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合德想到今天選秀時遇到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煩悶。她決定將此事告知阿瑪和額娘,也好讓他們幫忙留意一些甄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甄嬛好像有一個丫鬟是她的庶妹。把庶妹當做丫鬟在身邊伺候,即便是趙合德做了兩千多年的鬼魂也是聞所未聞,看樣子那個甄嬛還真是夠表里不一的。
“阿瑪、額娘,今日選秀時,女兒遇到了一件事情。”趙合德皺著眉頭說道。
“哦?是何事讓我兒如此煩心?”夏父關切地問道。
趙合德便將選秀時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夏家父母。
“春兒長得漂亮,這還沒進宮就已經成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的秀女,也敢用這樣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還有那個叫甄嬛的,拉著我兒的名聲抬高她自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夏母聽完后,憤憤不平地說道。
“是啊,女兒就覺得那個甄嬛絕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還請阿瑪幫忙查一查這甄嬛的家世背景。”趙合德請求道。
夏父點了點頭,答應了女兒的請求,即使女兒不說讓他幫忙查一查那個甄家,他也不會放過甄家的。自己捧在手心里嬌養長大的女兒,可不是可以出門被什么阿貓阿狗欺負的。
皇后雖然沒有親自出面參加殿選,但她也一直在關注著秀女們的情況。當她得知秀女之中有一個長相與自己嫡姐相似的甄嬛,以及一個傾國傾城、讓皇上見之難忘的夏冬春時,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警惕。
不過想了想,這兩個人的家世都不算高,倒也容易對付。只不過,這甄嬛與過世的嫡姐如此相似,難保皇上不會對她另眼相看。想到這里,皇后決定先壓住兩個人的位分,最好將她們分在同一間宮殿,讓她們互相牽制。她倒要看看是長得傾國傾城的夏冬春更勝一籌,還是故人難忘的甄嬛更得圣心。
養心殿內,皇上心煩意亂地坐在龍椅上,平日里他可以心無旁騖地批閱奏折,但今天卻完全無法靜下心來。他的目光游離在奏折上,那些字仿佛都變成了模糊的符號,讓他一個也看不進去。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今天的殿選。在眾多的秀女那名叫夏冬春的女子,讓他的心湖泛起了漣漪。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里,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皇上不禁感嘆,自己或許已經到了這個年紀,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心動。他曾經以為,自己對柔則的感情已經是世間少有的真心了,但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在權衡利弊之后的一種選擇罷了。
柔則,那個烏拉那拉家的嫡女,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家族背景和嫡女的身份,自己絕不會娶她為妻。當時的他,父不疼母不愛,所有的路都只能靠自己一步步去謀劃。
而額娘,卻幾次三番地逼迫他將宜修扶正。他雖然表面上答應了,但實際上卻是陽奉陰違。直到見到柔則的那一刻,他才做出一個決定與其說是一見鐘情,倒不如說是他寧可選擇立一個深情人設,也不想順從額娘的意思,將庶女扶正。
柔則離世之后,自己順著額娘的話將宜修扶上正室之位,如此一來倒是成全了自己深情的形象。此時,人們只會稱贊自己對柔則的深情厚意,而不會再有人說自己只配娶一個庶女。
正當胤禛沉浸在回憶之中時,蘇培盛的聲音突然傳來:“皇上,皇后娘娘求見。”這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將他從回憶的思緒中驚醒。
蘇培盛偷偷看了一眼皇上,今天殿選結束后,皇上就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發。他不禁猜測,皇上是否又想起了純元皇后。畢竟,自從純元皇后去世后,皇上對她的思念之情從未減少。而如今,出現了一個和純元皇后長相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子,蘇培盛覺得甄嬛入宮后必定會得到皇上的寵愛。
“讓皇后進來吧。”皇上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同時他也迅速收起所有的思緒,恢復了往日的威嚴。自從小時候被皇阿瑪斥責之后,他便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不將喜怒形于色。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哪怕是與自己同床共枕的人,都休想真正讀懂他的內心。
“臣妾參見皇上,給皇上道喜。”皇后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到皇上面前,盈盈一拜,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沒有絲毫嫉妒的神色,仿佛完全是為了皇上而高興。
皇上對皇后還是了解的,皇后向來端莊大氣,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全是皇后善于掩飾的情緒。與其說皇上了解的是皇后那些被掩飾的情緒,還不如說皇上了解的是皇后對自己的那顆心,哪怕得不到回應眼里心里依然全是自己。
“皇后有心了,只是這喜從何來呢?”皇上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后,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皇后微微一笑,柔聲說道:“臣妾聽說今日選秀之時,皇上龍顏大悅,想必是遇到了心儀的女子。恭喜皇上又得佳人,新人入宮必定會為皇室開枝散葉,豈不是大喜之事。”
皇上當然明白皇后話中的深意。選秀本就是為了充實后宮,為皇室延續香火。而皇后作為后宮之主,表面上自然希望自己能多納幾位佳人,以彰顯皇室的繁榮昌盛。
“不過是泛泛之輩中總算有兩個質素尚可的罷了。”皇上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仿佛對那些秀女并不是特別滿意。
“豈止是尚可,臣妾聽說沈自山的女兒很有當年敬嬪的風范,夏威的千金更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而甄氏卻長得活脫脫……”皇后在皇上的眼神中把后邊的話咽了回去,反正該懂的兩個人都懂。
皇后看皇上沒有繼續說話,想了想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張口問道:“不知皇上想給夏氏和甄氏什么位分?”
“就貴人吧!”皇上想了想夏冬春的家世,初封為嬪難免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如就先給一個貴人的位分,侍寢之后再行晉封。
“貴人,好啊就貴人,這樣一來除了蒙軍旗的博爾濟吉特貴人,滿軍旗的富察貴人,漢軍旗也有三個貴人了。”皇后的話雖然看似在贊同皇上的決定,但實際上卻是在委婉地表達這兩個人封貴人并不合適。
“還有一個是?”皇上顯然沒把沈眉莊放在心上。
“沈貴人,沈自山的女兒,沈自山的官位要夏威和甄遠道高,漢軍旗初封就三個貴人會不會引起前朝議論?”皇后看似再小心翼翼的詢問,其實就是在告訴皇上別光想著那兩張臉,也想一想前朝和后宮的平衡。
“漢軍旗初封未分不宜過高,甄氏就給一個正六品常在吧!”皇上想了想夏冬春還是沒有動其貴人的位分,那樣的人就應該捧在手心里嬌養,如何能讓她屈居人后。
皇后看皇上沒提夏冬春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那夏氏真的就傾國傾城到讓皇上如此不顧及前朝后宮嗎?還是說皇上想把夏氏推出來給甄氏做擋箭牌,這樣姐姐那張臉未免也太好用了一些。
“那夏氏?”皇后試探性的問道。
“包衣佐領的女兒,內八旗上三旗出身給個貴人的位分也說的過去。”皇上很牽強的找了一個理由。
皇后很想問問皇上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內八旗說白了就是皇家的奴才,只有上三旗才有資格參加大選,下五旗只配參加小選。不過內八旗比起外八旗來的確更得皇上信任重視。
皇上看皇后不說話又繼續說道,“朕還想給這兩個人一個封號。”
皇后表面上的笑差點沒維持住,但剛剛已經壓了甄常在的位份,這個時候實在不好再次反駁皇上。“那就讓內務府擬定個封號來,皇上選一選。”
“不用了,朕已經想好了,夏氏賜封號旻,倒是全了她四季的名字。甄氏賜封號莞,朕覺得甄氏莞爾一笑的的樣子甚美。”皇上本來想了好幾個封號給夏冬春,不過先不急等以后晉位的時候再改,先不要太引人注意。
皇后覺得她真相了,夏氏根本就是甄氏的擋箭牌,姐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還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