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公司想鬧哪樣，談合作一點誠意沒有，打著白嫖的旗號誰愿意上當。”一坐上車，唐穎就吐槽公司的摳門。
許歡眼觀八方，開著車沒答話。
一處紅綠燈路口，唐穎再次創造話題，“聽說你是研發部新來的員工？”
許歡望著紅燈進入讀秒狀態，緩慢啟動車輛，目視前方快速回了一句，“剛來兩個月。”
“那你很厲害，剛來兩個月就能得到曲扒皮的重用，我可是在業務部摸爬滾打了兩年才當上一個小小的經理。”
“你也很厲害。”
唐穎冷笑一聲，嘴角弧度輕蔑，“要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去處，誰愿意呆在這種壓榨員工的破公司。你剛來不了解公司很正常，時間久了就會看清公司的本質。”
許歡沉默了幾秒，偏頭看了一眼唐穎，“能問問是什么事嗎？”
可能是壓抑太久，唐穎不屑一顧的細數公司缺點。
“公司每個月都會給我們下達超額的任務，完不成不僅要克扣工資，還會逼迫你自動離職，一分補償拿不到不說，連該得的勞動報酬都沒有。”
許歡用心記下唐穎的話，這些都有可能成為有力的證據。
“那你們為什么不用合理的方式保衛自己的合法權益？”
許歡這話一出口，唐穎就用了然的目光看向她。
“一看你就跟多數人一樣沒認真看勞動合同，上面有一項寫著。‘未完成既定目標導致的影響，由乙方自行負責；在未完成指定任務的壓力下，乙方借此提出辭職，公司有權抵押乙方上月的酬勞。”
這兩條她在合同的附加項里見過，當時的她一心想進宏晟，又怎么在意這點瑕疵。
“所以被迫辭職的員工只能打碎牙和血咽下去？”
許歡不理解，現如今是合法社會，一人沒轍，大家齊心協力肯定能行。
唐穎泄氣，“不然能怎樣，大家都是底層無權無勢的普通人，一年前也有幾名員工鬧過，最后的結果就是查無此人，你說我們能有什么手段和公司對抗。”
“你還記得那幾名員工的名字嗎？”許歡急切的問道。
“你關心這個做什么？”唐穎保持了幾分理智。
“為他們感到不值，這么大的公司背地里竟然這么強勢，就不怕被制裁？”
唐穎靠近了駕駛室，悄聲低語，“聽說公司背后還有不小的勢力，我們哪敢得罪，不平等條約都簽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許歡眸色深沉了幾分，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力道，公司內部人員肯定知曉一些風聲，只是怕公司報復，敢怒不敢言。
沒來得及打聽更多，顧氏集團的大樓近在眼前。
許歡在路邊找了處停車位停好車。
把車鑰匙交給唐穎，兩人并肩往顧氏大樓走去。
還未靠近顧氏集團，唐穎就愁眉苦臉的。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顧總，此前那么多人都碰了一鼻子灰，我們肯定要無功而返。”
“唉，回去又要被滔。”
許歡安慰道，“不要灰心，順其自然，萬一我們運氣好見到顧總了呢，還沒發生的事誰也無法預料。”
唐穎雖然經歷得多，還是懼怕沒人性的公司和頤指氣使的領導，萎靡不振的沮喪道，“希望老天保佑我們能順利見到顧總，讓我們回去有個交代。”
許歡深知唐穎被公司荼毒不輕，已經不能從言語上改變她對公司刻板的印象。
兩人一路從大廳進來，奇跡般的，都沒人攔著，前臺還禮貌接待她們，讓她們稍等，她詢問一下顧總助理。
唐穎一看有希望，激動地拉著許歡，“你嘴開過光吧！這么靈。”
“可能是吧。”
沒幾分鐘，前臺職員為她們引路，“你們乘坐電梯上六十六樓就行，上面有秘書辦的員工接待你們。”
“謝謝。”許歡微笑著感謝。
電梯一路上行，唐穎站在空間極大的電梯里左顧右盼，“不愧是第一集團，連電梯都這么金碧輝煌，金黃色的電梯壁照的人喜笑顏開。”
許歡沒忍住笑了出來，從正面明亮如鏡的反光門上看向唐穎，“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心情很不錯嘛。”
唐穎傻呵呵地哈哈大笑，沒笑一會情緒又低落下來，“要是能進顧氏工作，得有多好的待遇。”
許歡搖頭，“聽說顧氏的待遇雖高，但是顧總陰晴不定的脾氣能把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員工嚇厥過去。”
“這么恐怖？”唐穎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
正在看監控畫面的顧難嘴角不自覺地緊抿，周身擴散出低氣壓。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這么嚇人？
還有他什么時候把人給嚇厥過去了？
林七敲門走進來，“顧總，許小姐馬上到了。”
顧難凜聲，發出低沉的“嗯。”
林七瑟縮了一下脖子，又是那個部門的報告出了問題？能不能讓他省省心。
“叮。”
電梯到達六十六層，兩側門同時開啟。
兩面截然不同的環境風格讓唐穎咋舌，猶豫不決該走哪邊？
許歡按住即將關上的電梯門，拉著唐穎向右邊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來，憑著顧難沉悶的性格，選擇了更符合顧難氣質的風格。
一踏出電梯，唐穎就被凍得一哆嗦，下意識走在許歡身后。
暗色系的色彩搭配，金屬的冷硬質感與石材的自然紋理相結合，從視覺上增加了空間的層次感和力量感。
柔和的光線通過不同的光影效果讓原本壓抑的環境變得更加有吸引力。
喜歡這種風格的人會覺得整個空間充滿神秘和高級感，反之則會感到恐慌和沉悶。
林七從辦公室出來正巧碰上兩人。
“林特助，我們找顧總。”
林七把兩人帶到另一邊的秘書部，讓人安排接待她們，他去通知顧總。
一路上，許歡都在四處打量，秘書部這邊比顧難那邊有人情味。
各員工也都在認真處理手頭的工作，工作氛圍緊湊有序。
會客室里，負責接待的員工為許歡和唐穎端茶遞水。
許歡不疾不徐地喝著茶，悠閑的姿態不像來談合作，倒像是來度假的。
唐穎緊張的不行，她早就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沒想到不僅進來了，馬上還要見到顧總，緊張拘束地猛喝水。
“顧總好，顧總好。”
大開的會客室外傳來整齊劃一的問好聲。
顧難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顧總好。”許歡站起來不矜不盈的打招呼。
“顧總好。”唐穎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