的筆、能過濾孟婆湯苦味的吸管、給僵尸用的防曬霜...周小川的展位前冷冷清清。
他的項目是"'燒啥來啥'精準祭祀APP"，
旨在解決陽間人燒紙時"不知道陰間親人實際需要什么"的痛點。"聽起來像外賣APP。
"路過的判官評價道。"差不多原理！"周小川熱情解釋，
"陽間親屬可以在APP上選擇要燒的物品，我們這邊直接配送到指定亡靈手中，
避免資源浪費...""無聊。"判官搖頭走開。正當周小川沮喪時，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創意60分，執行方案0分。"孟七不知何時出現在展位前，
今天她的角更明顯了，還涂成了金色。"你怎么來了？"周小川驚喜道。"來看看你出丑。
"孟七嘴上這么說，卻放下一個U盤，"這里有陰間用戶調研數據。重做你的PPT，
重點突出'精準祭祀'對減少陰間通貨膨脹的作用。"周小川插上U盤，
發現里面不僅有數據，還有完整的方案優化建議。他抬頭想道謝，孟七已經不見了。
比賽持續到深夜。最終周小川的項目獲得了"最具潛力獎"——不是冠軍，
但足以拿到閻王的推薦信。"年輕人有點意思。"閻王拍了拍他的肩，"不過記住，
陰間的規則和陽間不同。在這里，真心比聰明更重要。"慶功宴上，
周小川找遍了會場也沒見到孟七。正當他失望地準備離開時，手機響了：「屋頂。
帶兩瓶孟婆湯啤酒上來。——M7」配送站的屋頂是陰間少數能看到偽星空的地方，
其實是螢火蟲組成的星座圖。孟七坐在邊緣，雙腿懸空晃蕩。"恭喜。"她接過啤酒，
"離你贖罪又近了一步。"周小川在她身邊坐下："為什么幫我？真的只是因為想看我改變？
"孟七沉默地喝了幾口酒，突然說："你知道我為什么能記得前世的事嗎？
大多數亡靈都會被洗去記憶。""特殊待遇？""特殊懲罰。"孟七苦笑，
"我是孟婆的第七個女兒，因為私自放走一個冤魂被罰在陰間打工百年，保留所有記憶。
"周小川震驚不已："所以你是...半神？""只是個倒霉的公務員。"孟七轉向他，
眼睛在螢火蟲光芒下閃爍，"那個冤魂...和你有關。"周小川的心跳漏了一拍："我？
""你十歲那年，有個老乞丐在你家門前暈倒，你偷偷給了他水和食物。
"周小川隱約記得這事，后來被父親知道，挨了一頓罵，說"施舍會招來更多乞丐"。
"那老人是我照看的一個靈魂，本應經歷九九八十一次乞討磨難才能超度。"孟七輕聲道，
"你的無心善舉讓他提前解脫...我因為監管不力受罰。"周小川不知該說什么。
他人生中少有的善行，居然害了別人？"別那副表情。"孟七突然笑了，
"其實...我挺感謝你的。在陰間這一百年，我見識了比在天上時更真實的人生。
"兩人并肩坐著，望著虛假的星空。周小川心中有什么東西在悄然改變。
他不再只想著還債投胎，而是開始思考：如何真正成為一個值得孟七幫助的人？
第九章：新官上任三把火周小川的"極樂凈土"片區辦公室比他想象中小得多。
實際上就是個改造過的骨灰龕，門口歪歪斜斜掛著"經理室"的牌子，
看起來昨天還是某個張先生的"家"。"張先生升級到VIP墓區了，所以這里空出來。
"人事部的牛頭人遞給他一串鑰匙，"恭喜晉升，試用期一個月。
"辦公室里的灰塵厚得能寫字。周小川打了個噴嚏，驚動了一窩住在文件柜里的陰間蟑螂，
它們長著迷你哭喪棒，跑起來發出嚶嚶的哭聲。"周經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是個戴圓眼鏡的年輕女鬼，懷里抱著一沓文件，"我是您的助理小倩，
這是片區的基本資料..."三小時后，周小川揉著太陽穴，
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沒人愿意接管"極樂凈土"。這片區域是陰間的"城鄉結合部"，
住著既不夠格上天堂、又不夠壞下地獄的"中間派"亡靈。問題在于，
這些亡靈個個都是麻煩精。
西改為東南15度...張先生組織了一個'還我肉身'抗議團體..."小倩翻著記錄本，
個月片區滿意度只有32%..."周小川突然笑了："這比我爸公司的董事會好對付多了。
"他抓起熒光綠工服套在西裝外，陰間規定所有員工必須穿工服，大步走向片區廣場。
一群正在跳廣場舞的老鬼齊刷刷停下動作。"各位街坊！"周小川跳上噴泉臺，
"我是新來的片區經理周小川。從今天起，'極樂凈土'要搞三個改革！"老鬼們交頭接耳。
一個缺了半邊腦袋的大爺喊道："又是個說大話的！上個月那個經理也是這么說的，
現在在血池地獄挨針扎呢！""第一，"周小川豎起手指，"成立'亡靈議會'，
每月選出代表直接向閻王殿反映問題！"廣場安靜了一秒。"第二，
開放'托夢VIP通道'，滿意度高的居民優先獲得托夢資格！"幾個老鬼開始往前擠。
"第三，下周舉辦'極樂凈土第一屆陰間好聲音'，
冠軍可獲得...呃..."周小川急中生智，"給我媽托夢的機會一次！
"廣場爆發出歡呼。
倩在人群后目瞪口呆："周經理...這...這不符合規定...""規定說必須穿工服，
沒說不能在里面穿阿瑪尼。"周小川眨眨眼，
"幫我查查陰間有沒有KTV設備租賃..."第十章：孟七的警告改革第三天，
周小川正在調試從"歡樂地獄"租來的音響設備，辦公室門被猛地踢開。孟七站在門口，
今天的角涂成了憤怒的紅色："你瘋了嗎？誰讓你擅自改動片區管理制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