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去后,湊到一塊兒合了合賬。
這三頭野豬賣了十五兩二百文,還沒有算上豬皮的四兩五百文、豬頭的三百文、下水的一百文。
最后一算,每個人分了四兩多銀子。
“這一趟,可真劃得來呀!”趙赫捧著銀子連連感嘆。
“只可惜那群豬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趙硯遺憾的說。
這一趟真是劃算。
不過山上的豬都精著呢,再把他們騙進陷阱里就難了。
“還真是!”宋禾說。
今年夏天山上的野豬尤其多。
那野豬,也兇得很,拱起來四五個人都能撞死,還不說它們是成群成群出動的。
他們能打著三頭野豬是僥幸。
也都知道,他們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不過幾人都是知足的。
臨走,趙硯想起來,告訴他們,“我二十辦宴,可跟你們說了。”
宋禾沒反應過來,“辦什么宴?”
“婚宴!”
宋禾一聽張了張嘴,“那也沒幾天了,這準備起來不會太倉促了?”
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了,二十也就是大后天了。
婚宴辦的簡單,他家里也沒什么長輩,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
趙硯說,“來得及,也不大辦。”
他今天忙完就不再進山了,明天歇一天就要著手操辦婚宴。
天蒙蒙黑了,像是蓋了一層薄紗。
江若已經(jīng)燒上了飯。
他鹵了一鍋豬肉,這豬肉還是趙硯分肉時,讓趙堯拿回來的。
宋禾也讓人給嘉哥兒捎了一吊的肉,出力的,幾家都分了肉。
野豬肉腥,江若煮熟去腥后,拿了大料用小火鹵了快兩個時辰。
味道不比鎮(zhèn)上賣鹵肉店里的味道差。
趙堯在院子里一早就聞到味兒了,饞的流口水,目光直直的看向灶屋。
悶熟后,江若就給他夾了一塊肉,讓他嘗嘗味道。
趙堯把肉放進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直點頭,“好吃,好好吃!”
他嚼著肉,嘴里面含糊不清的說,“哥夫,太好吃了!”
吃完一塊兒后,他干脆一屁股坐在灶火前,眼巴巴的盯著鹵肉的鍋,怎么也挪不開眼睛。
江若就想給他盛一碗,讓他先吃。
趙堯搖頭,認真的說,“我要等哥哥們回來一起吃。”
飯已經(jīng)做好了。
江若搬了一張小木凳,坐在院子里,看著門口的方向,等著漢子沒回來。
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江若立馬起來,跟灶屋里的人說,“你大哥二哥回來了。”
他進灶屋,把鍋里面鹵好的肉盛出來,放到木盆里,端到桌子上。
趙堯看到兩個哥哥進門,他就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大喊,“開飯,開飯!”
趙硯聽到小漢子響亮的嗓門兒,樂了一下。
他進了院子,手都沒洗,就去灶屋把所有的錢交給江若。
跟他說,“這是今天賣豬的錢。”
江若接過荷包。
只是掂了掂,就能大概的感覺到有多少銀子。
“這么多?”他意外。
像是解疑一樣,把荷包打開,數(shù)了數(shù)。
竟有四兩多銀子!
“豬肉賣的好,一點兒都沒浪費。”
“你們可真厲害!”
他想起來什么,又問,“二弟的給了沒?”
趙硯笑了笑說,“給了。”
拿著銀子,江若算了算,光是這幾日就入了五兩多銀子了。
在村里面,二兩銀子就夠辦宴了。
江若挺高興的,高興他們能辦得起宴,雖然他這兒有銀子。
但漢子給的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
趙硯瞧著他的笑臉,心里面也歡喜,也更有賺銀子的動力了。
“我手里面嬤嬤還給我裝了二十兩,咱們家的賬也能打發(fā)了。”江若也不瞞他。
這二十兩在趙硯眼里就跟他的嫁妝差不多,漢子花夫郎的嫁妝是很丟人的。
趙硯不肯花他的銀子,就說,“你這錢咱不能動,以后抱娃娃了,怕到時候光景不好。咱們苦,不能苦了娃娃。”
“欠的銀子你也不用擔心,你漢子有的是本事。”
江若認同的點了點頭,就張羅他們洗手吃飯。
野豬肉鹵的香,江若想著漢子們上山打獵不容易,連著幾天身體也吃不消,也舍得,一吊子肉全給鹵了,又蒸了一籠饅頭。
一頓飯,一家子就把肉吃了個干干凈凈。
趙堯都恨不得把盆兒也給舔了。
家里面,兩只小狗也是圍著飯桌轉來轉去,嗚嗚的叫,討了不少肉吃。
饅頭也下去了半籠。
趙家隔壁的衛(wèi)家小哥兒,在院子里,就聞到了從趙家院子里飄過來的肉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沖著灶屋喊,“娘,我晚上也要吃鹵肉!”
屋里面躺在羅漢椅上打盹的衛(wèi)家漢子一聽,也跟著附和,“鹵肉好,香!”
灶屋里忙活的衛(wèi)家嬸子,把一瓢切好的白菜下進鍋里,仰著頭罵他們,“吃吃吃,怎么不饞死你們!”
一個個的都不干活,就知道吃!
衛(wèi)家小哥兒撇了撇嘴,嘟囔道,“咱家有銀子,為啥不能吃肉?”
衛(wèi)家嬸子一聽這話,瞪了他一眼,緊張的看了看門外,生怕被人聽到。
她也顧不上做飯了,拿著鍋鏟,跑到院子里,敲了一下小哥的腦袋,“我的乖乖,咱家的錢是你大哥拿命掙的,可別出去到處給人說,要讓村子里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使壞呢!”
“哦。”衛(wèi)家小哥兒懶懶的應了一聲,想著隔壁院子里的肉味兒,心里面卻覺得他娘摳,舍不得讓他吃肉。
吃完晚飯。
趙硯體貼的跟江若說,“你早些回屋休息,你的身子不能累,灶屋里我來收拾。”
“收拾些碗筷有什么累的?你們這幾日都在山上,日夜不休的忙才是累。”江若更心疼漢子。
“漢子就是頂家的,不累怎么成?快回屋,晚上好好睡!”趙硯不樂得自己夫郎操勞。
之前擔心他是鎮(zhèn)上的哥兒,回來不會干活。
現(xiàn)在又恐他干的多累著。
江若最怕漢子嚴肅起來,就聽話的回了屋。
他回屋后,趙硯把碗筷收拾好,又燒了兩大鍋水。
水燒開后,他舀了一盆,混了涼水,拿上毛巾端進屋里,讓江若洗漱。
江若這幾天開始犯困,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趙硯也沒驚醒他,小心的拿著毛巾沾了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