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間，陸明璋的劍尖微不可察地顫抖。那是三年前北境雪夜里，

他親手系在陣亡副將頸間的家傳玉佩。"宋硯書是你什么人？""藥王谷第九代傳人。

"沈徽寧撫過玉佩缺口，那里嵌著半顆赤色藥丸，"將軍每逢朔月便心痛如絞，可對？

"長劍當(dāng)啷墜地。陸明璋掐住她下頜的手青筋暴起，

卻在觸及她脈搏時猛然松開——這女子竟與他一樣，身中牽機之毒。沈徽寧順勢握住他手腕，

指尖按在命門穴："將軍的毒入心脈，妾身的毒浸肺腑。"她解開嫁衣前襟，

心口朱砂痣旁蜿蜒著蛛網(wǎng)般的青紋，"同是籠中雀，何不共執(zhí)棋？"窗外驚雷乍起，

暴雨沖刷著廊下紅綢。陸明璋突然低笑出聲，震得床幔金鉤叮當(dāng)作響。他俯身拾起長劍，

劍鋒劃過掌心，將血滴進合巹酒。"陸某平生最恨被人威脅。"他仰頭飲盡半盞血酒，

將另一盞推到沈徽寧面前，"夫人可知飲下此酒，此生便與陸家同生共死？

"沈徽寧端起酒盞，袖中暗藏的冰蠶絲浸入酒液。絲線未變黑，這瘋子竟真的沒下毒。

她迎著他玩味的目光一飲而盡，唇齒間漫開的血腥氣里混著龍涎香。子夜更鼓傳來時，

陸明璋忽然踉蹌扶住床柱。沈徽寧抬手拂滅喜燭，

黑暗中傳來她清凌凌的嗓音："將軍可聞到枕中蘇合香？此香與龍涎香相遇，

會讓人看見最恐懼的幻象。"床幔無風(fēng)自動，

陸明璋在黑暗中攥住她手腕："你何時...""掀蓋頭時，妾身指甲浸過解藥。

"沈徽寧將藥丸塞進他口中，指尖擦過他染血的唇，"現(xiàn)在，

將軍該告訴我書房暗格的機關(guān)了。"暴雨拍打窗欞的間隙，傳來齒列相扣的咯吱聲。

陸明璋咽下腥苦的藥丸，突然將人抵在鴛鴦錦被上："夫人可知，陸某最擅破局？

"沈徽寧摸到他后頸凸起的舊傷，那是漠北狼族的箭簇留下的。她拔下金簪刺入他肩胛穴，

聽著男人吃痛的悶哼輕笑："巧了，妾身最愛馴狼。"第三章 寒潭照影五更梆子剛敲過，

沈徽寧便被急促的叩門聲驚醒。青杏捧著銅盆的手在發(fā)抖："老夫...