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風覺得，此刻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城市地標餐廳的頂層旋轉(zhuǎn)餐廳，
璀璨燈火在窗外鋪展開，如同流動的星河。他單膝跪地，舉著那枚準備了許久的鉆戒。
“曉曉，這兩年，你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嫁給我，好嗎？”蘇曉曉雙手捂著嘴，
淚水瞬間涌出，模糊了視線。她用力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林風，我愿意！我太愿意了！
”林風將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起身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幸福感如同實質(zhì)的暖流，包裹著他，
讓他有些眩暈。“太好了！曉曉，我們明天就去見你爸媽，商量婚事！”他聲音激動。
蘇曉曉在他懷里用力點頭，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過了片刻才抬起頭，
淚痕未干的臉上帶著極致的喜悅，只是那喜悅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快地掠過，
快到林風完全沒有捕捉到。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巨大的幸福占據(jù)了。隔天，
林風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隨蘇曉曉來到她“家”。這是一套普通的兩居室，
收拾得干凈整潔，客廳的沙發(fā)上鋪著碎花罩布，茶幾上擺著水果，透著一股刻意營造的溫馨。
“叔叔阿姨好，我是林風。”他略帶緊張地打招呼，努力讓自己顯得謙遜得體。
未來的岳母李桂花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哎呀，
小林啊，快進來坐！曉曉這孩子，平時沒少跟我們提起你，說你工作好，人也好！
”林風有些不好意思：“阿姨過獎了。”“曉曉能找到你這么好的對象，我們真是放心了！
你對她可要好啊！”李桂花拍著他的手背。“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對曉曉好的！
”林風鄭重承諾。一旁沙發(fā)上坐著的蘇大志，話不多，只是憨厚地笑著，
時不時點點頭：“嗯，好，好。”林風感覺，他們看起來很和善，李桂花尤其熱情，
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不少。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李桂花不停給他夾菜，
詢問他的家庭情況，工作細節(jié)，父母身體。林風都一一認真回答。席間，他無意中看到，
蘇曉曉在李桂花說完一句夸贊他的話后，迅速地遞給母親一個眼神。李桂花接收到后，
臉上的笑容似乎更真切了幾分，拉著他的手也更用力了。林風心中閃過一絲怪異，
但很快被餐桌上的熱鬧氣氛沖散。飯吃到一半，門“咔嗒”一聲開了。
一個年輕人晃晃悠悠地走進來，頭發(fā)有些亂，穿著件舊T恤，嘴里還叼著根牙簽。
“小磊回來了啊。”李桂花招呼著，語氣平常。蘇曉曉連忙起身：“小磊，這是我男朋友，
林風。”蘇磊瞥了林風一眼，從鼻子里“嗯”了一聲，便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全程沒有正眼看林風。氣氛瞬間有些凝滯。林風伸出去準備握手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尷尬。
李桂花連忙打圓場：“哎，這孩子，就是這臭脾氣。最近工作不太順心，小林你別介意啊。
”“沒事沒事，年輕人嘛，都有自己的個性。”林風勉強笑了笑。他心底卻泛起一絲不舒服，
這蘇磊，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模稽c禮貌都沒有。不過，為了曉曉，這些小插曲，他愿意忽略。
幾天后，李桂花單獨約林風見面。地點是一家普通的茶餐廳，環(huán)境嘈雜，
與上次家中的“溫馨”截然不同。林風提前到了，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準岳母單獨找他是什么事。李桂花準時出現(xiàn)，依舊是那身打扮，
只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的平靜。“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
”林風主動開口，遞過菜單。李桂花擺擺手，沒有看菜單，身體微微前傾。“小林啊，
我就開門見山了。”她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林風的心提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了他。
“我們家曉曉呢，從小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沒吃過什么苦。我們養(yǎng)這么大一個女兒，不容易。
”李桂花慢條斯理地開口，每個字都敲在林風心上。他默默聽著，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所以，關(guān)于彩禮嘛，”李桂花頓了頓，直視著他，
“我們家里商量了一下，也不多，就100萬。”“砰！”林風手中的茶杯重重頓在桌上，
茶水濺了出來，燙到了他的手背。他完全顧不上，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雷劈中。“阿…阿姨，
您說什么？100萬？”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都有些變形。李桂花面無表情，
甚至嘴角還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怎么？嫌多？
”林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這…這是不是太多了點？我們家只是普通家庭，我剛買了房，
每個月還要還貸……”他的父母為了他的首付，已經(jīng)掏空了半生積蓄，
現(xiàn)在每個月他還著近萬的房貸，100萬，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多？
”李桂花冷笑一聲，“100萬是考驗你的誠意！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還談什么娶我們家曉曉？我們把女兒養(yǎng)這么大，漂漂亮亮的，難道白給你？
”林風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直沖頭頂。眼前的這個女人，
和前幾天那個熱情和藹的準岳母，判若兩人。“再說了，”李桂花繼續(xù)，
“這錢也不是白要你的，以后還不是你們小兩口的？我們也是為了曉曉婚后生活有個保障，
不受委屈。”“阿姨，這不是誠意的問題，是真的……真的拿不出來這么多。
”林風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能不能……商量一下？或者分期……”“沒得商量！
”李桂花斬釘截鐵，語氣強硬，“就這個數(shù)，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我告訴你，
想娶曉曉的人多著呢！我們曉曉條件這么好，難道還愁嫁？”她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
雙手抱臂，一副不容置喙的姿態(tài)。“你自己看著辦吧！三天之內(nèi)，給我答復。
”林風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100萬！這真的是曉曉那個溫柔善良的媽媽嗎？
他感覺自己從云端狠狠摔了下來，摔得粉身碎骨。李桂花拿起包，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別讓我們曉曉等太久。”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第二章;林風失魂落魄，
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他必須馬上見到蘇曉曉。在他們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蘇曉曉姍姍來遲。“曉曉，你媽要100萬彩禮，你知道嗎？”林風聲音發(fā)顫，
幾乎帶著哭腔，“這根本不可能啊！”蘇曉曉眼圈一紅，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林風，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她聲音細弱，帶著委屈，“我媽她……她也是為我好。
她說這是我們這邊的規(guī)矩，鄰居家的女兒嫁人彩禮都不少。”她抬起頭，淚光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你……你就想想辦法嘛，為了我們的未來。”林風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往上竄。
“可這不是幾萬、十幾萬，是100萬啊！”他手背上被燙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我去哪里弄這么多錢？賣房子嗎？那我爸媽住哪里？”蘇曉曉肩膀微微聳動，
像是要哭出來。“我……我也不知道。”她哽咽著，淚珠終于滾落，“林風，
難道你為了這點錢，就要放棄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嗎？”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
狠狠扎進林風的心窩。她為什么不替他說一句話？反而用感情來壓他？
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攫住了他。蘇曉曉垂著頭，肩膀輕輕抽動，但林風注意到，
她的悲傷似乎只停留在表面，那雙哭紅的眼睛里，并沒有他預想中的絕望與無助，
反而更像是在完成一道既定的程序。她的手機屏幕在包里亮了一下，又一下。
她下意識地將包往身邊挪了挪，避開了他的視線。林風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
父母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見他臉色不對，都關(guān)切地望過來。“爸，媽，
曉曉家要100萬彩禮……”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
王秀英手里的遙控器“啪嗒”掉在地上，她捂住嘴，眼淚瞬間就下來了。“100萬？
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她哭喊起來，“我們哪有那么多錢啊！兒啊，
這婚……我看還是算了吧！”林建國臉色鐵青，從口袋里摸出煙盒，哆嗦著點上一根，
猛吸了一大口，濃重的煙霧嗆得他咳嗽起來。“林風，”他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透著沉重，
“這家人不簡單。你再好好想想，這曉曉……她到底值不值得你這么做。
”林風的心像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密密麻麻的疼。“爸，媽，我知道。”他攥緊了拳頭，
“但是我和曉曉畢竟有感情……我想再爭取一下。”他不甘心，
他不愿相信那個曾經(jīng)帶給他無數(shù)溫暖和光亮的女孩，會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們真的只是圖錢，那我也認了！”他咬著牙。就算砸鍋賣鐵，他也要試一試。然而，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瘋狂滋長。接下來的幾天，林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奔走。
他給所有能想到的親戚朋友打了電話，得到的答復大多是愛莫能助，或是委婉的拒絕。
現(xiàn)實的殘酷讓他遍體生寒。這天晚上，他約了發(fā)小趙陽在一家路邊大排檔喝酒。“陽子，
你說我該怎么辦？”林風一杯接一杯地灌著啤酒，苦澀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
卻澆不滅心頭的焦躁，“100萬，我上哪兒弄去？”趙陽奪過他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砰】的一聲。“風子，冷靜點！”趙陽眉頭緊鎖，“這事兒太蹊蹺了。100萬彩禮，
正常人家誰會這么獅子大開口？除非……他們急用錢，或者根本就是個圈套！”“圈套？
”林風搖了搖頭，語氣卻不似先前那般肯定，“不會吧……曉曉不是那樣的人。
”“人心隔肚皮啊！”趙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了，你上次說她弟弟蘇磊，
我好像在城南那家【幸運星】地下**附近，見過一個跟他長得挺像的人，出手還挺闊綽的。
”地下**？蘇磊？林風心里“咯噔”一下。李桂花說蘇磊工作不順心，
難道……難道這才是真相？趙陽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混亂的思緒。他決定，
必須暗中調(diào)查一下這個蘇磊。林風拜托趙陽幫忙。趙陽是IT公司的技術(shù)骨干，
對于追蹤一些網(wǎng)絡痕跡頗有心得。通過蘇曉曉朋友圈偶爾提及的蘇磊的只言片語，
加上一些技術(shù)手段的輔助定位，幾天后，趙陽給了他一個地址。傍晚，林風按照地址，
來到了一條魚龍混雜的后街。街角處，一家沒有任何招牌的奇牌室透著詭異的安靜，
門口掛著厚重的黑色門簾。他躲在街對面的一個暗影里，心臟怦怦直跳。沒過多久，
一個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現(xiàn)了——正是蘇磊！他嘴里叼著煙，
熟門熟路地掀開門簾走了進去。果然！蘇磊這個混蛋真的在堵伯！
林風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難道那100萬彩禮，真的是用來給這個敗家子還賭債的？
他拿出手機，壓低聲音給趙陽撥了過去：“陽子，我看到了！蘇磊真的在**里！他媽的，
這家人肯定有問題！”電話那頭傳來趙陽的聲音：“我就說吧！你小心點，別打草驚蛇。
看看能不能搞到點證據(jù)。”林風掛了電話，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奇牌室的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漸深。就在他準備先離開，從長計議的時候，
一個讓他如遭雷擊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街口。蘇曉曉！她行色匆匆，臉上帶著焦慮，
快步走到奇牌室門口，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眼。然后，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信封，塞給了從里面探出頭來的蘇磊。蘇磊接過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