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玄斬碎歷史殘片重回現世時,掌心的幽藍鱗片突然迸發出刺骨寒意。那些被封印的黑色星砂在鱗片內部蠕動,竟形成微縮的星河流轉圖景。他看見十二位玄溟祭司的舞蹈并非在祭壇,而是懸浮在倒懸的冰山之間——每座冰山內部都凍結著數以萬計的生靈,他們張大的口中不斷涌出黑色星砂,匯成溪流注入中央的時晷核心。
"主上!北境..."夜梟的傳訊被突然爆發的海嘯聲淹沒。林玄抬頭望去,天玄界北境的天空正被某種巨型生物穿透,那布滿吸盤的觸手直徑超過百丈,表面睜開的瞳孔流淌著熔巖般的金光。新生的火脈靈峰已完全異化成珊瑚巨樹,枝丫間懸掛的卻不是果實,而是半透明的卵囊,內里蜷縮著人首魚身的怪物。
"列陣!"夜梟嘶吼著揮動令旗,三百影衛結成誅邪劍陣。然而劍氣斬在觸手上竟濺起時空漣漪,被擊中的部位瞬間虛化,又在別處重新凝聚。最前排的影衛突然僵直,他們的影子脫離本體爬上觸手,化作養料被瞳孔吞噬。
林玄手中的骨簡突然發燙,九輪黑日圖騰亮起妖光。系統光幕彈出紅色提示:【偵測到歸墟級威脅,建議立即進行概念武裝】。他瞳孔中的符文矩陣急速旋轉,突然伸手抓住一根襲來的觸手,掌心浮現的饕餮紋路竟開始反向吞噬。
"原來如此。"林玄任由黑色粘液順著手臂蔓延,那些試圖污染他經脈的混沌之力,在觸及系統核心的瞬間就被轉化為數據流,"你們把混沌改造成了生物兵器。"
仿佛被這句話激怒,整個北境大地突然隆起。數以千計的珊瑚巨樹根系破土而出,在天幕上交織成囚籠。樹根間隙流淌的黑色星砂凝聚成滄溟女帝的虛影,她的白骨右臉爬滿蠕動的星砂:"噬界者,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觸碰什么..."
話音未落,林玄已捏碎骨簡。九輪黑日圖騰沖天而起,在虛空撕開裂縫。來自歸墟的引力將珊瑚囚籠扯得支離破碎,那些尚未孵化的卵囊被吸入裂縫,在絕對虛無中湮滅成灰。
月食之夜的歸墟海眼翻涌著七彩毒瘴,林玄踏著青銅階梯下行時,腳下不斷浮現文明毀滅的殘像:有機械帝國最后的數據洪流,有修真文明破碎的本源法則,甚至看到某個與天玄界相似的世界被黑日吞噬的全過程。
階梯盡頭,歸墟使者的釣竿突然彎曲成滿月狀。魚線沒入的虛空泛起血光,竟拖出一具身披星圖的尸體——那赫然是年輕時的滄溟女帝!使者摘下青銅面具,露出的面容讓林玄瞳孔驟縮:這張臉竟與系統初始界面的人像完全一致。
"很驚訝?"使者的笑聲帶著電子雜音,"你體內那東西的原始模板,正是用我的靈魂鍛造的。"他指尖彈出一串發光代碼,林玄的系統界面突然失控,浮現出無數被遺忘的記憶碎片:某個實驗室里,穿著白大褂的自己正在將靈魂注入光腦。
林玄頭痛欲裂,暴走的靈力在周身形成颶風:"你是初代宿主!"他終于明白骨簡中熟悉感的來源——那些代碼結構正是系統最底層的原始架構。
使者將釣竿插入虛空,垂落的魚鉤竟勾住了林玄的因果線:"當年我舍棄肉身遁入歸墟,就是為了等待今天。"他身后的灰霧突然散開,露出由億萬光纜組成的巨樹,每根枝條都連接著一個正在被吞噬的世界,"把你的系統給我,你就能擺脫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