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的艾草香還未散盡，冰箱里剩下的粽子卻透著詭異。它們不再是軟糯的糯米團，
表皮滲出暗紅黏液，棱角處隱隱有凸起蠕動。
社區突然張貼《端午余粽保存守則》：“勿在午夜查看粽子！”“聞到甜味立即開窗！
”“若聽見咀嚼聲，假裝什么都沒發生！”當林穗撕開一個粽子的粽葉，
看見那團青白糯米里，一雙漆黑瞳孔正緩緩睜開——剩下的粽子，究竟是什么東西？
1? 粽中詭影林穗是在端午后的第三天聞到那股怪味的。冰箱最底層的抽屜里，
六個用草繩捆著的粽子擠成一團，深綠粽葉邊緣泛著灰敗的黃，像某種腐爛植物的外皮。
她拉開抽屜時，一股混合著甜腥與餿味的氣息猛地竄出來，讓她下意識皺緊鼻子。
更奇怪的是，抽屜內壁凝著一層淡粉色的黏液，指尖蹭過，觸感滑膩得像某種動物的唾液。
“媽，冰箱里的粽子是不是該扔了？”她揚聲喊，視線卻沒離開那些粽子。
其中一個的粽葉縫隙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細小的、白色的尖端頂開葉邊，
像蟲子的觸須。她以為是錯覺，湊近了些，鼻尖幾乎碰到粽葉——那尖端突然縮回，
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小孔，黏液正順著孔往下滴，在抽屜底部聚成一小灘。
客廳傳來母親含混的應答，林穗卻打了個寒噤。她記得這些粽子是端午當天從老家帶來的，
母親特意說“老家的粽子香，留著慢慢吃。”可現在，它們看起來不像食物，
倒像某種被包裹起來的活物。她猶豫著伸出手，想把粽子拿出來，指尖剛觸到草繩，
冰箱突然“嗡”地一聲巨響，燈光猛地暗了下去。黑暗中，
她聽見抽屜里傳來極輕微的、“咔噠咔噠”的咀嚼聲。
2? 冰箱守則冰箱的嗡鳴在咀嚼聲響起的瞬間戛然而止，客廳的燈光也在同一刻恢復慘白。
林穗僵在原地，指尖還停留在草繩上，那冰涼的觸感此刻卻像爬滿了細小的蟲。
她猛地縮回手，踉蹌著后退時，
余光瞥見冰箱門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紙——泛黃的宣紙上用朱砂寫著《端午余粽保存守則》，
字跡歪歪扭扭，最后一筆還拖著暗紅的痕跡，像未干的血。「守則一：午夜十二點后，
嚴禁打開冰箱查看粽子?！埂甘貏t二：若粽子散發出甜膩氣味，立即打開所有窗戶，
禁止點燃艾草。」「守則三：聽到冰箱內有咀嚼聲或抓撓聲時，需持續哼唱《采艾草》童謠，
直至聲音停止?！埂甘貏t四：粽子表皮出現黑色斑點時，切勿觸碰，
需用紅色棉線重新捆扎三次?！辜垙堖吘夁€粘著半片干枯的粽葉，
林穗的心跳在看到“哼唱童謠”時驟然漏了一拍。她根本不會唱什么《采艾草》，
而剛才那“咔噠”聲分明還在耳邊回響。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
紙條右下角畫著一個扭曲的粽子圖案，那墨綠色的輪廓里，兩點黑墨像是睜著的眼睛，
正透過紙面盯著她?！八胨?，發什么呆呢？”母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穗猛地轉身，
看見母親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臉上帶著尋常的笑意，“冰箱里的粽子我明天處理，
先吃點西瓜降降火?！彼哪抗鈷哌^冰箱門，卻像完全沒看見那張紙，徑直走向餐桌。
林穗盯著母親的背影，喉嚨發緊。母親剛才明明在客廳，
怎么會沒注意到這張突然出現的守則？她悄悄回頭，冰箱門上的紙還在，
朱砂字跡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這時，冰箱深處又傳來一聲極輕的“咯嘣”，
像是硬物咬碎骨頭的聲音，而母親正哼著歌擦桌子，哼的調子斷斷續續，
竟然和守則里提到的《采艾草》有些相似。3? 童謠驚魂林穗的身體瞬間僵住，
那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從母親口中飄出，每一個音符都像冰冷的針，扎在她的神經上。
她想開口詢問母親這童謠的來歷，喉嚨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母親依舊哼唱著，步伐輕盈地在客廳里穿梭，收拾著端午留下的殘局，
仿佛那從冰箱里傳來的驚悚聲響，只是林穗的幻聽。林穗的視線始終無法從母親身上移開，
母親臉上的笑容在她眼中變得格外詭異，仿佛那笑容背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就在這時，
母親突然停了下來，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上，她緩緩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林穗，
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換了一個人。“穗穗，來和媽媽一起唱《采艾草》。
”母親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和剛才哼唱時的輕柔截然不同，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林穗驚恐地搖著頭，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
無法挪動分毫。母親卻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每走一步，哼唱聲就愈發響亮，
那聲音在狹小的客廳里回蕩，像是無數只蟲子在她的耳邊爬行。突然，客廳的燈光閃爍起來，
“滋滋”的電流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林穗的目光掃向窗戶，透過模糊的玻璃，
她看見一個黑影正貼在窗外，那黑影的輪廓像極了一個粽子，
墨綠色的身體在夜色中隱隱發光，兩只眼睛閃爍著幽綠色的光，死死地盯著屋內。
林穗的尖叫聲被母親的哼唱聲淹沒，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
那黑影似乎在不斷地向她靠近，透過窗戶，伸出一只黏膩的手，試圖抓住她。
而母親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雙手緩緩抬起，搭在她的肩膀上，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
母親的臉近在咫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繼續哼唱著那首怪異的童謠。
在這極度的恐懼中，林穗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被抽離，而那黑影已經沖破了窗戶，
帶著一股腐臭的氣息，向她撲來……4? 黏液之謎黑影撲來的瞬間，林穗下意識閉眼尖叫，
卻只聽見“嘩啦”一聲巨響——不是血肉模糊的撕裂聲，而是玻璃破碎的脆響。她猛地睜眼，
只見窗外的黑影撞碎玻璃后，竟化作一灘墨綠色黏液摔在地板上，
而母親不知何時已松開她的肩膀，直挺挺地站在黏液旁，哼唱聲戛然而止。
那灘黏液還在蠕動，表面浮現出細小的、類似牙齒的凸起，正“滋滋”地腐蝕著木質地板。
林穗縮在墻角，看見母親緩緩彎腰，
從圍裙口袋里掏出一卷紅色棉線——正是守則里提到的那種。母親的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
她用棉線在黏液外圍繞了三圈，原本翻涌的黏液竟漸漸凝固，表面結出一層粽葉紋理的硬殼。
“媽……你在做什么？”林穗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母親沒有回頭，
只是將凝固的黏液塊抱起來，走向冰箱。她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時，
林穗看見里面的粽子不知何時都變成了灰黑色，每個粽子上都纏著幾圈紅棉線，
而母親手中的黏液塊一放進去，那些粽子竟同時發出“咔噠”的輕響，像是在咀嚼什么。
“穗穗…”母親終于轉過身，臉上又恢復了平日的溫和，仿佛剛才的詭異場景從未發生，
“晚上別開冰箱，媽媽去給你拿創可貼。”她指了指林穗被玻璃碎片劃破的手臂，
轉身走向臥室。林穗盯著母親的背影，突然發現她圍裙下擺沾著半片干枯的粽葉，
和冰箱上守則紙條邊緣的粽葉一模一樣。臥室門“咔噠”一聲關上了。
客廳里只剩下林穗和滿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冰箱里若有若無的咀嚼聲。
她試探著走到臥室門前，輕輕推了推——門從里面鎖死了。“媽？”她敲門，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透過門縫，她看見臥室地板上散落著幾片新鮮的粽葉，
而母親的拖鞋正對著衣柜，柜門縫隙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滲出一絲淡粉色的黏液。
5 粽葉蠕動林穗的手指剛觸到臥室門縫，那絲淡粉色黏液就順著縫隙滲了出來，
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滑膩的痕跡。她猛地縮回手，聽見衣柜里傳來“沙沙”的響動，
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粽葉。她壯著膽子蹲下，
透過柜門縫隙往里看——母親的紅色棉線團滾在最角落，
而棉線另一端竟纏在一團蠕動的青白物體上，那物體表面裹著半片粽葉，
尖端露出的不是糯米，而是一截指甲蓋大小、泛著水光的黑色圓點，像某種生物的瞳孔。
客廳的冰箱突然“叮咚”響了一聲，像是門被從內部推開。林穗回頭時，
看見冰箱最底層的抽屜不知何時敞開著，一團灰黑色的粽子正順著抽屜邊緣往外爬，
粽葉縫隙里伸出細小的、沾滿黏液的肢體，在地板上留下彎彎曲曲的痕跡。
而冰箱門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張紙，
新的《補充守則》用更潦草的朱砂字跡寫著：「守則五：若發現家人將異物放入冰箱，
需在三小時內用艾草熏烤冰箱內壁?！埂甘貏t六：衣柜內出現粽葉時，切勿打開柜門，
需用紅筆在柜門外畫三個閉合圓圈?！埂甘貏t七：聽到冰箱與衣柜同時發出聲響時，
立即用棉花塞住耳朵，面朝墻壁蹲下，直至聲音停止。」
紙條下方還畫著一個被紅圈包圍的粽子，粽子上的黑瞳被斜線劃掉，
旁邊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小字：“它們怕艾草的煙——但別讓它們看見你在熏。
”林穗的視線掃過客廳里爬行的灰黑色粽子，又看向臥室緊閉的衣柜，
突然發現母親的拖鞋旁邊，散落的粽葉堆里藏著半張被撕碎的日歷，
露出的日期正是今天——2025年5月31日，而粽子旁的黏液里，
正有細小的黑影在蠕動，像是剛孵化的幼蟲。6 艾草驅邪林穗的目光落在那半張日歷上，
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她意識到，這些粽子的怪異變化或許與這個特殊的日期有關。
而新出現的守則，無疑是在與時間賽跑。她的視線急切地在客廳里搜尋著艾草，
終于在窗臺的花盆里發現了幾株半枯萎的艾草。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臺，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繃緊的弦上。就在她伸手去拔艾草的時候，
身后傳來冰箱門重重關上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沙沙”聲，
像是無數只腳在地板上摩擦。她猛地回頭，只見那只灰黑色的粽子已經爬到了客廳中央，
身后還跟著一串更小的黑影，像是它產下的子嗣。林穗顧不上害怕，迅速拔下艾草，
慌亂中碰倒了花盆。陶瓷花盆摔在地上的巨響在寂靜的房間里炸開，
那串黑影瞬間停止了爬行，所有的“眼睛”都齊刷刷地轉向她。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按照新守則，她得用艾草熏烤冰箱內壁，但這些怪物就在眼前，她根本無法靠近冰箱。突然，
臥室里傳來衣柜柜門搖晃的聲音，“砰砰”作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拼命撞擊。
林穗心急如焚，她知道不能再猶豫了。她拿起艾草，跑到廚房，點燃爐灶，
將艾草放在灶臺上燃燒。刺鼻的艾草煙迅速彌漫開來，她用一塊濕布捂住口鼻，
端著冒煙的艾草，貓著腰朝冰箱挪去。那些黑影察覺到了艾草的味道，開始躁動起來，
發出尖銳的“吱吱”聲。林穗剛走到冰箱旁，一只黑影突然躍起，撲向她的手臂。
她尖叫著甩開，手臂上留下一道黏膩的痕跡。就在這時，臥室的衣柜門“轟”的一聲被撞開，
一個巨大的墨綠色身影沖了出來，正是之前貼在窗外的那個粽子怪物。
它的身體比之前更大了，身上的粽葉像是一片片鎧甲，泛著幽光。它張開巨大的嘴巴，
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朝著林穗撲來。林穗驚恐地轉身，試圖躲避，但怪物的速度太快了。
它一把抓住林穗的衣角，將她拖向臥室。林穗死死地抓住冰箱門，手中的艾草掉落在地上，
火苗迅速蔓延到周圍的粽葉上。一時間，客廳里彌漫著艾草的濃煙和粽葉燃燒的焦味。
怪物被濃煙嗆得后退了幾步，林穗趁機掙脫，拿起燃燒的艾草，朝著怪物扔去。
怪物被艾草擊中，發出痛苦的嚎叫，身體上的粽葉開始燃燒起來。它憤怒地揮舞著手臂，
試圖撲滅身上的火，但火勢越來越大。就在怪物被火焰困住的時候，林穗趁機打開冰箱門，
將燃燒的艾草扔進冰箱內壁。冰箱里傳來一陣“滋滋”聲和痛苦的叫聲，
那些粽子在高溫下開始融化。但林穗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
因為臥室里還有更多的危險等著她……7? 血祭真相燃燒的艾草掉進冰箱的瞬間，
林穗聽見里面傳來密集的爆裂聲，像無數顆糯米在高溫下炸開。
墨綠色的黏液從冰箱門縫滲出，遇火后竟騰起淡藍色的火焰，順著地板往臥室蔓延。
被火焰包裹的粽子怪物還在嘶吼，它身上燃燒的粽葉碎片紛紛掉落，
每一片落地都化成蠕動的黑影，朝著林穗的腳踝爬來。她踉蹌著后退，后背撞上臥室門框。
破碎的衣柜門后，母親蜷縮在角落，渾身纏滿了濕漉漉的粽葉，
紅色棉線在她脖子上勒出深痕，像是被強行捆成了一個粽子形狀。母親的眼睛半睜著，
瞳孔里倒映著跳動的火光，
嘴里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紅筆……圓圈……”林穗這才想起守則六，
慌忙在口袋里摸索。指尖觸到半截斷裂的紅鉛筆——是她早上畫畫時落在褲兜的。
她跪在母親面前，用顫抖的手在衣柜門框上畫圓圈，鉛筆芯好幾次因用力過猛而折斷。
身后的怪物嘶吼聲越來越近，地板上的藍火已經燒到了母親的拖鞋邊，
那些黑影順著火焰邊緣爬上了母親的膝蓋。“媽！撐住！”林穗的眼淚滴在紅圈上，
暈開一片模糊的血色。母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指甲深深嵌進她的肉里。
“別信……守則……”母親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它們……是用……”話沒說完，
她的身體猛地一顫，纏在身上的粽葉突然收緊，將她整個裹成了一個粽子形狀，
最后幾個字：“……你的血……畫圈……”林穗驚恐地看著母親變成一個巨大的粽葉包裹體，
頂端緩緩綻開一個孔洞，露出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睛。與此同時，冰箱里的爆裂聲停止了，
燃燒的怪物化作一灘焦炭，而那些爬在母親身上的黑影突然轉向林穗，
它們的“眼睛”在火光中閃爍，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野獸。她看著手中斷裂的紅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