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仙宗的秋日來得格外早,厲天逸站在演武場邊,看著弟子們演練新修訂的《凌仙劍訣》。古鏡安靜地懸在掌心,鏡面映出他眉間的淡淡憂慮——自魔淵之戰后,古鏡雖恢復平靜,卻再未顯現過祖師虛影,仿佛將那段記憶徹底封存。
“在想什么?”沈清月遞來一杯靈茶,茶湯里漂浮著幾片清心草,“雪璃姑娘說鴻蒙古界的龍族秘境已清理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我在想古鏡的事。”厲天逸指尖摩挲鏡面,“封印魔主時,我明明看見了祖師虛影,可現在……”他皺眉,鏡中突然泛起漣漪,竟浮現出一縷金色發絲,與他胸前的共生紋路產生共鳴。
沈清月湊近細看:“這是……凌仙宗祖師的頭發?”
“或許是打開記憶的鑰匙。”厲天逸取出從魔淵帶回的青銅碎片,那是古鏡與魔主對抗時脫落的殘片,“試試用碎片共鳴。”
兩人席地而坐,厲天逸將碎片貼在古鏡上,運轉靈氣。鏡面頓時爆發出強光,兩人被吸入鏡中空間——不再是熟悉的黑暗,而是一片云霧繚繞的仙宮,宮門前立著一塊石碑,上書“鏡域天宮”四個大字。
“這是……古鏡內部?”沈清月驚呼,“原來鏡中世界如此廣闊!”
眼前的宮殿群懸浮在云端,每座建筑都由靈氣凝成,隱約能看見殿內漂浮的玉簡和法器。厲天逸握緊沈清月的手,走向最大的主殿,殿門自動打開,中央石臺上躺著一具骸骨,身著凌仙宗初代宗主服飾,懷中抱著半卷殘頁。
“是祖師!”厲天逸驚呼,認出對方胸前的古鏡紋路與自己如出一轍。骸骨手指間夾著那縷金發,正是鏡中顯現的發絲。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殘頁,上面刻著太古文字,幸虧有古鏡解析,才化作readable的內容:
“吾以身為引,碎鏡封魔,然魔主不滅,終成隱患。后世若得此鏡,需尋齊‘星辰、山河、眾生’三神器,方能徹底終結魔劫。三器線索,藏于鏡域各處……”
“星辰、山河、眾生?”沈清月皺眉,“聽起來像是三種不同的法則神器。”
厲天逸點頭,目光掃過殿內四周,只見墻壁上刻著星圖,每顆星辰都對應著一個光點,正是三神器的位置。他指著最亮的那顆:“星辰神器在北斗星域,山河神器在鴻蒙古界,眾生神器……”他頓了頓,鏡中突然閃過凡人疾苦的畫面,“或許在凡人界?”
話音未落,鏡域突然震動,云層中涌出黑霧,竟與魔淵的氣息相似。厲天逸瞳孔驟縮,拉著沈清月后退,只見黑霧凝聚成暗魔宗宗主的虛影,正是被封印前的模樣!
“厲天逸,你以為封印魔主就能高枕無憂?”虛影冷笑,“魔修不滅,因果不斷——何況,你體內的古鏡之力,本就是魔主的養料!”
沈清月揮劍斬向虛影,卻穿過對方身體。厲天逸運轉鏡域掌控,發現這只是殘留的怨念投影,卻包含著重要信息:“你說我與魔主有因果?到底怎么回事?”
“初代宗主以自身為爐鼎煉制古鏡,你以為后世傳人能逃脫宿命?”虛影大笑,“你的每一次使用古鏡,都是在替魔主補全肉身——哈哈哈哈!”
黑霧散去,鏡域恢復平靜。厲天逸呆立原地,腦海中回想著虛影的話,只覺渾身發冷。沈清月擔憂地扶住他:“別聽他胡說,這肯定是魔修的詭計!”
“但愿如此。”厲天逸握緊殘頁,“但無論如何,必須找到三神器,徹底解決隱患。雪璃那邊……”
話未說完,古鏡突然發出警示,鏡中顯示凌仙宗后山有異常靈氣波動。兩人連忙退出鏡域,回到現實世界,只見后山竹林里騰起黑霧,隱約能聽見妖獸的嘶吼。
“是暗魔宗余孽!”沈清月抽出短刀,“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
“可能是鏡域波動引來的。”厲天逸皺眉,揮劍劈開黑霧,只見十幾個魔修正在圍攻一名妖族少年,少年懷中抱著一個木盒,盒中散發出熟悉的靈氣——正是鴻蒙古界的龍族秘寶!
“住手!”他大喊,劍氣震退魔修。為首的魔修轉身,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正是當年在萬妖谷漏網的小嘍啰。
“厲天逸!”刀疤魔修怒吼,“宗主說了,只要拿到龍族秘寶,就能喚醒魔主殘魂!你休想阻止!”
厲天逸這才注意到,少年胸前掛著的玉佩竟是開啟龍族秘境的鑰匙,而木盒里裝的是秘境地圖。他運轉觀物訣,發現地圖上用鮮血標著“星辰神器”的位置,顯然暗魔宗也在尋找三神器。
“清月,保護少年!”他大喊,同時祭出古鏡,“鏡魂解析,啟動!”
魔修們的招式在鏡中無所遁形,厲天逸輕松點中他們的穴位,將其制伏。妖族少年驚魂未定,遞上木盒:“多謝恩公救命!我是雪璃姑娘的族人,奉命前來送秘境地圖……”
“辛苦了。”厲天逸接過地圖,發現背面還刻著一行小字:“星辰神器現于北斗七星連珠之時,需以龍族精血為引。”他轉頭望向沈清月,“看來我們得盡快前往鴻蒙古界,與雪璃姑娘會合。”
沈清月點頭,目光落在被制伏的魔修身上:“這些人怎么辦?”
“交給我吧。”厲天逸揮手將魔修吸入古鏡空間,“鏡域正好缺些試驗品,看看他們的魔功與三神器有何關聯。”
處理完后事,兩人來到后山傳送陣。厲天逸取出引妖鈴,正要啟動陣法,古鏡突然震動,鏡中浮現出雪璃的焦急面容:“厲公子!鴻蒙古界突發異動,秘境入口被一股神秘力量封鎖,還有……”她頓了頓,“有個自稱‘鏡域使者’的人在等你。”
“鏡域使者?”厲天逸皺眉,“難道是初代宗主的傳人?”
“不清楚,但他知道你的名字,還說有關于三神器的重要線索。”雪璃的聲音帶著擔憂,“你快來吧,龍族秘境的靈氣正在暴走!”
傳送陣光芒大盛,厲天逸握緊沈清月的手,踏入光芒中。再睜眼時,已置身鴻蒙古界的荒漠,遠處的龍族秘境方向烏云密布,閃電劈中地面,激起陣陣沙塵。
“小心!”沈清月突然推開他,一道劍氣擦著肩膀飛過,釘入身后巨石。厲天逸轉頭,只見一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腰間掛著與古鏡相似的青銅吊墜,眼中閃過贊許:“反應不錯,不愧是古鏡選中的人。”
“你是鏡域使者?”厲天逸握緊劍柄,“為何封鎖秘境?”
“封鎖?不,我是在加固封印。”男子輕笑,“星辰神器即將現世,引動了上古陣法,若不加固,整個鴻蒙古界都會被吸入星空裂隙。”
“你到底是誰?”沈清月冷聲問,“為何知道這么多?”
男子取出吊墜,吊墜上刻著“鏡”字古篆:“吾乃鏡域守護者,奉命等待古鏡之主。三神器現世在即,魔修必然覬覦,你們需要我的幫助。”
厲天逸打量著他,古鏡解析出對方實力深不可測,竟在洞虛境之上。他思索片刻,伸手握住對方遞來的玉簡:“好,我信你。但丑話說在前頭,若你敢耍花樣……”
“放心,我的命運與古鏡綁定。”男子微笑,“叫我無痕即可。現在,我們得抓緊時間——北斗七星連珠將在三日后出現,而星辰神器,就在秘境深處的星隕潭。”
三人匆匆趕往秘境入口,沿途看見無數妖獸發狂,竟互相殘殺。無痕揮手布下結界,保護眾人不受波及:“是神器引動了妖獸的兇性,必須盡快找到星辰神器,否則鴻蒙古界將生靈涂炭。”
秘境入口處,雪璃正帶著龍族戰士與暴走的妖獸戰斗。看見厲天逸,她眼中閃過驚喜:“厲公子!這位是……”
“自己人。”厲天逸簡短介紹,“秘境情況如何?”
“入口的星軌陣法被破壞了,”雪璃皺眉,“必須重新排列二十八星宿方位,才能進入。”
無痕上前,指尖在空氣中畫出星圖,二十八道星光從天而降,分別落入陣眼。秘境大門緩緩開啟,露出里面的星空隧道,每顆星星都對應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不同的上古文字。
“這些是星辰法則的碎片,”無痕解釋,“星辰神器就藏在隧道盡頭,由北斗真君的殘魂鎮守。”
厲天逸點頭,示意眾人跟上。隧道內的星光忽明忽暗,每當經過一塊石碑,古鏡就會震動一次,仿佛在吸收法則碎片。走到第七塊石碑時,鏡中突然浮現出初代宗主與北斗真君對峙的畫面,真君手中握著一枚星形神器,正是他們要找的星辰神器。
“小心!殘魂蘇醒了!”雪璃驚呼。
隧道盡頭的星空突然扭曲,化作真君虛影,手持星劍劈來。厲天逸揮劍迎敵,卻發現對方招式中蘊含著完整的星辰法則,自己的攻擊如同以卵擊石。
“用古鏡解析法則!”無痕大喊,“星辰神器本就是古鏡的伴生之物,你有共鳴優勢!”
厲天逸恍然大悟,運轉鏡魂解析,古鏡頓時亮起七道星光,對應北斗七星。他按照星圖軌跡揮劍,竟與真君的招式完美契合,星劍應聲而碎,露出里面的星辰神器——一枚鑲嵌著七顆寶石的戒指。
“拿到了!”沈清月驚呼。
然而,就在厲天逸觸碰戒指的瞬間,隧道劇烈震動,一道黑洞從天而降,將戒指和他一同吸入。雪璃和沈清月伸手去抓,卻只抓住一片衣角,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黑洞中。
“厲天逸!”沈清月尖叫,古鏡突然從她懷中飛出,追著黑洞而去。無痕臉色凝重,取出吊墜布下結界,阻止黑洞擴大:“別慌!星辰神器選定了宿主,他不會有事的。”
“可那黑洞……”雪璃皺眉。
“是星空裂隙,通往北斗星域。”無痕沉聲說,“看來星辰神器的使命不在鴻蒙古界,而在更遙遠的星域。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加固秘境,等待他歸來。”
沈清月握緊拳頭,望著黑洞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厲天逸的身影在她腦海中閃現,那個曾經的雜役少年,如今已成長為能扛鼎天下的領袖,她堅信,無論前方有多少險阻,他都能帶著希望歸來。
“走吧,”她轉頭望向雪璃和無痕,“我們還有山河神器和眾生神器的線索,不能在這里停下。厲天逸會回來的,而且……”她摸向胸口的古鏡紋路,“他一定會帶著星辰神器,終結這場延續千年的劫數。”
星空隧道外,烏云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灑在鴻蒙古界的荒漠上。三人相視一眼,眼中帶著堅定——他們知道,新的征程已經開始,而厲天逸的冒險,才剛剛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