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仙宗的清晨籠罩在薄霧里,厲天逸站在演武場中央,握著古鏡閉目凝神。三鏡魂歸位后,鏡中“因果改寫”的金色紋路清晰可見,卻在他試圖解析未來時泛起漣漪——魔淵的因果線被一團黑霧籠罩,始終看不清具體細節。
“怎么了?”沈清月抱著劍走來,手腕上的青黑已消退大半,“又預見什么了?”
“不是預見,是被屏蔽了。”厲天逸皺眉,睜開眼,“魔淵的因果線被某種力量扭曲,古鏡無法完全解析。這說明暗魔宗在醞釀更大的陰謀,或許……他們已經找到了打開魔淵的方法。”
沈清月臉色凝重,剛要說話,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鐘聲——那是凌仙宗遇襲的警報。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沖向聲源,只見前山大門處濃煙滾滾,十幾個身著黑袍的魔修正在屠殺外門弟子,為首者手持骨鞭,正是萬妖谷漏網的豹紋男!
“厲天逸!拿命來!”豹紋男怒吼,他的左臂已被接上機械義肢,閃爍著暗魔宗的魔紋,“宗主說了,你的腦袋能換一顆聚魂丹!”
厲天逸揮劍斬出,太虛劍意卻在接觸對方義肢時被反彈。古鏡緊急解析,竟發現義肢里嵌著魔核,能吸收靈氣反震——這是暗魔宗最新研制的法器,專門針對修真者。
“清月,攻擊他右肩!那里是義肢連接處!”他大喊,同時運轉鏡域掌控,試圖凍結周圍空間。但魔核的干擾比想象中強,鏡域剛成型就出現裂痕,豹紋男趁機揮鞭,骨鞭上的毒針擦著他臉頰飛過。
沈清月聞言,短刀化作寒芒刺向對方肩頸。豹紋男慌忙躲避,義肢連接處露出破綻。厲天逸抓住機會,劍氣精準切入縫隙,義肢“砰”地炸開,露出里面跳動的魔核。他揮手將魔核吸入古鏡,鏡中頓時傳來對方的慘叫聲:“不!我的魔核!”
“暗魔宗的走狗,也敢來凌仙宗撒野?”厲天逸冷笑,劍指對方咽喉,“說,魔淵何時開啟?”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豹紋男突然露出狠色,身上泛起紅光,竟是要自爆!厲天逸瞳孔驟縮,一把推開沈清月,古鏡全力展開防護罩——
“轟!”
氣浪掀起碎石,厲天逸被震得后退半步,嘴角溢出鮮血。沈清月慌忙扶住他,目光落在他胸前——古鏡防護罩竟出現了細小的裂痕,這是三鏡魂歸位后首次受損。
“沒事吧?”她聲音發顫,“這魔修的自爆威力怎么會這么強?”
“他們在透支生命修煉血魔功。”厲天逸擦去血跡,看著遠處逃散的魔修,“看來暗魔宗真的急了,連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功法都用上了。”
兩人清理完戰場,回到主峰時,大長老的親傳弟子已召集了所有內門弟子。厲天逸看著臺下參差不齊的隊伍,想起前世凌仙宗被夷為平地的畫面,心中一陣刺痛。
“諸位,暗魔宗即將開啟魔淵,”他躍上高臺,古鏡懸浮在身后,“三長老和王通的背叛只是冰山一角,現在整個修真界都面臨危機。我打算前往青云閣和萬妖谷,聯合其他勢力共同抗敵,愿意跟我一起的——”
“憑什么聽你的?”臺下突然有人大喊,“你不過是個外門弟子,就算打贏了大比,也沒資格命令我們!”
說話的是內門弟子劉康,平日里與蕭冷軒交好。厲天逸目光掃過他,古鏡瞬間解析出他腰間藏著暗魔宗的傳音玉簡——果然,還有漏網之魚。
“劉康,你腰間的玉簡,要不要拿出來讓大家看看?”他冷笑,“或者,讓我親自幫你取?”
劉康臉色劇變,轉身想逃,卻被沈清月甩出的短刀釘住衣袖。厲天逸抬手一揮,玉簡自動飛入掌心,神識探入后,里面果然有與豹紋男的傳音記錄,甚至提到了魔淵開啟的具體日期:月圓之夜,子時三刻。
“還有誰想質疑?”他舉起玉簡,目光掃過眾人,“暗魔宗要的是整個修真界的生靈涂炭,不想死的,就跟我一起拼!”
臺下沉默片刻,終于有人開口:“我跟你去!”“算我一個!”越來越多的內門弟子站出來,厲天逸注意到,其中竟有幾個曾是蕭冷軒的跟班,如今卻眼神堅定——顯然是被暗魔宗的暴行激怒。
“清月,你留在這里整頓宗門,我去青云閣。”他低聲吩咐,“雪璃姑娘那邊,我會用古鏡傳訊,讓她帶萬妖谷妖族支援。”
沈清月想要反對,卻見他眼神堅決,只好點頭:“自己小心,暗魔宗現在肯定盯著你。”
厲天逸帶著五名內門弟子離開凌仙宗時,天色已近黃昏。他們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山路,卻在路過亂葬崗時,突然被一陣黑霧籠罩。古鏡緊急預警,厲天逸抬頭,只見天空中漂浮著無數陰魂,正是暗魔宗用生魂煉制的“噬靈鬼霧”。
“結陣!”他大喊,取出從藏經閣得來的聚靈旗,五名弟子迅速站定方位。鬼霧中傳來尖嘯,陰魂化作利爪抓來,卻被陣法光芒擋住。厲天逸運轉鏡域掌控,試圖解析鬼霧的弱點,卻發現每只陰魂都連接著同一道因果線——源頭竟在魔淵深處!
“這是連鎖血咒,單個陰魂被毀,會觸發更多陰魂!”他皺眉,“別硬拼,跟我沖出去!”
眾人且戰且退,卻發現黑霧越聚越濃。厲天逸突然想起大長老臨終前提到的“清心散”,或許能驅散血咒。他摸出懷中的藥瓶,將粉末撒向空中,果然,鬼霧接觸藥粉后發出嘶鳴,出現大片空白。
“就是現在!”他抓住機會,帶著眾人沖出霧區。回頭望去,鬼霧竟在自動修復,顯然暗魔宗在附近設了血咒陣眼。
“前面有座破廟,進去看看。”一名弟子指著前方。厲天逸點頭,卻在踏入廟門的瞬間,古鏡劇烈震動——鏡中浮現出破廟地下的畫面:滿滿一屋子骷髏,中央擺著一口棺材,棺材里躺著的,竟是被認為已死的蘇清雪!
“小心!是陷阱!”他大喊,卻晚了一步。蘇清雪從棺材里坐起,身上纏著蛛網狀的黑絲,正是暗魔宗的“尸解仙”秘術。她張開嘴,噴出黑色毒霧,厲天逸揮劍劈開毒霧,卻見她指尖彈出數枚銀針,直奔弟子們面門。
“躲開!”他撲過去推開最近的弟子,銀針擦著他耳際飛過,釘入墻壁后竟冒出青煙。蘇清雪發出刺耳的笑聲,身體化作黑霧散去,空氣中留下她的低語:“厲天逸,魔淵開啟之時,就是你葬身之日……”
弟子們臉色發白,看著墻壁上的毒針,后怕不已。厲天逸擦去額角冷汗,意識到暗魔宗這次是鐵了心要阻止他聯合其他勢力。他摸出古鏡,試圖聯系雪璃,卻發現傳訊功能被某種力量屏蔽——看來魔淵附近的空間法則已被篡改。
“繼續走,天亮前必須趕到青云閣。”他沉聲說,“暗魔宗越怕我們聯合,越說明我們走對了路。”
眾人重新上路,氣氛比之前凝重許多。厲天逸走在最前方,手心微微出汗——他能感覺到,古鏡的力量在靠近魔淵時被不斷削弱,仿佛有某種更強大的力量在壓制它。這意味著,當真正的魔淵之戰來臨時,他不能完全依賴古鏡,必須依靠自己的實力和盟友的力量。
午夜時分,他們終于看到了青云閣的燈火。那是一座建在懸崖上的閣樓,燈火在夜空中搖曳,宛如孤舟。厲天逸深吸一口氣,握緊劍柄——接下來的談判,將決定修真界的生死存亡。
“希望青云閣能明白事態嚴重性。”一名弟子低聲說,“否則……”
“沒有否則。”厲天逸打斷他,目光堅定,“就算只剩我一人,也要阻止魔淵開啟。”
話音未落,懸崖下突然傳來狼嚎,竟比之前遇到的兇獸更加凄厲。厲天逸摸出引妖鈴,鈴聲響起的瞬間,懸崖下亮起無數綠光——那是妖獸的眼睛,數量之多,遠超想象。
“看來暗魔宗不僅想阻止我們,還想把罪名扣在妖族頭上。”他冷笑,“但這次,他們失算了。”
他再次搖動引妖鈴,鈴聲中混入一絲龍威——那是小龍賦予他的能力。綠光中頓時傳來驚恐的嘶吼,妖獸們紛紛后退,讓出一條路。厲天逸帶著弟子們踏上懸崖階梯,心中清楚,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